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痛的低嘶道:“但是他根本是个没有爱的男人啊!即使是如姐姐一般的天人他也舍得伤她,令她魂飞魄散,含恨而终。”
“大小姐的确是百花国的第一美色!而且除了王后娘娘得以相比一二之外,再也没有姑娘能够相较了。”连个脚指头都比不上哩。
“庸脂俗粉如我又有何能耐蒙他一怜呢?”
微微昂首,她的眼光调向一旁尚未完成的比翼双飞的绣画,心口的痛更深、更沉了。
或许连下一辈子,他也弃她如泥呢。她好怨她自己,为何死心塌地的深爱着他?为何不能减少一点点的爱?
“倘若我能够死在他的怀里,我真的愿意立即死去!倘若我的死,能够让他有一点点的心伤,我愿意堕入幽冥,七世不投胎……
“啊,小小姐,万万不可以啊!大小姐的死已经够恐怖了!”钿儿惊骇得白了脸容……
“死丫头!”一声沉沉的嗓音飘入房中,钿儿一吓,忙不迭的跪下。
缓步走进房的梅品萱冷眼一凝,“还不去打个净水来为小姐拭脸!”
“小的……”软了身子的钿儿干脆用爬的爬出闺房。三主母的狠可是一等一的厉害。
“娘!您别又要责罚钿儿了,是倩儿自己多愁善感,一抒伤怀。”
“不就是丫头片子胡乱扯话!”回头她一定给那小贱胚一顿好打!不打她个皮开肉绽她梅品萱就不配当这侯爷府的三主母。
“娘也听闻那个被王君表哥钦点的中原……”
“丫环嘛!不就是端端洗脚水的贱胚,不必当她一回事,市井小民因为无知才会当她是个奇宝。”
“但是王君表哥这个举止,摆明了是要让那丫环……”
“陪寝是不?”哼,乌鸦能栖上风凰枝吗,恐怕跌个粉身碎骨!
羞红了面颊,龙雅倩臊赧不已,“毕竟圣王爷尚无枕畔人呀。父兄父兄,长兄如父,王君表哥为圣王爷挑一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哼哼!贱胚若是不自量力的爬上圣王爷的锦榻,圣王爷一定把她踹下榻去!”
“或许,可是日久……”
“便生情?!”梅晶萱嗤讽着,“湘丫头做不到的事,哪个女人可以挑动他的铁石心!”
“姐姐……唉,倩儿连姐姐的十分之一也不及……”
“胡扯!你敢妄自菲薄!”梅品萱的慈母心瞬间转变,她眯细了长长的凤眼,“我所生的女儿会不及你那已在了一堆白骨的大娘所生的贱种?!”
“娘……”她微惊,娘亲不是一直将姐姐视如己出吗,往昔她甚至错觉姐姐才是娘亲的亲生女儿。
“姐姐她其实是肝肠寸断而死的……”情之伤人,莫此为甚!
“其实湘丫头是死于……”差点露了馅!梅晶萱连忙暗咬一下舌尖,警惕自己。
“姐姐她好傻、好痴!”但是她自个儿呢,不也丢了心,痴傻得无药可救!
人呀,若能不懂情、不涉爱,该是多么的无忧无虑。
“湘丫头自己福薄,怪不得命苦!”怪只怪侯爷在世之时偏心太过!她乃是为了自卫,逼于无奈,不得已之中的不得已啊!她微微一笑,“好歹为娘的地位不轻,这就上王宫一趟,为你讨个正名!”
“不!”射孤会憎厌死她的……她受不了他对她的鄙夷。
“倩儿!你已经二十了,难不成你要一生孤零零的……”
这是她的宿命……“娘!求您,女儿求求您了。”她双膝跪下,泪流满腮。
“你——”不争气的女儿!一点儿也没有她梅品萱的悍性。
“娘若要叫女儿难堪,女儿立刻一头撞死!或者和姐姐一般,悬梁自尽,落了个旁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你!枉我把你生得如此标致!”
莫说掌上明珠爱惨了金射孤,但凭他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圣王爷,她也务必要耗费心血把宝贝女儿送
入王宫,送上他的锦榻不可!
虽然眼中钉已除,虽然侯爷府的一切大权皆落于她手,然而她的野心可不止于这区区的小权小贵。
男人嘛,不都是血气正盛的欲物吗?
她得好好计量,想个万全之策。
至于那个狐妖丫环,顶多落个承蒙主上狎玩的奴女罢了。
不足为惧。
必 必 幽
百花王宫内,莫锁锁的“特殊”丫环生涯于焉展开。
整座王宫的奴婢们个个投以好奇却恭敬的眼光,这恭敬除了她是明皇帝圣旨所下的“出使”丫环,但仍有其他耐人寻味之处。
然她没这思绪去费神,她已打好一盆清水,点上一室的花香油灯,等候她新主子的差遣。
“呼……”
是她敏感吗,她怎么觉得身后有长毛似的软物正在搔弄她的垂腰发丝。
“嘎!”
