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继续沉默地进食,方湄握着小汤匙,翻搅着香浓的焦糖布丁,一会儿之后,还是忍不住迟疑地开口。“嗯……小姐?”
“什么事?”鄢晶遥放—下咖啡杯,抬头望着她。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呀?”方湄小心冀翼地问。
以往对爱情毫无所觉的她,最近不知怎么地,经常思考起这个问题。
“爱—个人?”鄢晶遥惊喜地睁大了眼。“方湄,你恋爱了?”
“我?!没——没有啦!”方湄急忙澄清。“我只是……只是突然有点好奇,绝对不是爱上谁了,请小姐不要误会!”
“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要紧张嘛!”耶晶遥笑着道。“至于爱情呀——爱”个人的感觉,是很难用言语说明的。当你没由来的想着一个人,所有的思绪和喜怒裒乐都绕着他打转,而且你会非常想见他,想见他想得快发狂了,那就是爱情。”
“是这样吗?”小姐说的症状,她好像都有耶!
她虽没有分分秒秒想见到严御恒,但却经常想到他,每到一个宴会场合,就不自觉寻找他的身影,难道她爱上他了?!
不!她慌乱地摇头,她不能爱上他呀!
她发过誓,要服侍小姐一辈子,再说——他的身分地位,也不是她能匹配的。既然不可能仃结果,又何必痴心妄想呢?
她垂下头,眼中满是慌乱,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男人动心。
鄢晶遥见她垂头丧气的模样,试探地问;“方湄,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
方湄以为她看穿自己心中的秘密,立刻猛力摇头否认。
“没有啊!我——我每天都陪着小姐,怎么可能有呢?”
“说得也是。是我耽误了你!”鄢晶遥微叹一口气道;“你到鄢家来也快十年了,这些年来你总是形影不离的跟着我,从来没有自己的时间,就算你真的是鄢家的女仆,也该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更何况你不是!
其实我和爸爸从未限制你的行动,你想去哪就尽管去,不必时时刻刻陪着我。人都有渴望独处的时候,这都是正常的,所以你可以偶尔出去逛逛,或是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我不需要那些!”方湄固执地摇头。“我不需要休假,我最想做的事,就是陪着小姐。”
方湄外表看起来温柔纤弱,但实际上,她是个顽固、坚强的小女人,是标准外柔内刚的女孩。
“唉!”鄢晶遥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方湄的心意,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
谁来替她开导方湄?
她不需要方湄赔上一生来侍奉她,比起忠心的女仆,她更希望拥有一个可以谈心的好姐妹呀!
和鄢晶遥对谈之后,方湄暗自决定,要开始回避严御恒。
只要不见他,应该就不会愈陷愈深了吧?
这晚,她又陪着鄢晶遥参加宴会,那是一场喜气洋洋的婚宴,新郎、新娘的长辈都是商场知名的企业家,因此这场喜宴可说是冠盖云集、政商名流齐聚一堂。
商场上知名的人物几乎全到齐了,严御恒的父亲当然也收到请帖,而为了让儿子认识更多商场名人,所以他照例让儿子代他出席。
“嗨!方湄——”
严御恒一到会场,远远看见方湄,高兴地露出笑颜,才刚举起手打招呼,就见方湄像被猫追赶的老鼠,一溜烟地消失在他面前。
他的手还举在半空中,错愕地瞪着方湄消失的方向,不敢置信发生了什么事。
她竟像看见鬼一样,一下子就跑得不见人影!
他得了什么传染怪病,而自己不知情吗?否则她为何要躲他躲得像看见麻疯病患?
他又惊讶又气愤,难以接受自己被“遗弃”的事实,立即拔腿追过去,打算好好问个清楚!
“方湄!”
听到身后传来的怒吼声,方湄更加惊慌地四处逃窜。
怎么办?她不能见他呀!在他吻了她之后,她又该如何面对他?
难不成要说:嗨!很高兴见到你,上回那个吻还不错?
她没命地往前跑,看到后门的出口就在前方,她不禁面露喜色,加快脚步想从那扇门溜出去,谁知道还差最后一步,她就被人逮住了。
“你在躲我?”他转过她的身子,瞪着她心虚的脸。
“我……没有啊!”依他目前脸色铁青的程度,她最好全盘否认自己曾有想逃跑的“罪行”。
“没有?那么我一路追着你跑到这里,难道是我在梦游?”
