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看!大色狼!」
子昂一抬手就接住了她所拋过来的白色物品,他端详了一下,「喔——蕾丝绣花,34C。」
宝琳没想到自己在惊惶中丢向他的东西竟是她的胸衣,还被他那么仔细的审视,她无地自容的大叫着:「范子昂!你这个无礼的大色狼、王八蛋,还给我!」
「耶?这可是妳自己丢给我的,怎么还骂人?」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住口!住口!」宝琳已经糗不堪言了,子昂的落井下石更让她怒不可抑,她气急败坏的吼着:「你这个该死的变态狂,快还给我!」
子昂知道他该见好就收,免得被她怒火中烧的眼光和自己沸腾的渴望给烧成了木炭。
他拿着她的胸衣走向溪边,尽可能的不让目光瞟向她。
宝琳怕他的靠近又会让她春光外泄,她赶紧叫嚷着阻止他的前进,「啊!你不要走过来!」
「大小姐,妳还真难伺候!又要我把内衣还妳,又不准我走过去,那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对?」
「你……」宝琳思索了一下,「你丢过来就可以了。」
「那怎么可以?万一又掉进水里怎么办?」子昂断然的拒绝她的建议,仍是笔直的走向她。
「别……别过来……」
宝琳眼见阻止不了他,只好紧拥着自己的身躯,背对着他没入水中。
子昂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水中的倩影,他只是脱下他的衬衫,连同她的胸衣一起放置在岩石旁。
「不要在水中泡太久,会感冒的。等一下先穿我的衣服,等妳的衣服干了再换回去。」
在自己还可以控制自己的双腿之前,他以最快的速度掉头走回营地去。
确定他已经离开了溪边,宝琳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移到岩石后,再火速的上岸穿上他留下的衬衫。
虽然他的衬衫很宽大,但是穿在身段高挑的她身上,也只能勉强的盖住她的臀部,虽不满意,但她也只能接受了,总比穿著湿透的衣服好吧!
残留着他身上余温的衬衫穿在她身上,感觉上就好象被他拥抱着一般,让她不禁忆起昨天她躺在他怀中的情景,他粗壮的臂膀、厚实的胸膛、他触碰她时那犹如导了电般的奇妙感受……
宝琳用力的甩甩头,她在想什么啊?范子昂根本就不曾把她放在心上,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朋友的女人而已,不是吗?
***
宝琳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那么怡然自得的在这荒郊野地之中,享用着野草野菜所做成的晚餐。
或许是子昂的厨艺高超,也或许是有他妙语如珠和珍藏在他身边的小米酒加以开胃,让宝琳这顿晚餐吃得既愉快又满足,整个晚餐只听见宝琳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之中。
「妳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妳应该常常笑的。」看着她甜美的笑容,子昂由衷的赞美着。
「谢……谢谢!」她忽然不知如何回应他的赞美,只能羞怯的低着头。
许多人都如此称赞过她的笑容,她也总能落落大方的回应,但是这句赞美出自子昂口中,就是让她觉得与众不同,像是有股暖流,甜甜的流过她的心头。
「像妳这么美丽又有身价的女人,应该不愁找不到对象,为什么还要去相亲?」这个问题憋在子昂心中已经很久,他终于找到适当的时机问出。
「哎!在我身边绕来绕去的净是一些没用的纨夸子弟,烦都烦死了。」提到那些少爷们,宝琳就觉得恶心。
「不过我才不要相亲呢!是我妈妈未经我的同意擅作主张,我像是需要靠相亲找对象的人吗?」
「所以妳连问也不问对方是谁,就这么跑掉了?」她的想法和他还真雷同,不过最起码他还知道他的相亲对象是谁。
「还用问吗?」宝琳不屑的闷哼一声。「我妈妈能找的人还有哪些?还不又是那些不事生产、浪费国家粮食的公子哥。」
「哇!妳怎么能一竿子打翻一条船?」
想不到她对有钱人家的小孩成见这么深,让他更确定在未能得到她的芳心之前,绝对不能说出他的真实身分。
「哎!我知道你在为你的朋友抱不平,算了,不说我了。」她仰起因不敌酒意而嫣红的脸蛋靠向他。
「说说你吧!你好象知道不少关于我的事,可是我只知道你叫范子昂,是登山队的,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太不公平了吧?」
「妳想知道我哪些事?」他笑看着她。
「嗯……」她低头想了想。「什么都行啊,看你想告诉我些什么。」
其实她最想问的是他是否单身,又或是否有女朋友,但是这种问题教她如何问得出口,她只好旁敲侧击,看看能否问出一些端倪。
「我这个人也没什么好谈的,平常就是在游山玩水罢了。」他避重就轻的答着。
「就游山玩水?你靠这个能生活吗?」
虽然宝琳是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但她可还不至于傻到不知道人要赚钱才会有饭吃。
「可以啊!」他指着他们眼前的那锅野菜汤。「妳看,山中有得吃、有得喝又有得玩,怎么不能生活?」
「鬼扯!」她嗤哼一声。
宝琳哪里会知道他范子昂可是登山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世界各地的各大学院及登山协会,争相邀请他去教授有关登山及野外求生的课程、或是请他带队征服世界著名的山岳,但是热门抢手如他,哪是那么容易请得到的?
