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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其他人尚须别人表明或是借着读、听才有所了解的时候,她往往只靠意识或感觉就知道。

  现在,很不可思议地,她感觉到齐瑞荷的表哥的确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虽然没人能否认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他和两个女孩一起坐了下来,要了一杯酒。

  齐瑞荷开始告诉他公爵如何要她去,她只好匆匆就道,连行李都没什么时间清理,因为马车已在等候她了。

  “这就是公爵一向的作风!”葛文斯说,“他就是那么自私专断,根本不会考虑到别人。”

  齐瑞荷没说什么,一会儿才又开口:“我很怕桑杰斯伯父。”

  “这当然是有理由的,”葛文斯回答,他的嘴唇缩紧了,又加了一句:“我讨厌他!不过我们现在都得好好巴结他一番。”

  “为什么?”齐瑞荷问。

  “理由很简单,他操纵了财攻大权。”葛文斯回答。

  “那和我没什么关系。”齐瑞荷说。

  “没关系?”

  “爸爸留给了我一大笔钱!”

  一时孟黎莎觉得葛文斯的眼中突然闪过一种狡诈的神情,在她的感觉中似乎葛文斯对齐瑞荷的态度变得更卑屈。殷勤了。

  当她们起身回房时,葛文斯吻了齐瑞荷的手。

  “我会在宫内见到你们的。”

  “你也会去那里吗?也会留下来?”

  “是啊!只要那怪物不赶我走的话!”

  孟黎莎注意到齐瑞荷没有提到查理斯,到她们上了楼进入卧房时她才知道原因。

  “你认为葛文斯表哥这人怎么样?”齐瑞荷问。

  ”他很潇洒,”孟黎莎的回答避重就轻,“我相信他在伦敦时一定是个花花公子。”

  “不错,”齐瑞荷表示同意,“不过他总在向人讨债似的,爸爸一直说他不是个好家伙。”

  “看来我的想法没错,”孟黎莎说,“你显然很不喜欢他。”

  “他喜欢我我倒不觉得惊奇。”齐瑞荷说。

  “为什么?”

  “你不觉得他其实很高兴听到爸爸去世的消息吗?”

  “齐瑞荷!这种说法太可怕了!”孟黎莎叫着,“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现在他成了桑杰斯伯父继承人了,”齐瑞荷回答,“爸爸总说葛文斯在我还是小孩的时候就很喜欢我了,有一次我听到爸爸对妈妈说:‘我想如果你再生一个儿子,打破了葛文斯做桑杰斯继承人的希望,不知又会有什么不同?’”

  听着齐瑞荷那么说,孟黎莎不禁想起葛文斯虽然在口头上致了吊唁,听他的声音并没有什么特别悲伤的口气。

  “你伯父为什么一直都不结婚?”孟黎莎问,“尤其是他还年轻的时候?”

  “他只比爸爸大一岁,”齐瑞荷回答,“我想想,嗯。我出生的时候爸爸十八岁,那么现在该有三十五岁了,所以伯父应该是三十六岁了。我一直觉得他又老又讨厌!”

  “齐瑞荷,你不该这么说的!”孟黎莎不表同意,她认为这么激烈的反对一个人,真不象平日齐瑞荷的作风了,但是她也了解齐瑞荷不喜欢她的那些亲戚,因为他们对他爸妈都不好。

  不过,如果她一直存有这么深的偏见的话,不只是反对公爵,也会反对其他的亲戚,这对未来都不是好事。

  孟黎莎也想到:如果她们在艾德威克真的遇到了葛文斯的话,等齐瑞荷有了自己的钱以后,他是否会对她表现得更有兴趣?

  “是的,葛文斯很高兴知道爸爸已经死了,”齐瑞荷经过一番思考后又说,“现在他是继承人了,我奇怪桑杰斯伯父是否会给他更多的钱,他一向到处借债,有一次甚至还想向爸爸借五百镑呢?”

  “你父亲借他了没有?”孟黎莎好奇地问。

  “我相信他借了,”齐瑞荷回答,“因为妈妈这么问他的时候,他一直避而不答。你知道他很慷慨。我记得那时候他这么说过:‘给葛文斯钱就象把水倒进尼加拉瀑布一样,他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怎么花钱。’”

  “还有一点,”孟黎莎说,“贫穷会遭遇很多困难。”

  她想到很多母亲和她需要的,却又得不到的东西,也想到父亲因为阮囊羞涩一再拒绝了良种名驹,而如何的遭人奚落。

  但是,想到了一件事,却又使她有点心痛,那就是父亲现在可以随他高兴地买马了,只要荷丝同意怎么样都没问题。

  一想到荷丝只不过有点钱而已,父亲就这样卑躬屈膝。使她觉得受到了伤害. 接着,她才又冷静地告诉自己: 这世界本来就没有完美,生活也许会因此而成为不可预测的冒险历程。

