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兼武镖头的王天大这一瞧也呆了,他甚至淌下口水,痴痴的舍不得移开目光。
“她是人吗?”或是仙女下凡尘?
“废话。难道是鬼啊!”不过这娇美人的面色还真是白得吓人,身子也忽地发烫又突地飙冷汗。“别流口水了啦!很难看耶,这辈子没瞧过美人吗?”
她宝弦月也是人尽皆知的美人胚啊,只是她的美丽比较男儿气,需要有眼光的人才能懂得欣赏。
“赶快去请姑姑过来为她诊诊脉!还有,像她这样令人惊艳的女子恐怕会惹来麻烦,你可不能四处碎嘴去!如果山庄里的武士或下人知道我捡了这美人儿,小心我剥了你的皮当柴烧。”
王天大忙道:“宝小姐放心!要是天大说了一字半句,舌头就割下来当下酒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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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姑姑!”
“安静。”宝贞英瞪上一斜眼,这月娃儿实在是个大小孩,没看见她正端详着榻上的病人吗?
“姑……”咦,姑姑的眉毛怎么连成一线,还打上结
了。
须臾,宝贞英忧心道:“她已有了身孕,虽然脉象浅轻,但是错不了。”
“她是个孕妇?”
“嗯。不过需要用心调养,安个胎气,否则胎儿可能不保。”
宝弦月歪了歪头,“她已经成亲了呀!那么为什么半夜里不睡觉,跑到街上还昏死过去呢?”
“不必好奇。个人有个人不为外人道的隐私。”或是伤心事吧。依照这孕妇的脉象诊断,郁结的肝气表示着她并不是幸福的女子。
“姑姑!咱们留她下来好不?她好可怜的!也许她的丈夫吃喝嫖赌,也许还会饱拳相向,拿她当沙包练呢。”
“开心山庄是你父亲生前所创建,现在做主的人是你,不必和我商量吧。”她已经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不问世事了。
一个孀居的寡妇还是避免抛头露面得好,惟一需要烦恼的即是这个喜欢拿闯祸当饭吃的侄女。
宝弦月腻身过去,撒娇着,“姑!人家只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嘛,没有姑姑您的照顾,人家会好可怜的耶。”
可怜?坐拥一个富贵的开心山庄,奴仆如云的庄主竟说自己可怜?
如果宝弦月是个可怜人,世上再无揪心的可怜人了。
“你啊,整日嘻笑玩闹,还有脸皮扮可怜。”
宝弦月皱皱鼻尖,不好意思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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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醒了!你好会睡耶!整整十二个时辰!”
“这儿是……”
“这里是开心山庄,是百花国内最大的武馆,只要是百花国的子民没有一个没听过开心山庄的大名哦。你不知道吗?这可奇了,居然有人不知道……”
啊咬到舌尖了,宝弦月这才惊觉自己一连串的话有点儿吵嚷。
“我怎……”
她不禁笑开俏颜,“你怎么会在开心山庄当客宾是不?你昏在街上,我刚好从占城大国连夜赶回来,看见你躺着,好危险,你可能会被我的马给踩踏死耶。”
“死了,不足惜。”没有人会怜惜她这无所依偎的奴婢。
呸呸。“胡说!你这样美貌的人,死了会很可惜!我好羡慕你有一双妩媚的眼睛,还有一张妩媚的红唇、妩媚的脸儿。不像我,长得像个野男孩似的!”
“你几岁?”
“一十七。”
“小我一岁。”莫锁锁红颜未衰,心却已是沧海桑田。
“我叫宝弦月。你呢?”
“莫锁锁。”
“咱俩做个好朋友可好?我喜欢你,你的模样娇嗔又柔艳,光是瞧着,心情就愉快起来。”
“我也喜欢你,你是个率真的好姑娘。”
嗄?宝弦月红臊了颊,大刺刺的她头一遭感到害羞的滋味。她更加的喜欢莫锁锁了,只有她才明白自己的优点。
“你的名字我怎么好生的熟悉?但是我们是现在才认识的啊。”真是古怪。
莫锁锁想起身告辞,然而她竟连支起手肘的力气也没有……
宝弦月赶忙制止她的举动,“你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了,不可以胡来哦。”
“有一个人?”
“胎儿啊!姑姑是个医仙,她说你已经有了半个月的孕喜,所以你得乖乖的躺着,否则你肚子里的小小人,可就要离开你喽。”
闻言,莫锁锁五味杂陈的竟不知该哭,或是该笑?拜着依然平坦的小腹,她只觉心力交瘁。
丝毫察觉不到异样的宝弦月仍然兴高采烈的吱吱喳喳,“挺好玩耶,你的肚子里有了小胎儿,他将和你共同度过十个月脐带相连的日子。”
她这个王嗣传承的工具终于发挥效用了,莫锁锁哀哀一笑。
“你的夫君在哪里?我派人通知他一声,让他来接你。”
“我尚无婚配……”
“啊!”宝弦月瞳孔放大,直愣愣的讶道:“你没有许人?但是你已经有了孕喜了啊?”
