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的事。”他懒得跟她解释黑蝎盟,之所以带着她走,完全是因为她莫名其妙的刚好出现在他房中,否则他是不会带着一个累赘的,尤其这个累赘还是个雌性动物。
“好吧,当我没问过,反正你的事也没什么好知道的,总之是‘无聊’两字。”她耸耸眉,不跟他计较,反正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的话太多了。”他不悦地说。
“最后一句了,说完我保证不再开口。”她指指他的手机。“可以借我打通电话通知我的客户吗?我们明天要一起回台湾,我突然不见了,他们一定会报警。”
他点点头,将电话交给她。“找个好点的理由,我不希望枪击的事传出去。”
他需要点时间好好思考这件事情,如果事情传出去,惊动警方就不好了,毕竟他是黑道中人,还是少沾白道为妙,况且他义父也不会乐见他弄出事情来的。
她不以为然地扬扬眉,嘀咕道:“你当我傻瓜吗?我们‘世纪婚纱’赫赫有名,我们的名誉也很重要,我当然也不希望外界对我们有什么误解……”
他弹弹烟灰。“你又多话了。”
“喂,黑灼。”她拿着电话拨号,拨着拨着,突然抬眼看他。
他不耐烦全挂在脸上了。“又有什么事?”
他从没试过在同一个晚上和女人讲这么多话,这感觉还真烦,他真难以想像黑炽和黑燃怎么可以和女人共同生活,还制造小孩,太匪夷所思了。
“你的电话没电了,拨不出去。”以节把那支形同道具的电话丢还给他,一脸的无可奈何。
黑灼皱起眉宇。
电话没电?换句话说,他们现在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和外界联络,因为这间房子里没有电话。
但是,他们现在万万不能走出这间屋子,他肯定海曼岛上已经布满了合剑流的人,他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致他于死地。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若他现在现身,非死即伤。
这次来海曼岛是合剑流邀请他来的,照理说,合剑流没理由对他不利,如果他没从海曼岛回到台湾,他义父迟早会挑上合剑流,合剑流有那么愚蠢吗?
但,若不是合剑流狙击他,又会是谁呢?
幸而这间屋子还算隐密,他们一时半刻还找不到这里来,他还有时间可以思索对策。
这间木造房子是他来海曼岛的第一天就一眼相中买下来的,他义父褚黑蝎曾说过,想买一处隐蔽的度假场所,他见这里适合,因此代他义父买下,这几天他偶尔会过来这里休息,因此备有热食,没想到现在反而帮了他这么大的忙,这可是当初所始料未及的。
“现在怎么办?”以节问他,她有不好的预感,这个黑灼会是她生命的瘟神,遇上他,她就倒楣。
“明天再说。”他敷衍地回答她。
他从不以为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再说以他自小被调教出来的一身本领,就算赤手空拳,他也有把握可以走出海曼岛,只不过带着个女人多点麻烦罢了。
以节谴责似的皱眉。“你那是什么眼神?”
刚才突然给她抓到他扫看她的样子有点鄙视,想也知道这条沙猪又在心里贬低她了。
事到如今还能怪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干么没事无聊迷了路会走到他的房间里去,招惹这场飞来横祸。
“你吃完了吧?”他一点笑容都没有,文不对题地问她。
以节不明所以,她很率直地点了点头。“吃完了啊!”真难得呵,这自大狂也会关心她。
他轻轻地眄了她一眼。“吃好了就到后头去睡,别在这里碍眼。”
“你——”她为之气结,他当她是什么呀?阿猫阿狗吗?叫她吃饱了就睡,他们现在是同舟共济……哦,不,是同坐一条船,她也有权利关心她自己的安危死活吧!
他淡淡地应声道:“你放心好了,我黑灼说得出就做得到,我会带你平安地离开这里,现在你可以去后头了,我不习惯对着女人太久。”
以节气呼呼地起身。“但愿如此,别忘记你自己说过的话!”
在他面前真的很没有尊严,她打赌不会有女孩子愿意跟他生活一辈子,跟这种人生活,一辈子都嫌太长了。
算了,反正吃饱了,今夜她就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再说。那家伙虽然保证会让她安全地回到台湾,她也不能尽信他所言,她必须养精蓄锐,搞不好到头来她还是得靠自己才能离开这里哩!
