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初缠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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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说谎话骗她!元缃别过头去。

  “她一心想登上后位母仪天下,而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对她来说是最大的阻碍,所以她非除掉你不可,否则她何以在先前就布下陷阱,拿喜悦开刀?”

  “不要再说了!”她又哭了。

  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脆弱,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就算他不厌倦,她也会厌倦她自己。

  “元缃,你心里明明清楚得很,如果我不爱你,为何要千方百计,甚至以你最不屑的方式将你召进宫?明知道你进宫在其他妃子眼中就是一根利刺,她们非除不可,但我仍旧放平你,甚至冒险让你进宫,因为我无法一天没看到你。”

  元缃不答话,看着前方,眼眶内的水珠已然停止澎湃,此时此刻是绕且初最担心的。

  他静静地等待着。

  半晌,元缃终于开口了,“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

  “阮永年!”绕且初用力地拍打案桌,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在阮永年身上。

  阮永年老朽的身子不停颤抖。“皇……皇上……”

  绕且初一想起阮永年与宁妃一心想取元缃的命,整个火气都上来了。

  “你身为一品文官,竟然想草菅人命,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却想置他人于死地,你要朕怎么办你!”

  如果他没有料到行刺的日子与时辰,没有派进荣将宁妃所有计划打听清楚,说不定这时他就再也见不到元缃,再见即是在棺木之内!

  “皇上饶命!”

  阮永年拼命磕头求饶,每一下都是重重地击往石地,直到鲜红血液沾染了石板地,他仍旧没有停止动作。

  绕且初咬牙。“就算斩你九族,都无法消朕心头之恨!”

  “皇上开恩、皇上饶命!”

  “最毒妇人心,你竟放任你的女儿无法无天!”绕且初再也不想看到阮永年。“来人啊!将阮永年推到午门即刻斩首,命刑部官员奉朕的旨意,抄了阮永年全家,一个活口都不许留!”

  “皇上——”阮永年被禁卫兵架了起来,眼泪鼻涕齐发。

  “皇上!”宁妃此刻已顾不得礼仪,冲进大殿。

  “你还来做什么!来人,将宁妃也拿下!”

  “皇上,请饶了臣妾的爹,他已年迈,所有事情皆是臣妾一人策划,和臣妾的爹无关。”

  “你以为朕不会办你吗?”

  宁妃不停地哭泣。“臣妾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但恳请皇上让臣妾将龙子生下,臣委自当以死谢罪。”

  “你说什么!”

  “臣妾……臣妾肚中已孕有一胎儿。”

  绕且初整个人怔忡,随即眯起深邃双眼。

  “进荣,传太医!”

  太医很快地被传唤进来,奉命替宁妃把脉。

  “启禀皇上,宁妃肚中确已有一胎儿正成形中。”

  绕且初挫败地握拳。

  这是他的孩子吗?

  他不能让他孩子的娘是这样的女人,往后孩子长大了,若知道自己的身世,那对孩子会是多大的伤害!

  亲生母亲被父亲赐死,孩子会怎么想?往后元缃该如何教育这孩子?这孩子又会怎样看待元缃?

  绕且初在思索的过程中,完全是站在元缃的立场,他不想元缃以后难做人,纵使她现在不原谅他,但不保证一辈子都不原谅。

  绕且初闭上眼。他必须忍痛……

  再睁开眼时,他无意间看见宁妃那张带着冷笑的脸,虽然一闪而逝,却被他轻易地捉住,他愤怒得想亲手掐死她。

  “该死!”绕且初一句话便让满朝文武百官害怕的跪下。

  宁妃错愕地收起冷笑,佯装可怜。糟糕,不会被皇上瞧见了吧?

  “太医,朕要你测怀胎日子。”

  “皇……皇上……”宁妃闻言错愕,随即惊恐地往后退。

  不!不能让人知道这孩子的正确月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不!不行——

  绕且初眼看太医抓不到宁妃的手腕,厉声喝斥侍卫架住宁妃。

  “不——”宁妃不停挣扎。

  太医在仔细把脉后,转而面向绕且初。“启禀皇上,宁妃腹中胎儿已有一个月。”

  “进荣,将降霖簿拿来对照。”若他没记错,早在三个月前他便不再宣她侍寝,何以她会有孕一个月?

  进荣翻开红色簿子几页,随即脸色铁青地回道:“回皇上,最近一次临幸宁妃是在端月岁德日。”

  “胡说!”宁妃大喊。

  绕且初冰寒着脸,眯起闪着危险讯号的眼看着宁妃。“朕有多久没临幸你,心里有数,就算没有对照降霖簿,朕也记得很清楚!”

