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启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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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他这次求亲又怕是竹篮打水了!可他真不甘心哪!

  “我知道啊。”她慢慢步回他怀里,“所以你以为这玉像中人不是你,便一时昏了头,胡乱猜疑。”

  “那么你是不怪我了?”大喜,只听入后半句。

  “我怪你干什么?你爱我所以才会吃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呵呵,顺便帮了她一个小忙。

  “那咱们的婚事——”

  “再过三年喽!”

  “阿涛!”

  “干吗?”事不关己地挖挖有些耳鸣的耳孔,阿涛仰首望他,“或者,再过五年?”杏眸一眯。

  “算我败给你!”恨恨地转过头,知他无力回天。

  恨哪,恨哪!

  这尾小妖狐!

  三年来,他一直寻找机会,要阿涛允婚,可这小丫头偏固执得紧,一直死咬三年之期。

  好吧好吧!三年就三年,反正他已抱得佳人归,日日夜夜地守在身旁,成不成婚无什么大的差别,因为他们早已是有实无名的夫妻啦!

  正式迎娶阿涛进门,只是想名正言顺地时刻把小丫头抱在怀里而已,他不想让任何人用异样的眼神来看待他的宝贝!

  可叹,他的小丫头、小女人一心只埋头于雕玉,才没心思替他着想一番。夜夜拥着小女人入睡,却又得时常应付那些麻烦的媒婆上门,他有口难言啊!

  毕竟,在这天子脚下,伦礼之教依旧横行,想不畏世俗,哪里那样简单!

  他有心爱的女子了,却又不能将她摆给别人看,他头痛得很。

  可,三年之期终究到了!

  可,却又被小女人抓住机会混了过去。

  再三年!他会不会头发也等得斑白?

  咬牙切齿地狠盯一眼那个依旧畏缩在门口不走的罪魁祸首,好想——一脚踢出他去!

  痒痒的脚不禁有些蠢蠢欲动。

  踢脚的一刹那,却见那罪魁祸首一指点着桌上的玉像,摇头又眨眼。

  他知阿涛雕的是箸文!用不着再威风一番!

  恨恨地,却又好奇地再扭头观那玉像。

  十五岁的少年,迎风而站,面带嘲弄之笑,衣袖微扬,头上长发束起,身前手扣书册——

  长发束起!手扣书册!

  这下真的懊恼得想一头撞死了!

  十五岁的聂箸文从不会注重仪表地乖乖束发的!少年的聂箸文只顾到处寻美,哪里有空读书!

  这玉像中人明明是他——聂修炜!

  哦喔,一切,全是他自找的!

  “看清楚了?”将身畔人一切表情全看在眼里,阿涛挑眉。

  “清——楚——极——了!”纯粹是自找苦吃!

  “明白我为何又将婚事后推了?”

  “明——白——极——了!”因为他太暴燥,因为他还是不够成熟!

  “阿涛,你明知我只在你面前才会这样的!”外人面前,他沉稳至极,儒雅至极,谁不夸他风度翩翩?谁不知他完美无匹?!

  “啊,我的荣幸!”

  “那你——”为什么还不快快将他占为已有?

  “谁让我懒啊。”叹叹一笑,似有无限感慨。

  “你,我——”

  败给她。

  就知她是因为懒得担起聂府少夫人的责任,才无赖地将婚事一拖再拖。

  “你爱我。”她讨好地送上漾笑的红唇,诱他沉沦。

  “你也‘吃’定了我!”气,偏偏又无力抵抗那致命的诱惑,只得恨恨地吮吻上去。

  “三年!三年后绑也要绑你拜堂成亲!”

  “唔——”在他不住重吻下,努力分出心神,“再说啦!”无声的话语全消散在了他的唇里。

  呵呵,能拖便拖啦!

  咽咽口水,这次识相地悄悄退出门外,好心地帮他们关好门,将一室的干柴烈火留在门内,任他们自去燃烧。

  “看来,还是画上的美人儿们比较让我开心。”他喃喃自语,“成亲,太可怕了!”

  他还是回美人坞赏美人图好了。

  第十章

  五年后。

  “你好奸诈!我怎从来没发现呢?”

  凉风席席,深秋的聂府花园里,依旧万紫千红,花潮似锦。

  院角小亭的一隅,两人隔桌而坐,一动一静,甚是对比鲜明。

  “我奸诈?”微微眯起杏眸,面容平静的年轻女子挑挑眉,轻声抱怨,“怎不想想你自己有多坏?我和箸文费了多大气力,才将玉指环一事瞒了修炜九年。”就算小小一枚玉指环不甚起眼,可在聂府大龙头九年来不遗余力、隔三差五的搜捕下,想安全隐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呵呵,可这下好了!

