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奉父命来找龙耀炙商讨结婚宴客名单的,由于要邀请的名单庞大,所以可能要花上一些时间研究讨论,她被佣人请到了龙耀炙位于二楼的私人书房。
佣人奉了茶就退下,留她一个人在房里等那位“龙大牌”。
这间书房她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以前都是趁龙耀炙不在,偷偷溜进来东摸摸西看看,这么正式被邀请进来还是首回。
也不能怪她以前喜欢偷溜进来这里,龙耀炙的卧房通常上锁,而她想多了解他,唯一的地方就只有书房喽。
不过,可惜书房里除了丰富的藏书之外,什么都没有,他所有私人物件全不在这里。这里就像个纯粹的图书馆,害她想了解也无从了解起。
泯柔喝完一杯热茶时,门把被推开了,龙耀炙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扫了她一眼。“找我?”
订婚时他故意让董雅烟来,没想到她非但不生气,还大大方方地和雅烟打了招呼,这点倒真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可不敢说她是成熟了,长大了,反而暗暗猜测她是否有什么更卑鄙的阴谋,所以才会对董雅烟那么客气、变得那么识大体。
“我爸要我来和你讨论结婚的宴客名单。”她露出微笑,告诉自己要保持这种好风度。
“嗯。”他不置可否地在她身边的沙发坐下,跟着皱起了眉头。“你穿的是什么衣服?”
细的不能再细的肩带,露出光滑圆润的肩头。紧身针织衫让上围的曲线一览无遗,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咖啡迷你裙,坐姿稍一出错就会露出裙内春光,两条修长的双腿居然连丝袜都没穿就这样出来了。
泯柔微笑起来。“这是今年最流行的……”哈,他欣赏到她了,原来他真的喜欢女人穿得性感点,难怪她以前穿什么牛仔裤、大球鞋,老吸引不了他的目光哩。
他撇撇唇,截断她的话。“谁管你流不流行,你穿这样,不成体统。”
她瞳目结舌。“我不成体统?”
拜托!如果她这样穿叫“不成体统”的话,那么,,那天董姬穿那样岂不下流极了?真不公平,标准差太多了吧!
他自顾自的开始翻那些宴客名单,嘴里叨念着:“以后穿保守一点,我可不希望我老婆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身份不同了,你自己自爱一点。”
她的眼睛睁得更大,她还不够自爱吗?为了他,原本进入大学可以疯狂地谈恋爱,她却连半个男朋友都没交,爱慕者送的花啦、卡片、情书,全被她一股脑的丢到垃圾桶去了,这样还不忠贞?
“这个柳海南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请他?”他指着名单里一个男人的名字。
“他是我干爹,我老爸的拜把兄弟!”她没好气地习答。
“嗯。”他不追究了,可是他又问起另一个名字:“这个张智铨又是什么东西?”
“他不是什么东西,他是我表哥。”泯柔瞪了他一眼,这人在干么?没事找事,净会挑剔。
“翁承生呢?他是什么身份?”
“他是我大学学长。”老天,他该不会闲到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盘问吧,那会整死她的!
他盯着她。“什么学长?直系学长?”这些大学里的学长与学妹关系最容易变质了,男人与女人称兄道妹还不就只有一个目的——弄她上床!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了解,因为他是男人。
“他是剑道社的学长。”
“剑道?”他奇怪地瞅着她。“你学剑道吗?我怎么不知道?”看来他对她的了解是太少了。
她轻哼。“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喽!”他有柔情似水的董姬,当然没空来知道她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
他不甚高兴地说:“女孩子家学什么剑道?难怪你从小到大都这么粗鲁。”铁定是这个翁某某把她教坏的。
她又讶异又生气,这个人怎么这样,批评也就算了,他还损人?什么意思嘛!她现在可是他的未婚妻耶!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小到大都野蛮得像头牛!”她已经忘记要装斯文了,没办法,龙耀炙就是有本事把她激怒。
“不准请这个翁承生。”他下了结论。
她咬牙切齿地问:“凭什么你说不请就不请?”简直不可理喻,反对得毫无道理。
“凭酒席钱是我付的!”他跟她是扛上了,开始怀疑起她和这个翁承生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否则为什么非请他不可?
