满庭芳小说 > 染泪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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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韩真先天体质弱,还是挤庙会时挤出了病,柳盛言才将她的腕伤处理好没多久,在昏迷中她竟然发起烧来,一直没有转醒的迹象。

  “奇怪,怎么烧起来了?希望不要是伤口感染发炎了才好。”柳盛言站在韩真床边,蹙眉喃喃自语。

  “小嫂子生病了吗?”才一进门,靳驭北便听下人说韩真被大哥从庙会里抱着回来,连帐本都还来不及放下,就直接赶来看看小嫂子。

  “这娃儿的身子虚得很,中看不中用。”柳盛言啧了一声,多了一个体弱多病的靳家人,他这个大夫不就要忙碌了?

  “你不要用这么不屑的眼神盯着小嫂子好不好?她毕竟和靳家没有血缘关系,身上没有流着我和大哥像牛一样强壮的血液。”靳驭北环着胸,好笑的帮床上可怜的病美人说公道话。

  他们靳家人个个身强体壮,一年难得生病几回,在靳家,大夫这个职位简直凉得不像话。

  “我一定要好好的帮她补一补身子。身上又是伤又是病的,教人看了就碍眼!”柳盛言口上不留情的猛挑韩真毛病。

  “随你便,把她养壮一点也好,这样才有力气和需索无度的大哥对抗。”大哥看起来真的打算和这个小奸细卯上了。

  从新婚夜开始,冬梅熬药的工作从没间断,几乎引起下人的揣测。

  有经验的人只要转个脑筋就想得破其中怪异之处,有什么药是在男女欢好后才喝的?

  说是补药,有人在半夜费事张罗的吗?白天照三餐喂不就好了?

  不过,由于对靳府的忠心,和对靳硕南的服从,下人们倒是没对外头说什么话,也没流出什么奇怪的传闻,更没在韩真面前露出什么破绽。

  可是,换个角度想,天天熬净身药,不就是说大哥每天总会和小嫂子亲热一番,夜夜春意满罗帐?

  难不成,一向难得动情的大哥,迷上咱们这个水做的柔弱美奸细啦?

  “柳大夫,你觉不觉得,大哥对小嫂子很热情?”靳驭北沉吟一会儿,然后不太确定的转头向老人家求教。

  “笨蛋!”现在才看出来?柳大夫不太给面子的睨他一眼,不疾不徐地抬起韩真的手,细细地再次搭脉观察。

  所谓一物克一物,靳硕南的定性,早就败在这个水娃儿的手里。

  “好不容易大哥找到一个可以融化冰山的引火,可却是罗腾久派来卧底的奸细。要不,照大哥努力耕耘的程度来看,小嫂子的肚子早该有好消息了。”靳驭北惋惜的摇摇头。

  “可惜你大哥的脑子是石头做的,所有好消息都让他用一碗碗的‘补药’给浇掉了。”柳盛言哼哼两声。他期待抱孙子的愿望,都给靳硕南那个没心没肝的臭小子破坏殆尽。

  还有,他死了以后到了黄泉底下,怎么对靳家三代老爷又代?他怎么说得出口,那帖让靳家大媳妇不能怀孕的药是他开的?

  都是靳硕南害他成了靳家无后的大罪人!

  第六章

  在浑身酸软的不适中,韩真缓缓清醒过来。

  好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觉得,仿佛有人在她身边来来去去。

  恍恍惚惚的,辨不出是谁在她床边,只隐约觉得那些人像是在讨论她,也像是在争执些什么,无意义的音波在耳边不断旋绕,害她头好疼,不得安眠。

  “嗯……”闭着眼,不舒服的嘤咛一声,抬起万般沉重的右手,想探一下自己昏眩的额头。

  不期然的,在半空中,白皙的小手被另一只更大、更温暖的手掌给有力的截下,紧紧包住。

  “醒了?”低沉得令人安心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伴随着暖热的呼息喷在她的颊上。

  说话的人显然靠她极近,是谁?

  挣扎地睁开眼,向右看去,果然对上一双非常熟悉的炯然深眸。

  这对眸子,她日日夜夜不知对望了多少回。“夫君。”她虚弱的唤了一声,像是用尽了力气,疲累而安心的,再度合上眼。

  “睁开眼看我,你睡了三天,够了!”霸道的命令,让她不由自主地张开盈盈的水眸,被动却专注的凝视躺在她身边的夫君。

  她似乎听见了他语气里的焦灼。他……在担心她吗?

