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香江最大帮派的帮主,他的身份是多么贵重,他不怕她是来暗算他的吗?还是他认为她一介小小的女子不会对他构成威胁,所以对她万般放心,连一点防备都没有。
唉,男人是复杂的,她还没有成熟到可以了解一个男人的思想,如果她是耀淇就好了,耀淇永远是那么成熟、那么理智,是龙门之光……
一声砰然巨响,童雪均脸色苍白地闯了进来;显然是有人告诉她澄澄在这里,她才行色匆匆地要来会会情敌。
澄澄停下欣赏书籍的动作。她是认得童雪均的,在她被抱进旗帮的第一天,这个女子曾表示要帮陆非处理她湿透的衣衫,但被陆非给拒绝了。
“有事吗?”澄澄率先开口,她可以感觉到这个女子不喜欢她;哦,不,可以说是厌恶她才对。
童雪均用充满敌意的眼光瞪着澄澄。“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半夜把旗帮搞得人仰马翻,为了你,大家都没有好觉可睡。”
陆非居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而派人大肆去张罗一间书房,甚至让他最得力的秘书傅真泉去筹幄,这算什么嘛?一个落海的女人有这么重要吗?值得他这样费心去讨好?
“我刚刚知道了。”澄澄点点头,搁下手里拿着的一本书,很家常地问:“我叫澄澄,你呢?你叫什么?”
童雪均蹙起眉心,这个女人的脸皮还真厚,她难道听不出来人家的语气是在指责她吗?居然还自我介绍?
“我叫童雪均,自小和陆非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们的感情很深厚。”她故意把自己介绍成陆非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为的就是要让她的情敌打退堂鼓。
“童——雪——均——”澄澄眼睛一亮。“你的名字很好听耶!”
“谢——”脱口而出的谢意猛地打住,童雪均的面颊顿时浮起了一丝狼狈的颜色。
干么呀,谢什么谢?她干么向她的情敌道谢?这八成是对方的伎俩,故意称赞她,好削弱她的戒心,再一举攻下陆非!她绝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她后半辈子的爱恋就要沉入谷底。
“对了,童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和这位姓童的小姐只是第二次照面而已,理应不会有什么交集才对。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当然是有事才会来找你。”童雪均撇撇唇,毫不客气地盯着澄澄看,直接说道:“陆非有许多风流艳史,他的女人非常多,多到你难以想像。”
“不,我可以想像!”澄澄连忙回答。
虽然她才认识陆非不久,但是像他那么有吸引力的男人,随便也会吸引来一大堆女人,他的女人之多,恐怕排完万里长城都还有剩。
童雪均一愣,干笑两声。“你倒颇有自知之明。”
原来这女人还不笨嘛,至少她没有蠢得以为陆非带她回来旗帮,她就是旗帮的帮主夫人。
“你就是专程要来告诉我这个?”澄澄可不觉得这算什么要登三宝殿的大事,反正陆非的女人再多,她也管不着。
“当然不止。”童雪均沉稳地回笑。“你别看陆非为你大张旗鼓,我告诉你,他对你不是真心的,很多女人都享受过这种特别待遇,但最后也都被陆非给一脚踢开。”
澄澄耸耸肩。“你的见解很对,我相信他是那种人。”
光看他对半天帮的手段和狠劲就知道了,那种人对女人会专情才怪哩,被他专情到的女人也会感到恐怖吧?
童雪均挑起了她美丽的秀眉,直捣黄龙地问:“你既然知道,那你还不快离开他?”
澄澄无辜地摊摊手。“我是想离开呀,我也不想待在这里,可是问题是,门口在哪里?我要怎么离开?”
霎时,童雪均的眼眸燃起一簇火苗,她总算露出她今天第一个笑容。“你真的想走?”
“我想!”澄澄回答得斩钉截铁,可是奇怪,为什么她心里会丝丝抽搐地痛,这种反应太古怪了。
“如果你想离开旗帮的话,我可以帮忙!”童雪均热心地说。
她看出陆非似乎对这名落海的女子有点不同,她不能让陆非有对女人动心的机会,如果要动心,也是对她童雪均,绝不会是别人!
“帮什么忙?”一阵调侃的笑声传来,陆非走了进来,他眯着深邃的黑眸瞪着童雪均看,轻描淡写地说:“雪均,我不知道你在旗帮里还兼营了‘遣散’这个项目,很有创意嘛!”