“那是……我……呃……内急。”她急中生智,胡乱瞎掰。
“内急?我记得里头就有洗手间,何必特地跑到外头?”
他可不是没脑子的笨蛋。
“里头太多人了,我……我想呼吸新鲜空气。”因为不习惯说谎的关系,她的脸都涨红了。
“是吗?”严御恒放开她,她还没机会逃跑,就被他一路带到门外少有人走动的楼梯间。
“这里没有人,空气够新鲜了吧?”他嘲讽地问。
“呃……是啊……”才怪!她觉得更闷、更想逃了。
“说吧!为什么躲着我?”
“呃……”方湄被困在墙壁与他宽阔的胸膛之间,根本没办法开溜。
“快说!否则我就要吻你了。”
“啊——不要!”听到严御恒又要吻她,方湄紧张地用手捂住嘴。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不再跟他“哥哥缠”,要是再被他一吻,一定会前功尽弃的啦!
她的反应,让严御恒又好气又好笑。“我的吻有那么恐怖?还是我的嘴有可怕的恶臭?”
“唔”方湄捂着嘴用力摇头。
正好相反!他的嘴并不恶心,他的吻也很有魅力——正是因为太有魅力了,所以她怕被他一吻,就会忘了自己是谁。
身为鄢家终生的奴仆,这种感觉是罪恶的!
见她摇头否认,严御恒这才稍微消了点气,不过想到她一见他就跑,他还是非常不能谅解。“你别给我支支吾吾,快老实招来!”
“嗯……好啦!”方湄心想;反正迟早要摊牌,干脆趁这次机会,把话说清楚好了。
“就是……上回你吻我的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吻我,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们最好只当普通朋友,所以以后你不能再随便吻我……”
“我不同意!”方湄话还没说完,严御恒就冷冷地一口回绝。
“咦?”方湄错愕地望着他。
“你擅自决定与我维持朋友的关系,你问过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吗?”他冷声质问。
“呃……没有。”
“那表示你根本没尊重我!既然如此,你的片面决定不成立,以后我们不只是朋友关系,我想吻你的时候,还是可以吻你,懂吗?”
方湄被他的怪论搞得晕头转向,先是傻傻的点头,接着又随即慌张地摇头。
“不——不对啦!如果我们不是朋友关系,那是什么关系?我们也不是交往中的情人呀!”
“你想交往?那也行!”他一副“That's OK”的表情,帅气地耸耸肩。“如果你想交往的话,那我们就交往吧!”
“交——交往?!”
慢着!从头到尾,她可没说过要他跟她交往这种话,他怎能随便断章取义呀?
“等等我没说要跟你”她倏然停住口,因为他高挺的鼻子,正贴在她秀气的鼻梁前方。
“要跟我什么?交往吗?”他将两手抵在她身后的墙壁上,硕长的身躯和双臂形成一个方型的狭小空间,将她牢牢困在里头。
方湄望着他缓慢不移的性感薄唇,心中大喊救命。
“不——”
她不能再让他吻她!他若吻了她,她恐怕又要浑身酥麻地任他宰割了。
然而她的低嚎,没能制止严御恒的决心,他低下头,准确地含住她柔软甜美的小嘴。
“唔!”方湄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张嘴想大口叫严御恒的舌正好乘隙溜入,在她口中翻搅拨弄,狡桧地挑逗她单纯的感官知觉,索讨她最原始的情欲反应。
他强健的腿跨在她双腿两侧,利用身体前倾的重心,将她钉在身后的墙上,他的手则不断摩挲她略嫌纤瘦、但窈窕玲珑的曲线,惹得她不断颤抖轻吟。
“喜欢这样吗?”他吮吻她的耳垂,灵活的手指解开她领口的钮扣,本想探进手去,放肆地捧住一方柔软,但因为顾忌她没有情欲经验,怕太过躁进会吓着她,因此他硬生生地停手,强迫自己放开她柔软诱人的身躯。
他从口袋取出名片,在上头刷刷写下一排数字,然后塞进她手里。
“这是我私人的名片,上头有我手机号码和房间的电话,当然也有我住处的地址,以后只要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这已是他对女人最大的恩宠,以往与他交往的女人,根本连他的住处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不需要”方湄下意识想退还名片,免得他们之间愈来愈纠缠不清。
“嗯?你再说一次?”
她未完的话,在看到严御恒威胁眯起的双眼时,自动消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