  “我睡了三天?”这么久?她怀疑的凝住眉心。

  “你病了,一直发烧,今天才降温。柳大夫说你今晚也该醒了。”靳硕南抚摸她的脸,拂开她颊上的发丝。

  “你靠我这么近,不怕我害你也染上病?”她偎进他的怀里,柔顺的任他触碰。

  大病一场,使她感觉软弱而空虚,在梦里游荡好久,怎么也感受不到他的温暖,也找寻不到他的影子。

  他一直不在她梦里……回神后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好怀念他的拥抱。

  “靳家人几乎不生病,只有你像只小病猫似的,老是要人守在床前。”靳硕南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韩真只是眨眨眼,然后无言的对他傻笑着。

  这抹笑,成功的软化他的防备。她不自觉流露的柔弱纤细,比身经百战的精明女谍更加有破坏力,足以毁灭一个男人的神智。

  她的笑为什么这么干净单纯?如果她再多一些刺探的眼神,多一些勾媚的表情,他就可以毫不动心地更冷酷的算计她,更无情的利用她,成为他手中一枚反制罗腾久的棋子。

  但是,她终究用了女人最重视的清白进了他的府邸,进了他的家门,能够舍弃清白,这种女人的心思更复杂、更难掌握。

  可,让他最难以忍受的是,她竟能屡屡挑动他的自制底线!

  “不要这样对我笑!”他突然粗声怒道。她的笑,越看越刺眼。

  韩真望着他愣了一下,然后慢慢敛住笑容,有些受伤的垂下眼睑。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讨厌我笑。”他的怒气来得突然,完全摸不着他的心思,上一刻,他还对她极度温存,转瞬之间,怎又成了阴晴不定的人?

  也许,她的笑容,真的碍他的眼。“以后,我不笑就是。”

  委屈的音调,刺得他心里一阵难受。

  “我不是要你不笑,你的唇很干,这样笑会绽裂。”他突然翻身下床,从桌上倒了一杯水,送到她面前。

  韩真哑然,呆呆的抬手抚了抚干渴的唇瓣。

  “先喝杯水,你好几天没正常进食了。”他坐在她身侧,一手支住她的颈项后头,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扶坐起来。

  韩真无力的偎靠他有力的臂膀,头轻倚在他的胸膛前,就着他的手,慢慢地啜饮清水。

  喝了一口,才察觉自己身体极度渴望水分的需要,等不及他缓缓的倾注,她干脆抬起双手捧住杯子,想一口饮尽。

  “别急,会呛到。”靳硕南皱起眉。

  话才说完,惨剧便应声出现。“咳、咳……咳……”

  “原来你性子也有这么急的一面。”他拍抚她的背。

  他还以为不论何时何地,她总是温良婉顺的应对所有事。“我口渴。”喘息了一阵,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眸辩解。

  “还要不要?”他挑起一眉,摇摇空了一半的水杯。

  “够了。”她想一想,随即摇头。

  “才半杯,够了?”他看看杯子,又看看她,然后竟然抬起杯子喝了一口。

  他干么也喝水?而且还是她喝过的?

  “你……唔……”她才要开口问他,下一瞬便明了他的怪异举动。

  他正以口哺水给她!

  毫无心理准备的承接他的吻,她被动的徐徐饮啜他用唇舌递送过来的甘甜汁液,亲密的姿态烧红她嫩薄的芙颊。

  他放开她的唇,她才喘息一会儿,不料他又喝了一口水,再度低头攫住樱唇。

  “唔——”她想闪躲,却浑身发热,虚软不已。她又发烧了吗?韩真昏昏沉沉的想道。

  就这样,靳硕南来回哺渡了数回,终于将杯里的水全数让韩真喝下,韩真的唇瓣也开始泛出珍珠般的健康光泽。

  他满意的轻抚上她的唇,这两瓣柔嫩,让他挂念了好些天。

  这几日看她病着,望着她一日干过一日的粉唇,即使心疼的想触摸,却怎么也舍不得惊扰她。

  “下回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免得教人麻烦。”他皱眉训令。

  像是责备的话语,却绵绵润润的浸入她的心窝。

  “夫君,你将我放在心里的哪个位置?”突生一股勇气,她大胆仰首问道。

  “你叫我夫君,我当然将你当成我的妻子。”温温凉凉的,没有浓烈的爱意。

  他的回答像天经地义,像顺势的应答,客观得没有一丝个人的感觉。

  “是吗?”她有些失望。“那么,妻子的位置又在哪里?”不死心的,她再问了一次。

  “你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如果你愿意,我会空出一个位置,让你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待着。如果你想背离我,我也会不顾任何情分,加倍奉还。”他盯着她的眼,慢慢说清楚。

  这已是他思考后,最大的让步,若她决定弃甲诚服,他会收她,若是她选择背叛,他绝不会让自己对她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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