  眯起含怨的杏眸,狠睇一眼对坐的依旧一身书生打扮的人,“伍先生,你干吗也插上一脚,将玉指环藏身处泄露出去?”何况是泄露给了那个被瞒了九年,一直致力寻找玉指环的人?

  呜,害她被追杀!

  这次,怕再也寻不出不成亲的借口了。

  “我是看大公子太辛苦的份上。”被称做伍先生的男子忍不住轻笑,“大公子那么爱你,你痛痛快快嫁他好了,为什么却老将婚事一拖再拖?”

  甚至在两年前,跨出花轿、即将拜堂那一刻,又悔婚不嫁了。

  除摆了上门庆祝的大票人马一道外,为京城聂府也留下了一则小小传奇。

  不大不小,这则传奇已在京城悄悄流传了两年,名扬天下,完美无俦的京城聂府大公子,被新娘子临阵退婚了!成为大众百姓的饭后笑谈。

  “我懒嘛!”第一百零一条理由。

  “于是,拖我下水?”指指桌上的一叠账本,身着白衣的伍先生也挑眉一笑。

  “伍先生,您贵为聂氏布庄的总账房先生,这些府中账务对您来说,不过小菜一碟,我不找你找谁?”且她的理由再正当不过,“还有,别忘了,这京城聂府的二少夫人宝座,非你莫属哟!”她竖起食指,一摇一摇的,笑得好不开心。

  “我想我真的看走了眼。”无力地耸一耸肩,白衣先生苦笑,“我初见你阿涛姑娘时,以为你平实,少言却又待人和蔼可亲,纯真善良,所以放下了一切戒心,一心一意交你这个朋友。”

  忆起初人聂府时,满怀戒心,从不与他人亲和,一直以冷淡的性子疏离着所有人,也防备着所有人。却在头一眼看到这位少言单纯朴实的阿涛姑娘时,便放下了一切疏离戒备,真心喜欢上了这位姑娘。

  可如今看来,啧,他伍自行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枉费了他二十几年的看人功力,全栽在了这姑娘的手里,被她瞧穿了真面目!

  “我们是朋友呀!”温吞吞地一笑,阿涛吃准了这位白衣先生面硬心软的性子,“不但是朋友,以后还是好姐妹呢!虽说你略长我一岁,可论辈份,你嫁了箸文,我便是你嫂嫂,你呢,就是我弟妹。有事弟子服其劳,你帮我挑起聂少夫人的担子,很合情合理的。”

  没错啦,这位看似平凡的白衣账房先生,便是京城聂府二少的未来亲亲娘子嘛!

  至于这伍先生为何女扮男装,爱美成癖的聂二少又怎样栽倒在她的脚下,则是另一个故事了。故事的开端、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

  她阿涛姑娘关注的重点便是结局。

  “你好奸诈。”说来说去,伍自行只能叹笑。终于明白聂箸文为何将玉指环一事偷偷讲给她听。多一个垫背的难兄难弟嘛!

  摊上这么一位看似单纯,实则奸诈的小狐狸做嫂子,确是有些无力翻身——被欺压的。

  “你同意好啦!”才不管她说什么,重点是她终于能不再担心聂府少夫人的重担,能轻轻松松允婚了!

  “我可以说不吗?”已经被吃定了!

  “当然不可以。”阿涛满意地笑眯了灿灿晶瞳,“只要你嫁给了聂家老二,便一定要替我担起聂家少夫人的挑子。”认命好了。

  “若我学你一般,不嫁呢?”才不想甘心认输。不是怕担起聂府当家主母的重任,那对于从小便悠游于繁多商务的她而言,确是小菜一碟,而是不愿意就此乖乖屈服在这位姑娘手下,从此无翻身之力。

  哈,她又不是聂府兄弟!

  “呵呵,别做梦了,你以为你家未来相公会同意吗?”

  “就算他不同意,又能奈我何?他还能用强?”只怕他没那个胆量!

  “他爱你爱得要死,自然不会用强逼你。”否则,她也早被修炜强拖拜堂成亲了,掩唇贼贼一笑,“可你莫忘了,箸文可是鬼心眼多着呢!”一只老妖狐,想抓心爱的女子人洞房的法子多着呢,太容易了。

  “我才不怕他。”伍先生轻轻哼一哼。

  “是,你当然不怕。”耸一耸柔肩,阿涛云淡风清地下个定论,“可你还得替我扛起聂少夫人的担子来。”呵呵,她只要这一点,其他,不需要她操心。

  “反正,你大姑娘赖定了我。”莫之奈何。

  “好说,好说。”她胜利地举手一揖。

  “恐怕不太好说吧?”自大公子终于抓住了玉指环后,阿涛姑娘便一直处于逃亡之中,至今已一个多时辰了,料想大公子也快追杀过来了。呵呵,现下该她伍自行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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