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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有师父了,我要学武功了!”

  “你为什么不怕我?”御剑夫坐在门外的木栅上,转头询问站在一旁的元绫。

  “为什么要怕你?你又没有三头六臂,有什么好怕的。”元绫噘嘴的模样可爱极了,连御剑夫瞧了都不免心旌动摇。

  “一般人都怕我身上的味道还有肮脏,难道你不怕吗?

  “那我就是那一般人之外的异人。”她甜甜笑着,揪住他的衣袖。“哪有什么怪味道,没有啊。”

  “我不喜欢洗澡,在冰山终年不洗澡也没关系,因为那儿空气好,终年下雪,在冰天雪地里,身体不容易弄脏。但是一旦下山来,再经过几日连夜赶路,身上早就沾满了尘埃,加上污水,那味道可难闻了,就连城里酒楼掌柜也因为我这身破烂装扮和身上的臭味儿,唤我为乞丐,禁止我进他店里。”

  “那掌柜狗眼看人低,谁说身上脏脏的就一定是乞丐?那些打铁、伐木的人又怎么说,不是连他店门口都别想站了吗?”元绫挺替御剑夫抱不平。“师父,你别理那掌柜的。”

  御剑夫闻言咧嘴一笑,温柔的眼神却让一身脏污的他看来更加俊逸,再脏、再臭命遮蔽不了他的英俊。

  “可是师父,你不会想洗澡吗?”元绫好奇地问。

  “你希望我洗澡吗?刚才你才说不在乎的,现又想哄我去洗澡了?”

  “才不是呢,我只是想,如果你要洗澡,我可以替你提水、烧水,让你能够换下一身脏衣,全身干净通畅啊。”

  御剑夫不悦的敛眉。“不洗!”

  跳下木栅,他转头往屋里去。

  “人家又没说什么,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这天,御剑夫交给元绫几支生锈的铁针,铁针尾部系了线头。

  “这是什么?”元绫摊开手掌,发觉铁针上铁红色的锈已经沾在手上了,她撇撇嘴,手在衣服上抹。

  “这几支针以后就是你的武器,我要教你的武功和这几支针有很大的关系,你最好妥善收藏。”

  “师父,你要教我的武功和这几支生锈的针有关?”元绫不敢相信。“这些针都已经生锈得那么厉害了,又怎么杀人啊!”元绫拿起针往自己手臂上猛戳。“连戳进我的肉都有问题,怎么当武器啊!?”

  “教你武功不是要你去杀人,是让你能够自保;让你用生锈的铁针,是怕你笨手笨脚的伤了自己。”被自己的兵器所伤是学武之人最丢脸的事,他可不想他的学生有辱他这个老师的名誉。“还有,别再叫我师父,我还没那么老。”

  “不叫你师父要叫什么?你是我师父啊。”元绫拉着御剑夫的衣袖。

  御剑夫脸红地甩开她的手。

  鲜少被女孩缠上的御剑夫对元绫产生感觉……

  “反正不要喊我师父就是了。”御剑夫拢紧英眉。

  元绫噘嘴。“好嘛,不叫就不叫,那我叫你剑夫哥,可不可以?”

  见元绫傻里傻气地揪紧罗裙,那模样既天真无邪又可爱,小小脸蛋透着绯红,艳艳朱唇闪着光芒,乌亮青丝结成两条辫子,辫子尾声上鹅黄发带,烂漫可人。

  御剑夫脸上红潮更甚,他急忙转过身,折下一根树枝拿在手中把玩,藉以掩饰心中对元绫的奇妙感觉。

  “剑夫哥,你快教我这些针要怎么用,我学会武功以后,一定要找那些欺负像练老伯那样病弱的坏人算帐!”

  御剑夫闭上眼,以心经克制自己胡思乱想。

  他已打定主意这辈子不碰女人,一辈子孤独,不动情、不动心,他要守着不为所动,才能练就最上乘的武功,才能高人一等登上武林之最——

  “剑夫哥?”元绫小手拉着御剑夫身后的衣服。“你怎么了?快教我武功啊。”

  元绫的声音无意间渗入御剑夫那扇已悄悄有了裂痕的心门,他的心开始动摇……

  风驰电掣间,一把锐利的宝剑笔直、迅速地在密林里穿梭,划破翠绿叶子,无情砍断树枝。沙沙咻咻,落叶飞剑声在林子里穿梭,没有人握的剑柄却能让名剑刀刀见血出击,御剑之术犀利无比。

