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初缠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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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如她所言,后宫佳丽三千,多得是人愿意暖他的床,但她却不明白,何以他会舍那些佳丽而只想取她这一瓢饮。

  “皇上。”进荣在门外小声叫唤。

  绕且初皱眉起身套了件外衣,顺手捞高丝被,遮去元缃那身细嫩如缎的肌肤。

  “进来。”

  绕且初坐在桌边,径自倒了杯茶。

  “皇上,要命人将元姑娘带到别的宫去吗?”

  从他服侍皇上至今,还没哪个妃子能留宿锦绣宫。

  绕且初朝床上那娇小背影望了一眼。

  “不用了。”

  进荣惊讶地瞠目。“皇上……”

  “还有什么事?”刚才与元缃进行一场征服拉锯战,此刻绕且初的心情非常不好。

  “没……”进荣小心翼翼地后退。

  “没事就先下去。”

  “是。”

  在进荣退到门边之际,绕且初又唤住他。

  “替朕更衣。”

  待在这房里,他会连思考的力量都没有,他需要好好思索一番,厘清一下与她之间的情况。

  “大小姐!”

  初进宫的喜悦仍旧不懂得宫廷礼仪,在宫殿内大呼小叫。

  才刚踏进锦绣宫前那片花园的宁妃,对着眼前在小径上绕来绕去的喜悦喝道:“站住!”

  喜悦怔忡地停下奔跑,旋过身甜甜地笑着。“宁妃娘娘。”

  宁妃脸上堆着足以冻死人的严厉面孔,以着平板的语气命令道:“将那丫头带到我的宫里来。”

  “是。”站在小径旁的侍卫随即朝喜悦走去。

  “这……这是做什么?”喜悦害怕地频频后退,直到背抵着小径旁的石雕狮子。

  两名侍卫各自架着喜悦一只手,将她整个人凌空架高,喜悦拼了命地挣扎。

  “大小姐!大——”跟在宁妃身旁的贴身奴婢不知什么时候变出一块布,狠狠塞进吾悦嘴里。

  “唔——”为……为什么会这样?

  在锦绣宫里沉眠的元缃,悠悠地醒来,全身疲痛得根本不想下床,可是她肚子好饿。

  “喜悦。”

  昨夜她还是无法从绕且初的势力范围逃开,他将她紧紧钳制在怀中,在她来不及反应、抗拒时,狠狠地贯穿她的尊严。

  他爱她?哼,是吗?

  妃子。

  在他心中,她的身份仍旧只是个妃子,和他所有女人一样,只是个妃子!他对她,也仅止于欲望而已!

  从何时开始,她的地位变得这么不堪?

  元缃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清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串连成一串滑落。他得到想要的了,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她永远都不要待在这里,看着他和其他女人调情!

  “喜悦!”

  她支起身子,揪住怀中的被子里在身上,缓缓下了炕。

  这房里的摆饰她先前并没有看得很清楚,如今仔细端详一番,忽而发觉这房里的配色居然是鹅黄色,也就是帝王之色。

  难不成昨天绕且初命人将她带来的这座锦绣宫是他的寝宫?

  不可能的!自古帝王不与女人同眠至天亮,这里不可能是他的寝宫,否则她醒来时就会看见他了,可是现在整个大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所以这里绝不是他的寝宫。

  如他所说,在他眼底,她的身份和其他女人一样,都只是他的妃,皇后另有他人,而他对她只有欲望,端看昨夜便知。

  昨夜他狂野得有加一头暴狮,一会儿愤怒教训,一会儿又说些甜言蜜语,其实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得到她而已。

  元缃扶着桌缘坐下,视线被地上那摊皱在一块的衣物所吸引,红潮马上涌现脸颊。

  喜悦人呢?

  “喜悦!”

  忍着身体的疼痛,她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收妥后穿戴上身,然后走到外头去找喜悦。

  “喜悦。”才刚来第二天,就不知跑哪儿去了,她可真是不甘寂寞,肯定又和人混熟了,跑去嚼舌根。

  “喜悦?”

  她沿着小径穿梭在各式各样的花卉之中,宛若沐浴在花海里的仙子,甜美脱俗得像要展翅高飞,远离尘嚣。

  “你是谁?”侍卫挡在元缃面前,手中的大宁笔枪有力地撞击石板,威武不屑地睨着她。

  元缃对自己的身份感到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胆刁民,竟敢擅闯皇宫禁地!”

  眼看着侍卫手中那把大宁笔枪就要贯穿她的心窝,元缃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硬是拍开那把笔枪。

  “大什么胆!谁是刁民来着!”