当然,他的收费也是以天价计算了。
姑且不论他的技能可以为他带来多丰厚的利润,光是他父亲范丰泰名下那家号称电子业龙头的「丰泰电子」所分给他的股分,就可以让他一辈子不愁吃穿了。
但是他的个性就是喜欢自食其力,他所拥有的一切全是靠自己努力挣来的。不愿靠着家人庇荫的他从不过问他们范家的产业,反正范家的衣钵自有他大哥范子舒来继承,他乐得专注于他深爱的大自然上。
「那你……你结婚了吗?」借着酒意的壮胆,宝琳终于开口问了她想问的话。
「像我这种闲云野鹤会有人敢要吗?」子昂自嘲的大笑三声。
「不会吧?你的长相不错又健谈……总有女朋友吧?」
就算他身无长物,光凭他的相貌,她想多得是不介意的女人愿意跟着他。
「知音难寻啊!」他摇着头。「但是……」
「但是什么?」他刻意的停顿引起了宝琳的好奇心,她忍不住急急的追问着。
子昂拍拍胸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有一个特别的女人,让我这里愿意为她空下来,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接受。」
宝琳听了他的话后不禁脸色一黯,心中彷佛被人砍了一刀似的。
原来在他心中早有一个特别的女人占据了他的心,这么说她只是在自作多情?
她突然好嫉妒那个女人,不知道那个女人长得如何,条件有比她好吗?
哎!她在心中暗叹,就算条件比不上她又如何,毕竟那是子昂的选择,情人眼中出西施的道理她是能了解的。
她自认为不是个会夺人所爱的人,既然他的心早有所属,那她又何必为他患得患失呢?
她觉得心灰意冷,此刻的她只希望能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趁她还未泥足深陷时离开他,就让萍水相逢曾有过的短暂火花,深深藏在她内心最深处的角落。
「我累了,我要去睡觉了。」她了无生趣的起身,准备走回帐篷去。
她的反应全看在子昂眼里,他猜想着她是不是误会他的意有所指了。
他多么想要相信她是真的误解他,因为那就表示她是在意他的,但他还是不敢确定,万一她真的只是太累了呢?他可不想自讨没趣。
「哎……」宝琳踏了一步,便觉得脚上传来一阵剧痛。
子昂皱着眉看她赤裸着的双脚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水泡,有几颗还让地上的碎石给戳破了,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回他身边。
「过来坐好!」
「做什么?我说我想去睡觉了!」只觉得心碎的宝琳,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一个见不到他的地方为自己疗伤止痛。
子昂拿起身旁的药箱,不理会她的质问,轻抬起她的足踝,开始细心的为她红肿的双足敷药。
宝琳想抽回她的脚,但是他那双在她足上的手似乎有着神奇魔力,让她的疼痛在瞬间消失。
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那么的柔,彷佛他握在手中的是一件易碎的玻璃,此刻的他太温柔,让她禁不住贪恋着他的轻抚。
她自私的拥有着他此刻的温柔,哪怕在他心中的是别的女人。
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他那轻柔的抚触所致,她原本一碰就疼的脚现在一点也不感到疼痛,反倒是有种酥人心胸的暖流,由她的足直传人她的心。
拋开了所有顾忌和疑虑、过去和未来,她闭上她的双眼,沉浸在她从未感受过的柔情之中。
看着宝琳带着令人心神荡漾的神情和穿著他衬衫的慵懒娇态,子昂痛苦的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