第五章
身子乍然失去被窝的温暖倚偎,以节在第一时间便风驰电掣般的倏然坐起,浑身寒毛竖到了最高点。
“你干什么?”她戒备地瞪着站在床沿的黑灼。
下流!她就怕他会对她不轨,所以一晚上睡不好觉,没想到她的预感真的实现了,这匹色狼果然按捺不住要对她出手了!
“你睡够了吧?”他撇撇唇,没见过这么贪睡的女人,原想等她自动睡醒再出发的,谁知道她一睡就像不会醒似的,太离谱了。
她眉一挑。“干么?”
这家伙的“色心”她又不是没见识过,看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总不可能是好心的要叫她起来吃早点吧?!
“你再不爬起来,别怪我丢下你一个人。”他不客气地说。
她愕然的一抬头。“什么意思?”
他皱了皱眉。“别告诉我你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
这女人有没有神经?他们正被人狙击追杀,她好像全忘了,一脸只担心他会非礼她的样子,真是轻重不分。
以节陡然放大瞳孔,妈呀!她惊跳起来,昨夜的一切全回到她脑海来了,她总算想起玻璃被枪击碎、那恐怖的一幕。
“那些人——那些人追来了吗?”她结结巴巴地问,一边对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着。
他嗤之以鼻地哼笑。“若追来了,你还可以这么安稳地在这里废话吗?”
听到他满含挪揄的口气,她扬了扬眉,也不怎么友善地说:“我只是睡得稍微晚了一点,你有必要这么刻薄吗?再说这里又没闹钟,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要起床,你这个人还真是不通情理。”
其实就算有闹钟她也未必起得了床,平时不上班的日子,她通常都是高兴睡到几点起来就几点起来;如果要上班,那就必定是小萱打电话叫她起床,她根本从来不曾自己自动自发地起床过。
他转身走向房门,声音锐利地飘向坐在床上的以节。“有时间跟我顶嘴,不如去梳洗打扮吧,你们女人没化妆能看吗?我可不想破坏我早餐的胃口。”
以节匪夷所思地瞪着他的背影看。
顶嘴——他以为他是她的谁?上司还是长辈?她这叫反唇相讥,他究竟是不是中国人,懂不懂成语怎么用呀?
没风度的男人,居然那样掀开她的被子,如果她裸睡怎么办?岂不是让他看光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不是早就让他看光了吗?就算刚刚她裸睡被他看见,也没什么损失了不是吗……
哎哎,呸呸!黎以节,你在想些什么呀?跟黑灼那种下流的人相处了一夜,连她的思想都变得这么下流了,这可不行。
梳洗完毕,当以节走到昨夜她吃饭的餐厅时,看见黑灼正在吃烤面包,一边喝着类似酒类的饮品。
她坐下来,不满地问:“你不是说赶时间吗?你怎么还有空在这里慢慢吃早餐?还喝酒?”
她对他啧啧摇头,一大早拿酒品当饮料的人,他的胃肠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再好的胃也会给他自己弄坏。
“不吃饱一点怎么行,这或许是我们的最后一餐。”他严肃地说。
以节瞠目结舌地瞪着他,接着激动地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你你——你不是说会安全带我离开这里吗?”
果然!他说话不算话了,她就告诉过自己,别太相信这个男人的鬼话,现在应验了吧,他根本就是在吹嘘嘛,什么他黑灼没有做不到的事,应该反过来——他黑灼没有做到的事才对!
“我是会安全带你离开这里没错。”他优雅地撕着法国面包吃,一边悠闲地开口。
她大声控诉。“那你刚才说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餐?”
她从来就不会斯文秀气或是性感妩媚,她有她的风格,她的Style,喜欢她的人自然会被她给吸引,不喜欢的,就算她强装温驯也没用,大家迟早各分两路……唉,就跟她跟贺俊庭一样,两年的感情根本就太薄弱,看来贺俊庭喜欢的还是性感诱人的女人,她这种大剌剌的个性是不可能永远留住他的心的。她忽然莫名其妙地思考起自己的个性来,怪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不疾不徐地回答。
“随便说说?”她的声音尖了起来。
她又被他愚弄了,他信口开河,她却全盘相信,她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被他耍得团团转。
看见她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黑灼愉快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