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陆非住了手,他的舌尖离开她诱人的乳沟,目光直盯住她的脸庞。
“知不知道,只要是我要的女人,没有到不了手的。”他以为她会在他的攻势下软化,继而像所有的女人一样,反过来对他热情无比兼死心塌地,可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澄澄因他不再碰触她的身体而感到微微放松,她连忙顺着他的话说道:“我相信!”
哎,除此之外,此时此刻她还能够说什么?反正羊入虎口,她认栽了,这次回去之后,她发誓一定要把游泳给学会!还有,她要耀月竭尽所能地来讨好她,向她道歉,如果不是他扔下她,她才不会在这里接受这种非人的待遇!
“而你的表情却像在被我凌迟。”他说出了事实,不过他对这个事实颇不以为然,因为在他陆非的情史里,还没有被女人拒绝过。
澄澄哼了哼。“你知道就好。”
陆非微微一笑,很快地从她身上离开,并从旁边拉了条薄被替她盖上。“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不过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欠我一份恩情,有空的话,不妨想想该怎么还我这份伟大的恩情。”
陆非很潇洒地推门而出,澄澄这才拉紧薄被,大大松了口气。
这位旗帮帮主真是个怪人,既狂放又浪荡,年纪看来也非常轻,她真是怀疑他有统筹驾驭旗帮的能力,难道凭的就是他那份嚣张的傲气吗?
澄澄摇了摇头,不,她不能再想这个陆非了,他是个危险份子,是个碰不得的人物,她现在唯一所应该做的是闭起眼睛好好养精蓄锐,然后明天想个法子离开这里。
是的,离开这里,她不能再让今天晚上的事再重演!
???
澄澄再度醒来之时,脑袋依然觉得昏昏沉沉。她知道有女佣人进来替她穿上一套新的衣服,她找了找,她常用的武器红丝线不在换下的衣服里,显然是落水时掉了。
“澄澄小姐,请用早餐。”一名白衫黑裤的女佣端了托盘进来,上面有碗中式的粥品,香味迷人,散发着鲜鱼香。
她应该感到饿才对,毕竟从昨天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可是她却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澄澄摇摇头。“我吃不下。”可惜了那么美味的鱼粥,她也只能望粥兴叹。
女佣为难地站着。“可是帮主吩咐,一定要让小姐吃点东西。”
澄澄扬扬眉梢。“叫我吃东西,不如去帮我请个医生,如果你找医生来,我会很感激你的。”
“那么小姐你等等,我去请示帮主。”
女佣退出去了,没多久后,一名身穿白袍的老医生被领进房中。
“澄澄小姐,帮主吩咐我来为你看病。”医生拎了个医药箱进来,很快地用听诊器听听她前胸后背,再看看舌尖,接着又不中不西地为她把起脉来。
澄澄瞪着他。“我没什么大碍吧?”这个老医生好像把她当成严重病患似的来诊治。
老医生和蔼地微笑。“只是灌了太多水,胃和肠子受到压迫,我给你开些肠胃药和消化药吃吃就没事了。”
“太好了。”澄澄放下心来,老医生把药片留下,与女佣退了出去。他们前脚刚走,陆非就闲适地踱了进来。
他笔直地走到她床前去,盯着她缓缓微笑。“怎么样,没有事吧,我的小美人鱼?”
“死不了。”她没好气的说,想到他昨天晚上在床上对她的恶行恶状,她就无法对他和善。
“你的药?”陆非拿起药片把玩,蓦地,他把那一份四颗的药含入口中,并拿起水杯喝了水。
“你干什么偷吃我的药?”澄澄怪叫一声,他还真是莫名其妙耶,连她的药片也要偷!
陆非似笑非笑的接近她,倏然,他抬起她的下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贴近她的唇,将药片和开水一股脑的全灌给了她。
澄澄根本来不及反抗,那些小小颗的药片已经滑下喉咙,吞到胃里头去了。
药片入喉后,陆非并没立刻放了她,他趁隙撬开她的红唇,温润的舌尖钻了进去,在她芬芳的齿舌间翻搅,汲取她的甜蜜……
就在澄澄被他吻得天昏地暗、意乱情迷,真发神经的有那么一些些动情的感觉的时候,她美好的胸部突然被一双手粗野地攫住;她惊呼一声,那双手仍旧放肆、恣意又大胆,继续捏弄着她的双峰。
澄澄使尽力气别开头,恰恰对上陆非邪恶的笑眼。
“下流!”她连忙推开他,又拉起薄被护身,并为自己前一秒钟的失态而深深懊悔。
龙耀澄,你还是个淑女吗?你太轻佻了,简直不配姓龙!