这声音……
她大骇,忙回首,“小野畜!你怎么在这儿?”
“嘎嘎。”小人猿开心不已的直对她手舞足蹈。
“丑!你别跳了!”阴魂不散呀它!
“呜!”哀怜的眼神充满控诉,它好委屈哦,王宫里的人都赞美它是最有灵性的猿猴耶,而且它一身发亮的长金毛发乃是万中选一的极品,这美人儿太没有眼光了。
“拜托。”莫锁锁大力的敲它一记额头,它居然泪光灿灿的伤怀着。
“你叫‘宫’对不?”她随口问问,心上却浮飘起一双冷眸。
“呃呃嘎!”它直点头,带着泪意的猛笑。
“你的主人呢?”他也在百花王宫里吗?她莫名的揪了心。
小人猿仍是直笑不已。
她又敲它一记头,“我真昏了神了,居然和你说起话来!”
呼,痛痛!它可怜兮兮的睇她……
“我轻轻的敲,痛个啥劲!”她好笑不已,这家伙似乎很喜欢扮委屈。
“呜!嘎嘎呜啊!”它喜欢她!她是惟一敢对它无礼的人,除了主人之外!
虽然它是低等生动,但是主人的荣显身份使得它可以横着走,可也因如此,它找不着和它玩乐的伴。
每一个人类都对它多礼到拘谨、无趣!
嗯!它决定要和她成为友好的……心想的片刻它已经伸出手掌心,意欲和她握握手,讨她欢心。
但它的动作太粗鲁了,竟然不小心的触碰到莫锁锁的胸襟。
“呀。”她轻呼,立即想躲开它的“攻击”,但这一闪身的举止反而使得她襟前的扣儿哗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她的衣襟全开了� �
幸好她穿了里衣!
知道闯了大祸的宫手足无措得不知该怎么办,她好像决定讨厌它了,呜!
为了挽回局面它赶忙又伸出双手,想为她把外衣拉拢妥当,然而莫锁锁以为它要对她第二次的攻击,于是她也回击过去!
“啊!嘎嘎嘎嘎嘎!”宫急了,双手乱晃,与她“扭打”成一块儿。
就这般地,没几下子莫锁锁的外衣掉了,素白的里衣被宫的爪子给抓破得不成样,甚至露出粉红色的肚兜儿来。
更为悲惨的是她的发丝也乱得……非常的像是疯女十八年!
她真是气呛了!索性抡起粉拳,往它的圆肚子揍去。
“呜呜!”救、救命啊!小人猿发出泣吼,但出于本能的也不客气的回“抓”回去!
“呲!”痛!她的左腮子传来热辣辣的疼痛感。
这泼猿好狠!想毁了她的花容月貌吗?
外貌上已经挺像是疯女的莫锁锁恼羞成怒的索性坐在宫的肚子上,挤命的捶打它的手臂。
“嗄!”主人,您在哪里?快来救我啊?这个美人儿好凶!人家只是想跟她握握手而已嘛,为什么要揍它呢。
“闭嘴!”除了嘎嘎呜呜,它还是嘎嘎呜吗。
明明是它无礼的抓破她的衣裳,居然还一副被虐待的小媳妇模样!
她将它的嘴巴捂紧,拒绝听它的悲呜声。
“起来。”
“不起!你……”嗯不对,小野畜不会开口说人话!
待她回神过来,她的身子已经被人揪提起来,并且丢往一旁。
跌坐于地的莫锁锁只觉得身子仿佛被摔成两半似的,痛出清泪几滴。
“宫!”
“呜!嘎嘎!嘎!”小人猿一跃而起,迅速的窝进主人的胸膛,撒娇的诉说它受人“凌虐”的过程。
“是你!”莫锁锁忽一低喊。
他回眸,冷淡的眼神仍是她梦中所见的……
“嘎!”小人猿突地对她一笑,十足十的仗势欺人。
它的眼神所传达的是,怎样,我的主人把你丢在地上!我才是胜利者!
“臭猿!”她娇斥,受不得它的示威。不知为何,他舍她而就它竟叫她心痛至极。
“你是北京城那个妓女吗?”他沉声问。
闻言,她气得怒吼,“去你的臭蛮子!我不是窑姐!当时我是因为要追它才把裙衣卷起来的!”
“那么你是良家妇女了?”
“废话。”老天,这人还真懂得如何激发她的怒气。
“为何擅闯?”
擅闯?“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质问我!”喔,她的脸儿好刺疼,现下的她一定是丑得不能再丑了。
可又如何,他对她的绝丽是惟一的免疫者,让他见了她这羞人样也无妨。
只听得他淡道:“这是圣王爷的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