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威?”紫筑愣了好一会儿,为什么打电话来的,都不是她以为的人?
“嗯,很失望电话是我打的吗?这么快,别的男人就取代我的位子——”
“古岳威,你这个混球,你还敢打电话给我?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别在我面前出现,否则——”确定是威威,她熄了一半的怒气,又往上冲了。
对苏灏,她有亏欠,可以少气一点点。但对威威,她可不觉得亏欠他什么。
“否则你会把我大卸八块吗?这种威胁我常听,已经听到没感觉了。换些有创意的说法,比如把我绑在床上,用皮鞭打我、要我学狗叫……”
“你够了,你最近都看什么奇怪的东西啊?满脑子邪恶思想。我不想理你啦,你这个变态。总之,我不要再看到你,我要跟你绝交。”
“这么生气喔?我讲那么多创意处罚还不能逗你开心,我猜猜看,你是不是被苏灏吃了?”
“古岳威!”
“是!小的在,请问公主要小的帮您做什么?杀了苏灏吗?只要公主一声令下,小的使命必达。”古岳威语气没丝毫正经,只有翻阅公文的那双黑眸,透着不甚明灏的认真。
可惜紫筑看不到他一心二用的高超本领,不然她会懂得小心防范,避免成为古岳威复杂脑袋里某项“小计谋”的主角。
“古岳威你在讲什么?我真的快被你们搞疯了。”
“这么严重?好!不闹你了。经过我那番精心表演,我应该已经帮你赶走苏灏了。你怎么还有机会被‘我们’搞疯?以我对苏灏的了解,他应该很不齿你成为我古岳威的女人。”
“你那些恶心的表演,是为了帮我?”
“不然你以为是为什么?我算准你巴不得苏灏离你远远的,既然知道你需要我帮你赶走苍蝇,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等一下,该不会这次我算错了,你根本不希望苏灏离你远远的?“
岳威在公文的签名处押了印,轻松靠往椅背,脸上的笑泛出一丝恶作剧的得意。
他才不认为紫筑真心希望苏灏离她远远的!他自然不会告诉紫筑他真正的想法。
威威的解释,让紫筑怒气瞬间全消。
她实在不该误会威威,他向来都帮着她。
“威威,谢谢你的好意。我还以为你太无聊了,没事故意刺激苏灏。
你没错,我是希望苏灏离我远一点,最好大家都别再见面。可是苏灏他——我不知道他吃错什么药,居然说要包养我!你相信吗?你不是说你了解他?
咦?你什么时候认识苏灏?我为什么没听你提过他?唉……威威,怎么办?“
紫筑烦躁地绞扭电话线,话说到最后已经没什么逻辑顺序了。
他在电话这头,想尽可能压住差点出声的笑!
要人家离她远一点,又犹豫不决地问他怎么办?梁紫筑要是真能赶走苏灏,他古岳威就赌台湾会下大雪。
“苏灏,一九七四年二月七日生,二十岁就拿到律师执照。二十六岁成立律师事务所,目前名下的事务所拥有二十三位不同领域的专业律师。
每天工作超过十二个小时,每日必定晨泳。一个星期上三次健身房、一个月最少出席六次商业宴会,每次女伴不同,喜欢高瘦、胸围丰满的女性。偶尔喝酒,甚少抽烟。
曾跟苏灏传出绯闻的名女人,多不胜数,从国会议员到影视名模,只要符合他的喜好,又愿意自动献身的女人,他一向是来者不拒。
顺便告诉你,我女伴之一江若,也曾是苏灏的女伴。唉,这样想起来,我好像比较吃亏。
与他有商业往来的人,给他的评价是:冷漠果决、一具不见个人情绪的工作机器。工作效率奇佳,再困难的缠讼,到他手里都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可以与之为友,尽量避免成为他的敌人,当他的敌人下场通常很难看。
以上就是我认识的苏灏。很详尽吧?不过跟你之前认识的苏灏,大概不太一样。
一年前,我在一场宴会认识苏灏,没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所以没提。反正现在这样的苏灏,你也不会有兴趣——“
岳威沾沾自喜地笑着。这些消息够让她震撼许久了,当然一定也足够引起她不小的内疚。
“你……确定!你讲的人是苏灏?”她沉默好久才问。
“没错。不过,根据消息显示,苏灏并不是一直都这个死样子。外传他—年半之前,被未婚妻以不明原因退婚后,才变成这样。至于那个未婚妻是谁,我应该不用再向你报告了吧。”
如果可以,古岳威简直想狂笑了。趁着紫筑说不出话,他继续说:“说实在话,以苏灏现在寻觅女伴的标准,我很怀疑他当初怎么会看上你?”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的意思啊,你又不有名,人连一六0 公分都不满,就我观察,你也算不上丰满,说聪明,也没聪明到哪儿去,莽莽撞撞的,常常分不清楚好人坏人,工作常常做不满三个月,惟一让你狂热的,只有服装设计,偏偏服装设计在没打出名气前,根本就是喂不饱人的工作,像你这种平凡得满街都是的女孩,他看上你什么?”