怎么未婚却有孕喜呢,这可真是考倒她这个女庄主了。
惴侧老半天,又见莫锁锁愁着丽容,她自作聪明的嚷喊,“我懂了!你遇上薄情汉、负心郎!他抛弃了你是不是?所以你才哭倒在街上!”
“薄情汉?负心郎?”莫锁锁心如刀割的自嘲一笑,“他不曾对我用过情,也不曾有过心呵,哪来的薄情和负心呢。”
“啊?”又是奇怪的考题。
“可是你已经有了孕喜,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啊,应该和你的薄情汉说一声吧,毕竟他是胎儿的亲生爹啊。”
姑姑要是听了她这一番“成熟”的劝告,一定会大大的赞许。
“不。”面色倏地凄厉,莫锁锁撕心扯肺似的哭叫,“不要,不要!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孩子是我一个人所有!”
宝弦月吓了一大跳,她慌张的忙说:“好!全依你!别让那个他知道你在开心山庄,也不让他知道他和你有<了孩子!”
声嘶力竭,莫锁锁激动的哭晕了去。
“哇!”宝弦月吓得连忙提腿跑开,她得把姑姑拉拖过来,赶紧为莫锁锁写个养身大补帖。
美人多娇,娇不胜力,但是怀有孕喜的孕妇不可以太娇弱,否则如何生育胎儿呢?
据说,生产是需要很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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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王宫内殿笼罩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龙雅倩几度哭晕了去,宫奴们正端着热水和绢布为她拭面、抹泪,大殿上的众人个个面色沉重,如丧考妣。
金射孤的冷绝寒气使得梅品萱也不禁心惊胆战,但是依仗着王君主上和王后娘娘的权威。她鼓起勇气假泣道:“圣王爷!奴才不敢恳求您赐封倩儿,但是她已经是您的人了,倘使您弃她于不顾,她如何苟活于世?”
金射孤不语,他的心思飘飞到莫锁锁身上。如果她得知他与龙雅倩同榻取欢,她会伤心欲绝,或是毫不在乎?
梅品萱愈哭愈凄厉,“咱们到底是侯爷的孤女寡妇啊!虽然我是三姨太,倩儿是庶出的侯爷女儿,但是大姐和二姐都随着侯爷仙逝了,难不成要我和倩儿也一块儿追随黄泉底下?”
王后娘娘凝紧眉间,“射孤,你说个话吧?”毕竟是王亲贵胄,若是使人闲话磕牙,有辱王室尊严。
金射独也头疼的进言劝告,“不妨纳她为妾吧?”
妾?梅品萱哭天哭地,前俯后仰的喊叫,“主上,倩儿可是王族之女,怎能委屈做妾?”
王后娘娘不知如何是好,身为国母的她必须维持王室和谐,然而王弟的寡情脾性却又不是任何人可以左右一二,她不禁格头叹息,哽咽得无法成声。
梅品萱发了疯似的捶胸顿足,又往梁柱上撞去,硬是在额上撞出一道黑紫瘀青的伤。
“侯爷夫人,你请自重,不许大闹宫殿!”金射独冷下颜色。
虽然害怕,但这是拼命一搏的惟一良机,梅品萱深深的吸一口大气,跪地爬向王后娘娘,双手抓住她的足踝,嘶泣厉厉,“娘娘,倩儿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啊!难道您不为她想想?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圣王爷破了她的处子
身却对她不闻不问,这摆明着是置她于死地啊!
湘丫头因为圣王爷当众拒绝主上的赐婚,含辱自尽,总不能叫倩儿也和她姐姐走同样的路啊!”
“可……可是这是射孤的私事……”
“娘娘!您瞧瞧地上那条染了血渍的被单,侯爷府上百个奴仆全知晓了这事,圣王爷若是狠心不睬,不给倩儿一个正名,王室的尊严岂不荡然无存?倩儿不是一般下贱的奴婢,她可是千金之躯的金枝玉叶哪。”
轻眄一眼一旁红迹一片的被单,那触目惊心的证据使得金射独和妻子对眼一看,惴惴难安。
暗嗤一笑,梅品萱继续哭天抢地的痛吼,“倩儿的腹中或许已着了胎,那可是百花国的惟一王嗣啊!王嗣的亲娘落了个妾名,或是连王室门也不得进,这可是笑话一桩,百姓们将如何看待这王族丑闻?”
“这……”王嗣和王弟孰轻孰重?金射独苦苦忖思。
他若他下一诏令,射孤可能奉命完婚吗,或者一把火烧了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