“好吧,他那一桌的酒席钱我出,可以了吧!”她不甘示弱地说。
“不可以!”他低吼,她居然为了别的男人对他这么大小声?看来她还没记住她自己现在的身份。
“你给我一个理由。”婚都还没结,她怎么可以任他予取予求,这样太没个性了。
他跳脚兼冒火。“没有理由!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该死!他明天马上要叫程桀去调查这个叫翁承生的家伙是何方神圣!
“他居然说我结婚那天不准请翁学长,你说有没有道理?”大学设的咖啡厅里,泯柔对着好友大吐苦水。
“翁学长平时对我这么照顾,我结婚却不请他,你大哥愿意陷我于不义,他真是一肚子坏水。”
“你即将嫁给这个一肚子坏水的男人。”龙耀淇啜了口柳橙汁,轻淡地回答。
今天一下课她就被徐泯柔给拖到这里来,以为她要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又是她与黑龙之间的口角之争。
“我是要嫁他,但是你不知道,昨天我们在讨论宴客名单时,他挑剔的程度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她好烦好烦地说。“每个男人他都要盘问我,活像我是什么不贞的女人一样,想到就呕!”
龙耀淇憋视她。“他会挑剔,证明他还在乎。”
“他在乎吗?”泯柔酸溜溜地说。“订婚那天他公然把他的情妇带来,这叫在乎?”
“你早知道董姬的存在了。”龙耀淇提醒她,并不考虑这么说会不会伤了好友的自尊心。事实就是事实,男女的世界里已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我知道未必代表我要见她!”她仍嘴硬。
龙耀淇笑了笑。“但是你那天表现得很大方哦!”
她没劲地说:“我是在装大方!”
在龙耀淇面前,她没必要掩饰什么,尤其是她已经快嫁到龙家了,当然要多争取一个援军,以免日后跟那个讨厌的龙耀炙吵起架来气势太薄弱。
“即使你对董雅烟有敌意,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关系,董雅烟已经跟了我大哥两年,有一定的感情基础。”这也是道上人尽皆知的事,董姬是黑龙的女人。
“两年来难道他没有第二个女人?”龙耀炙是那么纯洁的男人吗?一个女人就可以满足他?
龙耀淇道:“黑龙不随便和女人沾上关系,在董雅烟之前,他连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
这点他大哥倒是比她二哥好太多了,白龙的“采花密录”简直可以编辑成册。
“他这方面倒固执得很呵。”泯柔嘲讽地说。
如果龙耀炙对董雅烟不是那么专注,或许她会好过一点。她情愿他在许多女人身边流连,也不愿他只钟情一个女人。
“道上想要董雅烟的男人很多,而她甘心委身于黑龙。”龙耀淇又不痛不痒地泼她一盆冷水。
“你是说——”泯柔的心一沉。“他们情投意合?”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沮丧的?为什么他们不是金钱交易?为什么董雅烟不是龙耀炙用钱包下的女人?
“董姬的命是我大哥救的,他们的缘份是老天注定99一样稳固。”她简单地说了董雅烟的来历。
听完,泯柔哼了哼,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原来是典型的英雄救美,美女以身相许,这没什么特别”
原来他们是这么认识,刀口相见,乍见美人,一怒为红颜,誓死护卫佳人,这简直像章回小说的二流剧情嚎,没创意!
“如果没有你,黑龙大概会娶董雅烟。”她会这么认为是因为董雅烟是她大哥近年来唯一的女人。
“这么说,我是活生生地拆散他们喽?”她突然有些冒火,有些发怒,也有些吃味。
说起来她认识龙耀炙的时间比那个董姬久,为什么让龙耀炙甘心停驻的人不是她,而是董雅烟呢?
“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龙耀淇静静地说。
徐泯柔惊跳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她这个死党太可怕了,好像会读心术。
“你都写在脸上了。”龙耀淇笑了笑,她向来是个不容易对人吐露心事的人,能和徐泯柔做这么久的朋友,就因为徐泯柔有她缺少的坦率、纯真而且直肠子。
“那你大哥该不会也看出我对他的感情了吧?”她紧张地问。如果被那个自傲狂知道她喜欢他,那她多没面子呀!
“我想他应该不知道吧!”龙耀淇盯着她,淡淡地笑开了。“你们见面时都忙着吵架,怎么有空理会对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