陆非调侃地淡笑。“你刚才不也很陶醉其中吗?”
“我——”该死!她居然会哑口无言,这种事千万不能给白龙知道,否则她会被他给笑死。
“别解释,吃了药就好好休息,嗯?”
陆非的语气虽然格外温柔,可是他临踏出房门前却投给澄澄一记叫她恨得牙痒痒的眼神,那眼神好像在说“我了解的、我会意,你根本就抗拒不了我”。
陆非离开了,澄澄乏力的呈大字型瘫在床上。
谁来告诉她,她究竟造了什么孽会掉到这个魔窟来?还倒楣地遇上陆非那个暗夜恶魔!
不行,她要想办法连络耀月,告诉耀月她身在旗帮……咦——澄澄眼珠一转,灵光乍现。
对呵,既然她已来到“据说”很难潜入的旗帮,陆非又不知道她的身份,那她何不顺水推舟,查查陆非如何并吞香江黑道及走私黑枪毒品一事?以报陆非两天来如此羞辱她之仇!
哈哈,龙耀澄,你真是太聪明了,不愧为南方会馆红门的掌门人,如果真让她在旗帮查到些什么足以控制旗帮的证据,届时恐怕连老爱扯她后腿的白龙也得甘拜下风喽!
第四章
坐在一张仿古的太师椅中,墨绿色的窗帘半敞着。接近晌午时分,陆非正凝神在处理堆积于厚实桧木桌上的文件;那些都是旗帮旗下的企业,包括赌场、夜总会、酒廊、三温暖、高级饭店、俱乐部等等。
他喜欢专注做一件事,心有旁骛不是他的习惯,即使泰山崩于前,他都可以动也不动一下。
自他从他父亲手中接掌旗帮以来,没有他处理不了的事;也因为如此,旗帮一交到他手上,他便不许他那未到六十、耳聪目明身体又硬朗的父亲,再干涉旗帮之事。
是的,他不喜欢在一个体系里有两个决策者,那绝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况且旗帮是他父亲心甘情愿交给他的。从帮主印玺交到他手中的那一刻,他父亲就该有从此退隐江湖的觉悟,和他所选择的年轻情妇比翼双飞,不必费心再过问旗帮的一丝一毫。
或者他父亲没想到儿子会做得这么绝,但那又何妨?现在旗帮是属于他陆非的了,他坐拥旗帮,在香江呼风唤雨,傲视港澳一带,谁不惧怕“陆非”二字?
心狠手辣算得了什么?“无毒不丈夫”,这句话自小就在他脑袋生了根,他父亲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抛弃了他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而另择新欢,人类就是这么无情,太多情不是件好事。
“帮主。”他精干的军师汪业贤走了进来。
“有事吗?”陆非没有抬眼,眸光一径停驻在文件上。
汪业贤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道:“从昨天半夜开始,半天帮就被人严密监视,南丫岛也出现大批潜水搜救人员。”
“哦?”陆非尾音淡淡上扬,似乎不怎么感兴趣。
汪业贤续道:“这些监视与搜救的人,是南方会馆的人。”
“是吗?”陆非勾勒嘴角。“知不知道什么原因?”
如果说香江还有什么帮派能与旗帮互别苗头,应该只有南方会馆了。
饶是如此,陆非仍没有将南方会馆放在眼内:他知道对方的本部在台湾,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交集的可能,也无此必要。
汪业贤沉吟地说:“南方会馆的人很保密,暂时打听不出来。不过,据传龙门帮主龙耀炙已经在今天清晨抵港,依属下看来……”
陆非不置可否的扫了他的军师一眼。“静观其变,有什么发展,我们再议。”
他不喜欢对没有发生的事做出判断和猜臆,那只会徒增自己的困扰罢了,庸人自扰是最愚昧的行为。
“是。”汪业贤出去了。
陆非重新将注意力放到文件上,时间慢慢流逝。他吩咐管家送一壶冻顶进来;当另一个人闯入的时候,他依然不动如山,眉字都不抬一下。
在旗帮,人人都知道,不必经过帮主同意即可跨进这间书房的,就只有和陆非最亲近的汪贤业、传真泉与冯天狱三人。
“非!”童雪均直闯而入,她美丽的大眼眸似乎有点憔悴,显然昨晚没睡好。
陆非眯了眯眼眸,微微一笑。“雪均,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性了。”童雪均是掌白旗的旗主之女,不会不知道他的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