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宓甄琳把自己关进房,独自咀嚼她的孤独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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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墙上斑剥的油漆,宓甄琳直觉她的爱情,就像头顶的装璜,充满破败、腐朽的味道。因为年代久远,居然让她“日久生情”,舍不得重新隔板补墙粉刷了。
这就是她一生追求的爱,寻找的梦?当一个女人只能仰赖她的男人而活,她还剩下多少尊严可以任人践踏?她绝望的泪珠滑下两颊,宓甄琳笑得涩然。
“琳……”伸出的手,在空气中握了握、骆中行的眼里只有数不尽的疼惜跟无奈。
跟了一个黑道分子,她注定要一辈子以泪洗面。
就是因为他们两个都太痴,看不破情关,所以必须同下十八层炼狱,倍受煎熬。
隔着一扇门,尽是不同的心情……
第三章
静谧的空气,沉闷的像要揪人心魂般,浮动着不安稳的因子。呆坐在原地不动的骆中行,回过神来,已近夜幕低垂。
衬托着昏暗的光线,位在三楼的窗棂,坐着一上晃动裸足、亮丽的高挑女子。她像个傻大姊似的对他列嘴微笑。轻巧灵活的身手,酷似走路无声无息的云豹,让人稍不留意,即忽略了她的存在。
眯起眼,他阴侧侧地出声,“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是谁,你不知道?那你干嘛找人追杀我?”她懊恼的叫声,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嚷嚷着,引进华宅内的保镖。
“老板——”看到她,声音悉数没去。
完蛋!鼬狼的眼中钉摸上门来,他们却投有一个侦测到,不是摆明找死吗?
“你没说明,我从何得知你是谁?”心底流过一串异样的电流,骆中行对她产生莫名的好感,一时间竟然忘记要板起脸教训人。
“我就是拿了你的‘货’,让你急欲派人除之而后快的‘荆紫铃’。你这么快就将我抛诸脑后,实在令人伤心。”跳到地上,荆紫钤目空一切,拽得二五八万的自我介绍。
与其让人追,还不如主动反击。懂得面对危机,才是智者。讨厌成为射靶的荆紫钤,秉持这项原则,干脆直接找上门来。
“老板,我们马上把她轰出去……”
抬手挡开他们的建议,骆中行颇有深意的紧瞅着眼也,声音一沉,问道;“丫头,难道你不知道截至目前为止,我都还号令黑白两道、重金悬赏,想取你小命?”
“知道。”不知死活如她?自是神色凛然,回答的毫无惧意。
“那你还敢来?”骆中行感到有趣。
“我就是来问清楚?你想要除掉我的原因。”双手背在身后,荆紫铃绕着他打转,带着研究似的目光,迳自揣猜,“我到底偷了你什么‘货’?珍珠、玛瑕,还是海洛英、古柯碱?你干脆明说,我好拿出来还你,你也不用找人来杀我啦!”
“你真的不明白拿了我什么东西?”狐疑地抬抬头,骆中行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找错人。看她讲话的神态、语气,充分显示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天真烂漫初出社会的社会新鲜人。她真有本领爬墙、突破层层保全?在无声无息中窃取他的宝物让人不自知?若真是如此,组织下的佣兵、参谋、智囊团,都该集体切腹自杀,以死谢罪。
荆紫铃给他的答案,依然只有摇头。
“滴水观音。你忘记一个月前,你从卧龙湾废弃仓库盗走一尊滴水观音,我的下手为了狙击你,还把他库炸得粉碎;看来——没把你炸死,倒把你的记忆炸掉了!”骆中行现在冷冽的眼神,像个黑社会老大了。
恍然大悟的荆紫钤,在骤然的错愕后,是深深的不敢置信。眼巴巴地指住他,她口大如盆的叫着,“你……你就是让人闻风丧胆、避之惟恐不及的‘鼬狼’?”他竟是她急欲引渡回美,让她“赚钱”的“工具”?她把后头的话吞回肚子里没说出来,荆紫铃张开的嘴,刚好够吞一颗水煮蛋。
糗大了!她一天到晚念着要手刃黑手党老大,居然没注意到她偷了人家的东西,让人家视她为“上宝”的拚命追杀她;更夸张的是,她还大刺剌地跑来他的地盘,而质问他是谁、拿了他什么东西……天底下还有比她更乌龙的情报贩子吗?
“没错,我就是‘鼬狼’。”确认的点头,骆中行臭着脸,质问她。“东西呢?你有胆子闯进来,就要有所觉悟。东西没留下,你别想离开。”
“滴水观音?”支着下颚,荆紫铃绞尽脑汁,努力回想;她冒着被人炸死的危险,A人家一尊没用的观音像回去干嘛,她又不信佛!