听出陆非语气中的浓烈不悦,童雪均被他瞪得毛骨悚然。
“她本来就想走,我只是提供一点意见而已……”童雪均硬着头皮说。
“谢谢你,但是,我的客人不劳你费心。”
陆非绕过古典的梨花木书桌,很自然地搂住澄澄的腰往外走。澄澄被他的力道所牵制,只好跟着往走廊外头移动。
童雪均不甘地追了出去,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相偕而去的背影。“你们要去哪里?”
陆非居然那么亲密地搂着那个女人,那女人一定是用妖术才把陆非迷住的!
陆非回头微微一笑,惬意地说:“我去找个瓶子把她装起来,以免她被你拐跑了。”
扔下独自气忿的童雪均,陆非带着澄澄走了。
???
坐在烙有旗帮标帜的豪华型喷射船里,澄澄总算见识了陆非的排场。原来他出个门像古代的君王,是要大队人马跟在后头听令侍候的。
这是开往澳门的船,除了她与陆非坐在舒服的头等舱座椅里之外,其余从旗帮跟出来或保护、或照料的人员居然高达八十多名,占满了整艘船。
“帮主,您的白兰地。”一名服务人员送来刚开瓶的酒及两只酒杯。
陆非在其中一只高脚玻璃杯里注满美丽的液体,然后把酒递给身旁的澄澄。“喝点酒,很快就到了。”
澄澄接过酒杯睨他一眼,酒里该不会下了什么春药吧?
嗯,很有可能,依照陆非的兽性,难保不想在这艘属于他的喷射船上迷奸她,否则他干么没事大费周章地把她带离陆地,一定有阴谋……
“放心,酒里没有下药。”陆非的声音冷不防的在澄澄天马行空乱想时响起。“我若要你,不需要下药。”
澄澄顿时红了耳根子,她连忙灌了一大口酒,分辩道:“我一点都不觉得你会在酒里下药,毕竟你是堂堂一帮之主,怎么可能做这种卑鄙无耻之事嘛,你说对不对?”
“难讲。”陆非面无表情地说完,遂豪气地喝掉杯里的酒,一旁的部下立即手脚俐落地再为他斟酒。
“你——”澄澄翻了个白眼,也学他那样把酒给灌了。
算了,跟这种人是不能讲道理的,否则只会气死自己罢了;如果气死了自己可划不来,她还有偌大红门的崇拜者在等她回去哩!
在平顺的航程后,旗帮壮观的喷射船抵达了港澳码头。
澳门,一个属于葡萄牙政府管辖的殖民地,面积约为香港的五分之一,街道建筑皆十分古旧,也保有着百年来葡萄牙式的建筑风格,浓浓的绿意和石罄道是此处的象征。
澳门的经济收入完全来自赌场,“赌”促进了澳门的富庶繁荣,使它“东方赌场”之名不陉而走。许多新式的豪华赌场饭店每年都吸引了上千万的赌客,丝毫不逊于西方赌场拉斯维加斯。
一步出码头,澄澄即看到十几部光鲜亮丽的加长型劳斯莱斯礼车停在码头外。每部车的司机都着制服、白手套恭候在车门外,形成一股庞大的气势。
“陆帮主!”一名黑黑瘦瘦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他是澳门最大帮派“毒蝎帮”的二少爷郭天仁。
澄澄认得这个郭天仁,有一回她与她家老大到澳门,接待他们两兄妹的就是郭天仁的老爸。
陆非似笑非笑地盯着郭天仁说:“陆某人面子有这么大吗?还劳驾郭少帮主亲自来接?”
他知道毒蝎帮和半天帮一向交好,这次半天帮的货被旗帮给吞了,毒蝎帮大概怕他旗帮此次到澳门会有什么行动,所以才来这招先礼后兵。
郭天仁陪笑说道:“陆帮主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您在港岛是何等的地位,我来接您也是应该,陆帮主请上车吧!”
陆非不置可否,搂着澄澄的腰上了车。
进入豪华房车内之后,陆非交叠起修长的腿,点起一根烟恣意地抽着,澄澄则把眼主直放在窗外,以免不小心被郭天仁给认出来,那可会坏了她查证旗帮资料的大事。
“不知道陆帮主这次到澳门是公或私?要不要住在舍下——”郭天仁的话还没说完即被陆非给截断。
陆非喷出一口烟来。“不必客气了,我住在葡京酒店,叫司机直接开到葡京酒店。”
郭天仁只得吩咐司机照做,陆非一向是这么强势的,他老早领教过,二年前一场私枪争夺战,他大弟还中了陆非一枪。
豪华车列开抵葡京酒店,这是澳门赌王开设的赌场饭店,巨大美丽的圆形建筑物,俨然是澳门的地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