  侍卫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凶悍的女子,被唬骂得一愣一愣。

  “你!”侍卫回过神的下一刻便是单手钳住元缃的手臂。“再啰嗦我就带你到狱史大人那儿,让他治你!”

  侍卫以为这么一说,元缃就会怕,但他想错了。

  “去就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什么?”侍卫不禁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居然有人视死如归,他反而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要捉我也行,先替我找到我的同伙,两个一起抓你立的功劳可不小。”元缃苦中作乐,突然兴起想玩玩的念头。

  “什么,还有同伙?!”

  “是啊,我们正分头在找皇上主事的正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她找到哪去了。”

  “你……你和你的同伙找……皇上主事的正殿……有……有何企图?”侍卫结结巴巴地问着,手中的大宁笔枪不停抖动。

  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立功劳的一天,如果今日把眼前这个想行刺皇上的女子拿下,那他升上侍卫军统领的位置就更有希望了。

  “行刺。”她还真是希望能刺绕且初几刀。

  “行刺?!”侍卫惊慌尖叫,连忙将笔枪拿高,架在元缃的脖颈处。“大胆刺客!”

  元缃叹了口气。“你现在想怎么做?”

  “我……”侍卫一时之间也慌了手脚,搔着额际思索。

  我的天,宫里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禁卫军?

  “你是否要将我押入大牢?”元缃好意提醒。

  “对!”侍卫猛点头。“对对对,我要押你进大牢,让狱史大人好好审问你!”

  元缃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子。“那抓我吧。”

  从没见过有人这么主动让人抓。

  侍卫钳住元缃的双手,对于元缃手腕处那柔嫩的触感感到挺讶异的。刺客的手会这么柔、这么嫩吗?练过武功的女子不该是浑身肌肉,结实得会撞死人吗?

  侍卫没再多想便将元缃押入大牢中,他原以为自己这次是立了大功,没想到他根本是在老虎嘴上捋胡须。

  当绕且初愤怒地奔进牢房,看到的竟是元缃头靠着铁栏,眼神呈呆滞状,瞬间,他满腔的怒火随之冷却。

  “你就这么喜欢待在牢房里?”

  元缃身子震了震。他来做什么?她就是不想见到他,所以才躲到这儿来的,他现在又来做什么?

  “一夜没见,变哑巴了?说话!”绕且初怒吼道。

  元缃半声不吭,移了移身子更往角落缩,甚至背对着绕且初,来个眼不见为净。

  绕且初对着牢役怒吼:“把门打开!”

  “是,皇上。”

  牢役将牢房门打开,绕且初立即走进去,站在元缃面前。

  “抬起头看着朕。”绕且初得握紧拳头才能克制住想打她屁股的冲动。

  元缃根本就是在和他作对,没依言顺从地抬头看他,反而将脸面向墙壁。

  该死!

  绕且初气急败坏地揪起她,鼻尖与她的几乎相抵,他急促的呼吸直逼着她,火热的气息预示出他心中那把愤怒之火烧得有多旺烈。

  “你究竟在耍什么性子?”

  她眯起眼。朕,他又以帝王之称自唤,他们的距离又拉远了吗?

  该死的,他们之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复杂?

  “我是刺客,理当被关在宫里大牢之中。”

  “刺客?”

  她露出讪笑,悄悄地以他才听得清楚的嗓音回道:“我想刺杀你。”

  他心中明白她在耍嘴皮子,当然,他也知道她至今仍恨他恨得要死,但还未到想杀了他的地步,相反的——

  “不,你爱我,所以不忍心杀了我。”

  一抹红潮趁她不注意侵了上来,她咬唇瞪他。

  “谁喜欢你!”

  多方挣扎,她依旧逃不开他的钳制,整个人被架得牢牢地,最后她也不想浪费力气,遂停止挣扎。

  “是,现在的你自然不爱我,但昨夜良宵,你身心日眼可全写满了爱我。”他附在她耳边。“如果你怀疑,我可以让你重温旧梦。”

  “绕且初!”

  “嘘,你不想被人冠上大不敬的罪名吧。”

  他的俊魅是令她感到心慌的主因,而他时而温情、时而霸气、时而怒火比天高的个性,却令她感到害怕。

  有这是,伴君如伴虎。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像辽代道宗宣懿皇后萧观音一样,一不得宠便被道宗赐死,甚至被冠上不贞与人相通的罪名。

  “怎么,舌头被猫吃了?”绕且初兴味地玩赏元缃娇艳固执的容颜。

  “你玩也玩过我了,该放了我吧?”

  对她这番话,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说这话时小心些,不是任何人都能忍受女人这么说自己。”他深深叹息。“当然,你已是我的人,我自然不会与你计较这么多,但你毕竟已是宫廷中人,说话还是轻重多分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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