“那尊观音里面,藏有价值十亿美元的钻石,你——该不会把它扔了吧?”想到有此可能,骆中行嘴角抽搐的速度猛然加快,面色更是晦败的险险昏过去。
她要不天生的白痴,就是机伶过头、城府极深的女子。
双手抱胸,骆中行看她一脸迷糊天真,他宁可荆紫钤属于前者,也不愿相信她狡猾如狼、精明似虎,是一流的神偷。而他也只能接受心中设定的“唯一”答案了,要不然骆中行会心碎而死。
白花花的钻石,女人的最爱,能让他口袋麦克麦克的石头,她真的把它当废物扔掉?
利用她当飞贼的家伙,应该被烹、煮、炸,下油锅一万次不止。咬牙切齿的骆中行。仿佛看到嘴的鸭子,长翅膀飞掉。
“不是毒品吗?”疑惑地反问他,荆紫铃脸上写满怀疑。她总算想起采她偷了什么东西。滴水观音,好像在昏迷中交给火云了?如果它没被支解,现在应该在CIA总部吧?
“毒品的利润不如钻石来的大,我又何必冒着极大的风险走私毒品?”
“是这样——”了解的颔首,荆紫铃摆摆手说:“反正那尊观音卖掉了,你问我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既然这样,你应该花更多的精力去找它才对,不用派人杀了我啦!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敢情她把贼窝当成她家的厨房了,说来就来,想走就走?蹙紧眉头,骆中行眼尾一横,几名大汉马上阻挡她的去路,不让她有接近门口跟窗户的机会。
“好狗不挡路,让你们让开。”大眼一瞪着,荆紫钤上火的叫。
这充满活力的小姐,宓儿应该会喜欢?想到他深爱的女人,骆中行性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怒反笑地将十指交握,好整以暇的看着被属下环绕其中的荆紫铃。
“荆紫铃,我很喜欢你,不如你也不用做飞贼了,来我这里帮忙如何?”
“帮你?帮你贩毒吗?”皱皱眉,她佯装兴趣缺缺的嘟哝。
“依你这迷糊劲,我也不敢把如此艰难的工作交给你做。”骆中行咕哝。
“不贩毒,你还有什么正当的行业?”掩饰住尖酸刻薄,荆紫铃眼尾扫过的鄙夷,无庸置疑。
“我希望你留下来陪伴我的爱人。都是中国人,你们应该会相处的很愉快。”
“不要。”眼珠子一转,她转过身又改变主意的回过头道:“让我考虑看看!过几天再回答你。”
“好。”
意思是她可以走人了?笑弯一对柳叶眉,荆紫铃趾高气昂的睥视围堵她的几名悍将,拨开人墙,她毫不客气的对他们叫嚣。“让开!”
“可是老板,那些货……”
“不关她的事,你们另寻道去找。”威严的命令,马上让他们噤若寒蝉,动作整齐划一的低下头.连屁也不敢放的尽是一片鸦雀无声。
“我等你的消息。”面对荆紫铃,他自然摆出不具威胁性的慈祥笑容;而在一旁,只有在宓甄琳出现才见到老板笑容的保镖们,则个个吓得冷汗直流。老板今天该不会是吃错药了?
荆紫铃点点头,跃上窗台就想按原路回去,却又被他叫住。
回过头来,她挑眉询问的看他。
清清喉咙,他在她清纯的注视下,尴尬地问:“呃……我只是想问?你今年几岁了?”
“你不知道过问小姐的年龄,是件极失礼的事吗?偏不告诉你。”摇摇手,荆紫铃潇洒的握住登山绳,人一溜,就回到康哲风开来的法拉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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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荆疯子!”也只有她爱玩这种不要命的游戏。游守义几乎被她吓出心脏病,不等荆紫铃钻进后座坐稳,他迫不及待的劈头就是一顿拷问。
直捣黄龙!也亏她想的出来,外头绘声绘影,把骆中行描述得万恶不赦,杀人不眨眼,是善良老百姓唯恐招惹到的黑煞星。而荆紫铃却像逛大街似的从人家家里进去又出来,游守义以为她能从“鼬狼”的眼前全身而退,根本就是奇迹。
“没事。先离开这里再说。”
扯回绳索,荆紫铃面朝他们,不想给站在窗边的骆中行看到她干练成熟的表情,匆匆吩咐康哲风离去。
“老板,放他们走好吗?”挤在骆中行身旁,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人,忍不住担忧的出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