“要你管!他说他喜欢我善良,不行啊!而且,我工作哪有像你说的常做不满三个月!”
这头,古岳威毫不掩饰大声笑起来。
“果然你是没任何让他看得上的优点!男人在完全想不到女人有任何优点时,才说女孩子善良。”
“古岳威!你不要太过分。”
“好啦,不逗你了。晚上想吃什么?我送晚餐给你,我们再来讨论该怎么解决苏灏这个麻烦。”
“不行,晚上你不能过来。苏灏要来,我想先跟他好好谈,如果我真的搞不定他,我再跟你讨论。”
“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搞定他?”
“不是很确定,但总要试试。”
“好吧,我晚上不过去了。有事要记得打电话给我。”
“嗯。”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被苏灏吃了?”
“神经病!”紫筑吼了一声,直接挂电话。
古岳威望了眼话筒,笑意盈眶。
神经病?!那就是被吃了吧!
桌 灯
斟酒一杯
暖不热一池回忆
隐隐成形的 是
孤独的轮廓
隐隐了悟的 是
爱与恨 距离之差
仅仅一步
我仍是 我
仍是
在没有你的夜晚
一个人
陪 桌上那盏灯
独酌
第四章
一个星期后
距离那个她过度乐观、以金能跟苏灏好好谈的晚上,已经一个礼拜了。
早知道……算了吧!别再早知道了,自从苏灏出现,她就不停处在早知道的扼腕状态下。
七天过去,她仍不断咒骂着自己,发生车祸那天,她根本就不该出门。其实,她明知道对方故意刁难她,根本没多大诚意要采用她的设计稿,约她那么早的时间看设计稿,只是找碴罢了。
短短一个星期,她失去了两份工作,一份是在便利商店当中班店员,一份是二十四小时咖啡馆的服务生。两份工作做不到五天,她的脚就遭到意外横祸。本来想说请几天假就好,可惜两边老板都以店忙没办法让她请假为由,辞退了她。
人家说:上帝关了一扇窗,必会开启另一扇窗。真是既灵验又讽刺!她失去两份工作,但也得到另一份新工作,当苏灏的专属伴游女郎。这就是那个晚上的结局!
专属伴游女郎!亏他说得出口,也亏她居然接受了。假使威威没在电话里向她形容他认识的苏灏,她可能不会糊里糊涂地妥协在苏灏的吼声下。
威威口中的那个苏灏,不是以前那个爱笑、爱热闹的苏灏。威威说的那个工作机器苏灏,她从来没认识过。
都是她害的,她只能像苏灏吼的,她欠他的,她该让他讨回去。
如果当苏灏的伴游女郎,这种分明要侮辱她的方式,能让苏灏的恨少些、甚至消失,受点委屈又如何!
换个角度看,这种日子其实也差不到哪儿去。每个白天都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能拿来画画,看一件件赏心悦目的新衣服出炉,她偶尔会感激苏灏。只不过,她的感激从不会超过夜晚十二点。
一个星期来,苏灏几乎天天在这儿过夜,也不忘天天冷着一张脸对她。只有在床上,他才会有点温度。然而,每回欢爱之后,他给的又是比欢爱之前更冷漠的表情,似乎是他要她,却又厌恶要她。
但最过分的是,昨天他竟然在激情时刻停下来,问了足以让她全身血液冒火的该死问题:“你知道现在占有你的人是谁吗?你分得清楚我跟古岳威、或你的其他男人的不同吗?你会在心里比较谁好谁坏吗?在你呻吟的时候,会不会搞不清楚该叫哪个名字?”
她听完只能气愤地推开他,口不择言说:
“这几天你听我叫错过名字吗?等我喊错名字,你再抗议也不晚吧!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在床上喊错名字的纪录。男人对我来说,上床脱了衣服,都是一个样子,如果你指的好坏是指持久度,那我的答案是,差不了几秒钟,这答案你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