  落叶归根……横扫而过,无一幸免,这把剑才会唤作归根银剑。

  其实这应该是两把合剑才是,一把归根银剑,另一把落叶金剑,它们原是合而为一、剑鞘相连成为一把有两个柄的“一鞘双剑”。

  结果,双柄剑里,落叶金剑早已不见,只剩归根银剑在御剑夫手里,他是由他师父那得来的,御剑夫只记得,他师父和他谈到此剑时,带着淡淡惆怅。

  听说会使落叶归根双剑的人已经死了,后来虽然找回归根银剑,却找不回另一把配对的剑,而令已有很多人想学双柄剑谱,但没有一个人学得成,仿佛这套剑谱是为专人所设计的。

  他师父也说了,他能学会剑谱是个奇迹,表示和这把剑、剑谱确实有缘……

  元绫高高兴兴地跑来找她的师父,才到空地附近就听见空地上有人练武的声音,好奇心作祟之下,躲在树干后偷看御剑夫练武。

  看到剑无人持着,却能凌空飞驰,她更崇拜御剑夫,甚至觉得自己拜他为师是对的。

  见他站在地上,以气使剑,让剑依照他所想的变换各种飞姿,甚至在他喊出一声“煞”时,剑尖端便射出一道荧蓝光芒,直接命中前方一棵大杉树,树干应声裂成两半倒下。

  归根银剑回旋一圈,朝元绫的方向急速飞奔而来,元绫吓得落跑,银剑却追着她跑——

  “啊——不要啦——”元绫哭丧着脸,边跑边回头看银剑的位置,可是她却发现那把剑追着她跑就算了,还越追越近,她急得都快哭了。“剑夫哥!不要啦!”

  御剑夫听见元绫的声音先是一阵震惊,连忙追了过去。

  “剑夫哥!快叫你的宝贝剑回去!叫它不要追人家啦——”

  元绫绕着林子跑圈圈,绕了一圈后直往御剑夫的方向跑去。

  “救命——”

  “遁!”

  御剑夫赶紧下命令唤回飞剑,归根银剑回旋一圈,朝他笔直飞回,却正巧与元绫奔跑的方向相同,元绫见剑又朝她飞来,吓得已顾不得形象,边哭边跑,但很快地,剑便赶在她之前,划过她颊畔,遁入剑鞘里。

  元绫在最后一刻,往御剑夫身上跳,御剑夫被她重重一撞,两人撞跌在地上,她趴在他肩窝啜泣。

  “呜……”

  “你没事偷偷摸摸的躲在那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他心疼地喝斥。他刚才真的以为剑会直接命中她胸口,一剑穿透……

  “呜……人……人家只是想……想来叫你吃饭嘛……”她的脸颊好痛喔。

  元绫伸手摸摸发疼的脸颊,凉凉刺刺的感觉又带点麻,她低头往手上一看——

  “血!人家流血了!呜……破相了——”她破相了!

  御剑夫闻言赶紧扳过她脸颊,果真在她脸颊上看到一道不深的血痕,这表示刚才收剑时,剑刃仍旧躲不过她,还是划到她的脸颊了。

  “剑夫哥,人家……人家会不会破相……”好痛!

  “回小木屋,我替你上药。”

  一路上,元绫一边哭一边问:“剑夫哥,你会不会娶我?师父可以娶徒弟吗?”

  “好痛!”

  “你活该。”

  “华◇,你该死的再说一次!”元绫捂住脸颊,指着华◇的鼻子大骂。

  “活该,在剑夫练武的时候闯入是最不智的行为,你没听过刀剑无情吗?你今天只是划破脸颊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那把剑还不是朝你的咽喉抹去,要不然我保证你肯定当场死翘翘。”

  “华◇!”元绫气愤地卷起袖子。“你不要跑,让我的针刺几个‘到此一游’的伤口再说!”

  华◇跑到门口朝元绫扮鬼脸。“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破相以后,有没有人肯要你再说吧。”

  一溜烟,华◇就消失不见,元绫想追出去,却被御剑夫喝住。

  “你伤成这样还想去哪儿?”

  “我……”元绫乖乖地坐回去。“那个华◇该死!竟然敢嘲笑我,我只是想找他报仇。”

  “伤了你的人是我这把剑,你找他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一看见她和华◇之间的相处情形,就觉得嫉妒。

  他不该有这种想法才对啊!

  他们是师徒关系,何况他们才认识没多久,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在感情上会这么强烈,强烈到能以死相许?

  不不不!他不可能会对她动情的啊!

  御剑夫看着睁大眼睛审视他的元绫,一股往日情怀熟悉地窜上心头,一种心疼、心痛,决绝的伤感窜入他脾胃心肺之中,翻起一股酸涩……

  “剑夫哥,你在想什么?”她拉拉他的衣袖。这是她最习惯的动作,拉着他的衣袖,她竟觉得心安,因为她摸到他的衣服,确定他的存在。

  御剑夫从思虑中回神。“没……没什么。”他手背抚过元绫受伤的脸颊,转移话题,“还好伤得不深,过几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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