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啦!”那就更不能急了!聂府大少奶奶的金交大椅,哈,躲还躲不来呢!一想到一旦被架上了那个位置,就得担起什么样的重担,她就头疼。
平日懒散惯了,早已习惯现在的生活,整日埋首雕玉啦,闲来赏赏玉雕呀,加上身畔有爱她的人——多美好的生活,才舍不得去改变。
“不用?”被她嫌弃的表情惹得有些恼火,“做少夫人有什么不好?那么尊荣的位子我只给你一人坐耶!你就这么懒呀?”岂会看不出她逃避的原因!
她本就懒散呀,所以才不想那么早成为少奶奶,让一大堆人拿着一大堆的府中杂务来烦她!
“反正我不要。”头一扭,不想再理会那只又开始暴吼的喷火龙。
“不要?你不要什么?是不要成为京城聂府的少夫人,还是不屑成为我聂修炜的妻子呀?”火真的被点大了!
“都不要!”发什么火?谁怕谁呀?
“哈,不要!”仰头怪笑两声,聂修炜被这一句“都不要”激昏了头,抓出致命的法宝,“你人都是我的了,迟早还不是嫁我?你都不要?哼,行吗?”
“你还敢说!”一下子用力推开他,拒绝他的怀抱,阿涛羞愤地一咬牙,“你没经我同意便强求了我,还敢这样理直气壮?”当初由激情中醒来,才知事情已无法挽回,这口气正咽不下呢,他还敢拿出来再现?恨恨地哼上几声,“哼,嫁你也行,可我要那枚玉指环做嫁妆!你若能寻回它,我立刻嫁你,不然,死也不嫁!”
竟敢提那件事?当初哄她诱她,骗她看什么二十岁男子身体与她有何不同,她是知道啦,可也将自个搭了进去耶!
被人骗,是她平生最为痛恨之事!
“你——”一下子被揪住短处,痛脚又被狠踩了一脚,只得磨一磨钢牙,咬牙忍下。
这下,再也找不出逼婚的原由。
玉指环一事他理亏在前,诱阿涛深陷温柔乡更不是什么英雄壮举——他无话可说。
“哼——”阿涛头仰得高高的,再也不想理会眼前这个无赖男子。
一时,狭小的马车空间里,再也寻不出一丝柔情蜜意。
快乐的探亲之旅,就此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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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那样求婚?!”差点摔坐到地板上,聂箸文努力坐稳身形,咽下满腔的爆笑欲望。
“有什么不对吗?”灌下一杯烈酒,阴沉着俊脸,狠睇幸灾乐祸地亲弟一眼,聂修炜并不觉有什么好笑的,“她本就已成了我的人,早嫁晚嫁还不是要嫁我?我哪里说错了?”小丫头当初是闻言狠推了他一把,眼前这同血缘的人却是闻言几要狂笑。
“没、没错!”强压住爆笑的冲动,聂小弟力持表情严肃,事关自家小命,不得不多考虑一下后果——不过真的好难,“可你不该讲得那么理直气壮!”要是他,不扑上去狠咬那个理亏的人几口才怪!事关女儿家的名节哎。
“我理直气壮?”他怪笑一声,“你是没看到小丫头当时拒绝得多干脆!”他的男性尊严受创甚重,当然会恼羞成——呃,是口不择言。
“老大——”
无力地将头埋进宽大的袖袍里,聂箸文觉得无脸去见江东父老——有这么一位粗线条的大哥,着实颜上无光,“女儿家,再怎样也有属于女孩的矜持。你有求于人家,还敢摆出臭架子,理你才怪!你若想要成功,要好言相‘骗’才行!”待在小路痴身边也不是三五天了,怎连这也不懂!
“骗?”心微微一动。
“对,就是‘骗’!女孩儿家都是吃软不吃硬,你若哄得她高兴了、心花怒放了,什么事也好说。”白一眼听入神的呆老哥,没什么好声气,“你当初怎样得逞,还不是靠一个‘骗’字?”
“啊——”有一些些明白了。
“好啦,大哥,回清玉楼多哄一哄小路痴,我相信她很快就会答应嫁你。”不要再在他的美人坞喝光他的好酒了!
“唉。”叹一口气,聂修炜又端起酒一饮而尽,“可她说要玉指环做嫁妆,我去哪里寻给她?”玉指环若能寻回,他何必至今仍三五不时地在府中大肆搜寻?不论花多大气力,总是无功而返。
偏阿涛又固执非常,说出的话从无收回的。
她既要玉指环做嫁妆,那么如寻不回玉指环,她是绝对不会嫁他的。
恨死她的小固执,又爱煞了她小小的固执!
