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端俪没事就到这里充当服务生,有时出国什么的,更是整个店都丢给端俪,端俪也不会跟她要薪水。
“喂,喂,”端俪连连拍了好几下的肩。“不过我刚才上楼的时候,发现楼下有个男人鬼鬼祟祟地一直朝你们店里看耶。”
“不会吧?”蹙蹙眉。“也许是在等人呢。”
“可是感觉真的很怪耶。”端俪仍然坚持。
“那人现在还在不在?”指了指外面。
“可能哟。”端俪点头点得认真。
倏地跳下高脚椅,走向屋子的最前端,刷地一下拉开窗户往下看,身后的端俪立即喊:“就在那边,那边!你看!”
顺着端俪的声音望去,清楚地看见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独自静静站着抽烟。
仿佛意识到有人望着他,他缓缓抬起眼眸,与的视线在空中接上。他平静地端详着她,眼眸深邃清澄,透彻而洞悉,像探照灯似的,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足以令人感受那股巨大的压迫感。
那一刹,的心竟跳得怪怪的。她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这男人?
只想了一会,便迅速关上了窗,回头匆匆对端俪交代了一句:“我下去看看。”
走出楼梯间,站在九月微凉的夜色中,也站在那男子的眼前。她打量着他,挺直的鼻梁,清楚的唇线,光彩暗敛,浑身一股慑人气势,优雅、自信,散发在外的是一种超越自信的气质。这样的男人,不管身在多少人之中,他想必都是注目焦点。
心中暗暗赞叹这男人俊逸非凡。咳嗽一声,她看着他,直截了当问:“你找人?”
他扬扬眉,很欣赏的直率,眼底一道锐利的光芒闪逝,把焦点全部对准她。那种剖析般的强烈眼神,竟让一向镇定的她无端惊惶失措,她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米黄色七分袖短上衣,同色系的合身短裙,她看起来还好吧?
不过那男子眼中所见,倒不是的衣着,他注意的是其它。他看见妩媚绝伦的脸庞,眉眼却一派倔强;浪漫的长发飞瀑般流淌,却带了股帅气;娇艳欲滴的红唇,坚毅地抿成了一直线;短裙下一双修长迷人的长腿,不为魅惑男人,倒像随时会踹男人一脚。
他唇角微掀,似乎出色的外表已经过了关。他直接问:“你是曹?”
愣了愣,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的一位人物。她反问:“你是谁?我见过你吗?”
“也许见过,也许没有。”他熄灭了烟蒂,声音很沉很稳。“我是Elvin的朋友。他移民去美国,临走前要我照顾你。我今天经过这里,就过来看看。”
Elvin,她的前男友。怪不得觉得这男人十分眼熟,或许曾经在Elvin身边见过?
略略不耐烦地:“我跟Elvin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也不需要他的照顾。”
“我知道你跟Elvin已经分手,不过,我想他还没忘记你。”他微微一笑。
不管何时那双眼光都像在评估她,她被看得有点手足无措。
她偷偷地深呼吸,要自己镇静。她所认识的Elvin是个温和又犹豫不决,永远像个大男孩的男人,为什么Elvin会有这么一个既高傲又强势的朋友?
她刻意把声音放冷。“不管他忘了没有,他现在人在美国,非忘不可。我不需要他的照顾,自然也不需要你的,你大可不必麻烦自己这么老远跑来看我。”
“倒也不只为了他的托付,”他的眼光突如其来地凝在她身上,像对一万千瓦的聚光灯霎时照在她身上,把她照得通体透明,供他肆意浏览。“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已婚的Elvin迷得神魂颠倒,又有能耐把他给甩了。”“你现在看见了。两只手两只脚,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她小巧的下巴倔强地往上一抬。“附带一点,我没有甩掉他,我只是不想当别人的小老婆。”
“说得好。长得够漂亮,脑子也够理智。我想我开始了解Elvin为什么为你倾心。”
他的笑容总是淡淡的,看不出他真正的思想,但这几句话却像是赞美了,而她甚至正为了他的称赞而微微雀跃!
搞什么鬼呀!骂自己,这种赞美,她哪天不听个三五次?为什么从这男人口中说出,竟让她这么开心?她疯了是不?
她板下脸来啐:“你这算是称赞还是讨好?”