  “皇上,太医说谎!”

  太医连忙跪下。“皇上,臣所说属实,宁妃确已怀有身孕一个月。”

  绕且初看着宁妃。“你还想狡辩!”

  “皇上——”

  “将宁妃及阮永年拿下,午门即时斩首!”

  第十章

  一场审判终结,绕且初无力地靠着窗台眺望远方。

  曾几何时,这样的动作已变成他每日必做的。

  站在这儿,遥远的那方是别业,虽在千里之外,但他总觉得能够与元缃相望,纵然是他多情,但他多希望梦能够成真。

  那一巴掌打碎了她的心,也震坏了他的,为了让她脱离险境,他毅然决然地、毫不考虑地甩了那巴掌,也撂下了那样的话。

  他能理解她恨他的心,因为那些话是那么伤人,但他却无法了解他的用心,为了她,他做了多少与身份不合的事——

  当个登徒子抚摸她水嫩的脸颊、做个个性轻浮的公子哥,目的在多亲近她,也爱看她娇嗔发怒的美样。

  他甚至放下帝王的身段,因为她介意,所以他不自称“朕”,而称“我”。

  知道宁妃的心眼,也掌握了宁妃教训喜悦的证据,他更演了那场薄幸郎君的戏码,没想到他真演得那么出色,彻彻底底伤了她,令她现在连见都不想见他一面,甚至丢给他一首——

  弃置令何道,当时且自亲。

  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

  (我的情我的心,任你毫不怜惜地弃置,现在见了面又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之间曾有过极深的情感,如今都已烟消云散,云淡风清,假如你想与我叙旧是为了对往日的无法忘怀,那请你将这份感情留给你此刻的人生伴侣吧。)

  绕且初满心满眼都因解读这首诗而伤恸。

  说得多么决绝,让他怎么咀嚼怎么心痛。

  “皇上。”进荣看见皇上变成这样,也不觉心疼起来。

  “进荣,难道朕真的就这样失去她?朕不甘心!”为何他真正想要的女人却得不到?

  “皇上,元姑娘会明了的。事实上,奴才以为元姑娘如果不爱皇上,就不会因皇上那席话而伤心。”

  绕且初怔忡。“你是说,她也爱着朕?”

  “元姑娘的伤心源自于宁妃,还有那日皇上那席话。奴才曾问过喜悦,喜悦说元姑娘在独处时,时常站在窗边遥望,而那方向,正是皇宫的方向。”

  绕且初急切地抓着进荣追问:“真的?喜悦真这么同你说?”

  “奴才不敢欺瞒皇上。”

  “但为何她要抛下那首诗给朕?”绕且初恍然大悟,“朕清楚了!”

  还将旧时意……

  如果他想与她叙,并不是看在往日情,而是想与她从头开始,那么他是否就能站在她面前了?

  “大姊。”元绫拉着元缃的衣袖撒娇。

  “别拉我,我不想见他。”

  “大姊,他是皇上哪!”天哪,那她不就是皇姨子?是吗?是这样称呼的吗?哎呀,不管,反正她的身份不一样了!

  “大姊!”不知何时,元缡也奔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那……那个……那个外面……”

  “好大的阵仗是吧。”元绫笑呵呵地调侃。

  元缃坐向雕花椅,倒了杯茶水润喉,打定主意不理会元绫与元缡两个妹妹在她耳边多说什么。

  虽然她已经原谅他,但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在,不知该怎么除掉。

  “大姊,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品茗!”元绫一副快晕倒的模样。“当今皇上就在正厅等候,你再不出去,外头的人会怎么想?我们不多招待,还让君王等候,会砍头的耶!”

  “那就砍头。”

  “大姊!”

  元缃捂着耳朵。“你们让我好好静静行吗?”

  元绫与元缡愣住,第一次见到她们亲爱的大姊忘了形象地大吼大叫。

  “今日我累了,不想见客,如果他是来订绣品的,就请他留下姓名和联络方式,改日我会请爹拜访。”

  元绫不解。“可是……可是爹失踪了,怎么请爹去拜访皇上……”她连忙住口。

  大姊的意思是,想教她见他,再等等叩,因为找到爹爹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当下就是拒绝见皇上就是了,请爹去拜访只是推托之词。

  啧啧,大姊好大的架子!

  “大姊,我不管你了,当人家放下身段亲自上门找你时,你却是端着那么大的架子。别忘了,你是为了什么进宫的,你现在的身份是皇上的妃子。”元缡正经地剖析,然后拉着元绫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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