“玉指环?”箸文闻言差一点吓昏过去!忙力持镇定地再次确认,“那枚闹得你和小路痴差点劳燕分飞的玉指环?”天,不要啊!
“就是它。”修炜苦笑复哭笑。
“小路痴还记着仇呀?”够执着喔。
“什么仇?”
“呃,我是说,她不是气你随手丢掉了她送你的那枚玉指环?这都一年了,她还没忘呀?”差一点露了马脚!
“若忘了倒是好。”他喃喃低叹,“头疼哪!”猛地一掌拍在石桌上,引得桌上酒具一阵叮当作响,也吓煞了一旁心怀鬼胎的聂小弟。
“大哥,别、别气!”天,要不要将实话告之?冷汗涔涔下了后背——在这深冬之夜。
“我一直觉得不对劲。”聂修炜埋头沉思,没注意到神色怆惶的亲弟正在颤抖,“那玉指环怎就是寻不到呢?又不会飞,能跑到哪里。我总怀疑是有人故意跟我作对,偷捡了去却偏不告诉我!哼,若是真如此,这人最好不要我让查出来,否则,看我不将他剥皮拔筋再辗成肉酱!”阴沉的表情,伴着一阵杀气,扑向心中有鬼之人。
“呃,大、大哥,你怎会这样想呢!”偷偷擦一擦额上的冷汗,聂箸文强颜欢笑,“不然,小弟去,去向小路痴求个情儿,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你看怎样?”他就知帮了阿涛那小狐狸,便是害了自己。
惟今之计,只有主动赎罪啦!
呜,那玉指环他也不是故意捡的!真真是天降横祸哎!
“你去试试也好。”即使不成功,也能探探阿涛的口气。
“那我这就去!”实在没胆子再待在喜怒无常的老大身边。
“等一下!”
“大哥?”发现他心怀鬼胎了吗?
“去了讲话千万别冲动。”免得再落他一样的下场。
“放心、放心。”拔腿要逃——
“箸文——”修炜有些咬牙切齿。
“大、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以后不准再喊阿涛‘小路痴’!”总觉碍耳。
扑——
聂箸文这次真的摔倒在了硬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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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言相告?”杏眸一眯。
“对、对,你气了我大哥这么久,也该消一消火气了,是不是?”小心翼翼,聂箸文仔细地偷瞄阿涛神色。两个都得罪不起哪!
“是又怎样?”阿涛又埋首雕玉中,平静的模样,如同以往。
“呵呵,大哥爱你爱得要死,你干脆嫁他,凌虐他一辈子,多合算!”只要他能脱离苦海就好。
“不嫁他,我照样能如你所愿。”想绕她,哪里那么容易!
“呵呵,”干笑地抹一抹头上的冷汗,聂箸文恨死这看似单纯的小狐狸;“阿涛,其实说穿了,你这样有恃无恐地欺压大哥,还不是因为他爱你、宠你?你想一想,倘若有一天大哥不再宠你爱你,你该当如何是好?”只怕什么也没有了!
“你这样看你大哥的?”她想也不想地反驳一句,可心中却微颤了一下。
“当、当然不是。我只是假设而已、假设而已!”这话若传到大哥耳朵里,不就成了死罪一条?因为这跟挑拨两人关系没什么两样!
“哦。”她淡淡地应一声,知聂二少并无恶意。可,若大公子真有一天会厌了她呢?
就如箸文所讲,她之所以有恃无恐,之所以敢同聂修炜斗气、记小仇,凭得,无非是他对自己的宠爱。因为他爱她、宠她,才对她的所有一切包容有加。
若没有了他的爱,她还有什么筹码可以耀武扬威的?
没有了他的爱,她什么也不是,也什么都——没有了。
浓烈的爱,将他们紧紧系在了一起。可这分看似炽热的感情,能持续几时?一辈子,可以吗?
惟一能证明的,只有时间。
懒散的性子,遇到复杂的问题,照旧闭着眼混过去,不去理它。
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我才十五,他也不过二十有一,急什么呢?”她咬唇低语。年纪尚幼的少年儿女,能紧握住手,相扶到老吗?
“阿涛?”怎么突然伤感起来了?
“三年吧!三年后,他若仍爱我、宠我,我便嫁他好了。”
三年,一千个日日夜夜,应足够了。
足够两个少年儿女相依相偎,足够两个相爱之人寻找契合的平衡点,足够他们静下心思考,他们,真的相爱,可真的能牵手一生一世吗?
“还要等三年?!”疯啦?“你们有什么心结吗?成亲不过是一个仪式,何若再熬上三年呢?”有什么,成亲后再慢慢谈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