“都不是,”他的眼神有着讥诮的意味。“我没必要,也不需要讨好你。”
一个嘲讽的眼光,竟足以把给打败。她真是恨死自己的笨拙!她向来全牙俐齿,不管有没有道理都嘴上不饶人,怎么会败在这个陌生男人的手里?
“看得出来。”挺挺背脊,企图以最干练、最善辩的形象,来打垮他的强势支架。“你这种人,大概随时随地都想占上风占主导权,不管是言语或是其它。”
“彼此彼此,”他的浓眉一扬,似笑非笑,仿佛很赞赏她的透悉能力,却又想以牙还牙。“你的骄傲好胜在遇上敌手时恐怕表现得最为完整。”
的脑子霎时响起一声鼓声,咚……第二回合,她又输了。
她实在实在不敢相信,甚至十分迷惑,为什么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竟像已经认识了她好久似的,可以清楚地说出她的个性?
朦胧的街灯下,衬着他流动的笑意。盯着他,发现自己的心突地又狂跳起来,心跳在夜色中放大了声音,大到可以让这男人听到似的。
她咽了咽口水,怀疑地问:“你是算命师还是心理学家?或者你根本就跟Elvin打听过我?”
他摇头,唇边维持着他淡淡的笑容,仿佛在说,无需打听,以他的能力,足以洞悉她的思想。
就在脑里的鼓又要敲下,提醒她又输了第三回合……她的心里忽然涌上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想法,一是赶快把这可怕的男人赶走,从此不要再见到他;二是,他强烈的自信、王者之尊,让他成为一个她甘愿臣服的对象,再这样下去,她要爱上他了。
制止住混乱的心跳,咬咬唇,选择了前者。“既然这样,你已经看到了你想看的。你为什么不坐回你的名贵汽车,开去你本来该去的地方,然后当做你今天根本没来过这里?”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他缓缓点了点头。“我也会告诉Elvin,你的坚强应该可以让你过得很好,不需要他再资助什么。”
语毕,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名片盒,那皮质小盒的质感极好,显现出他这人的不凡品味。他从盒里取出一张递给。“也许有一天你会有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请尽管来找我。”
他平缓的言语是带了点命令似的催眠,虽然决定不要认识这个人,却还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接过了名片。
他微微一笑,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Jagurar房车,离开了的视线。
怔怔地站在那里,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出神。
她下意识摊开手里的名片,那是一张用色与设计都十分大胆而独特的名片。视觉艺术公司……这是什么东西?但头衔却十分吓人,总裁:楚邺。
管他什么东西!下定决心要把这高傲的男人从她心里驱逐出境,那张名片被她顺手揉成一团,回身经过楼梯间时,看到垃圾桶就要丢进去……
那一刹那,偏偏她又有点反悔……算了,留著名片并不代表什么是不是?就像他刚才说的,也许哪天她会需要他帮忙。
那张皱皱的名片,就这么随着被掀得心湖荡漾的心情回到二楼。
将推开PUB大门时,忽然想到,哎呀!她刚才不是叫阿梆在隔壁等她?天哪,阿梆一定等得怨死了。
真烦哪,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而她居然把跟男友见面也当做麻烦了?
她转身往隔壁的空屋走去,黑鸦鸦的没有灯光,也不知道开关在哪里,她轻轻喊了声:
“阿梆?”
没人回应。客厅的另一边是几间房间,某个房门似乎透着灯,有个高大的人影一闪……认定是阿梆,他身高一八○。
基于某种补偿的心态,也不管灯光仍暗,什么都不太看得清楚,她走过去,将他拉反转身来,就这么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又缠绵又火热的吻!
妖娇的舌尖、魅惑的女性香氛……无论如何,他都该喜出望外地感谢上帝对他的厚爱才是,然而他却猛地推开她,惊骇地嚷:“你干什么?!”
这声音……不,不对!
从突如其来地被推开到睁开眼睛适应眼前的光线,这中间不过几秒钟,却足够让她看清她刚才吻的这个男人,也足够让她的脸红到耳根!这男人虽然身高一样一八○,但是,天哪,不是阿梆!
他是因为楼下礼拜堂的厕所正在装修,而上楼来找洗手间的乔末帆。
刚上完洗手间,末帆正开门从洗手间出来,没想到就遇上这么一个自动送上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