  第三章

  第三章

  第二天早上,齐瑞荷和孟黎莎下楼的时候没有再见到葛文斯。当胡简森告诉她们不需要匆忙赶路了,要到十点以后才离开时,两个人也并不吃惊。

  胡简森让她们在这停一阵,中午时分好进午餐,因为到艾德威克官还有超过一个钟头以上的旅程。

  随着马车前行,愈来愈接近艾德威克宫了,齐瑞荷也变得更加神经质了。

  最先她谈到查理斯,她相信只要伯父看到了他,一定会同意他俩的婚事,接着似乎又对自己说的话也欠缺信心,又沉默了下来,只是忧郁地望向茫茫前路,孟黎莎觉得她的情绪变得更为激动不安. 孟黎莎不由得也担心起来,但对艾德威克宫仍有难以克制的好奇心。

  这些年来她一再听到艾德威克的逸事,所以总是渴望一睹真面目。

  虽然罗德菲公爵一直不喜欢他的亲戚,而且不希望和他们发生什么关系,但他对家族的历史渊源却耳熟能详,对几个世纪以来的成就也引以为做。

  孟黎莎记得他向齐瑞荷和自己叙述过艾德威克宫的渊源。

  “英国有好几栋私人的宫邸,”他告诉她们,“当然,贝勒铭宫算是最有名的了,那是一七O五年为了纪念马尔波柔公爵才建的。波克顿宫从十二世纪就有了,不过论资历还是比不上艾德威克宫的。一O六六年诺曼第人征服英国之前,艾德威克官就是拜伯瑞亚国王的别庄了。”

  “那时候不象现在这么大吧?”齐瑞荷问。

  “当然没有,”罗德菲公爵说,“我想那时候只是一个要塞,防范侵入者的城堡罢了。”

  “现在的建筑规模是伊莉莎白一世时一位最受宠幸的巨子所建,所以还特别准许用旧有的‘宫’的名称,虽然以后代代有所增添,不过主要的建筑物都还是都德王朝的式样。”

  罗德菲接着又向齐瑞荷解释艾德威克官所藏的一些惊人的财富宝贝。

  孟黎莎当时很有兴趣地倾听着,但对那些从未见过的东西却难以想象。

  另一方面,对齐瑞荷来说,虽然她去过艾德威克宫,但并不怎么注意那里,对历代祖先尽力保存的珍品和历史悠久的建筑物也漠不关心。

  不过,有一件事例很明显,那就是贝拉家族一向都十分骄傲。

  所以,罗德菲和一个地位卑贱的女孩私奔,当然使他们大为光火,而罗德菲的骄傲,也使他回到英国后不愿向他父亲道歉。

  孟黎莎想:一定也是由于骄傲,使得两兄弟分歧日深。公爵照顾亡弟留下的孤女是天经地义的事,她应该试着使齐瑞荷减少对他的反感。

  “听着,齐瑞荷,”午餐过后,她们步向最后的行程时,她说,“我要你在见到伯父时,露出高高兴兴的样子,而且要和他保持友好的关系,如果你总是一付挑衅的态度,等你要求和查理斯结婚时,他可能借此拒绝你,说不定还有别的计划呢!”

  “哪一种计划?”齐瑞行毫不放松地问。

  孟黎莎做了个手势。

  “我不知道,”她回答,“不过稍后他可能会希望你去伦敦,参加些什么舞会啦、宴会啦,会见些富家子弟什么的。”

  “我要和查理斯去印度。”齐瑞荷很倔强地说。

  “我知道,”孟黎莎说,“我们当然得劝服他在查理斯去印度以前答应你们的婚事,而且也得承认这个事实,就是这桩婚事只有得到他的同意,才能顺利进行。”

  “以前桑杰斯伯父根本就管不到我头上来,”齐瑞荷说,“为什么现在我要让他来干涉我的生活?”

  “我们都知道,”孟黎莎不禁轻叹一口气,“你不能阻止他这么做的。”

  “我恨他!齐瑞荷愤怒地叫了起来,“你也听到葛文斯表哥说他是个怪物——一个使我们都害怕的怪物;一个运用他的权力去支配整个家族,使得别人都显得可怜兮兮的怪物,”

  “现在,齐瑞荷,你并不确知其中详情,”孟黎莎温柔地说,“不过,显然你伯父和你父亲处得并不好,在他继承爵位之前就有争吵了。无论如何,如果你有一个儿子从学校逃出去,偷偷去结婚,你也会很生气的。”

  “如果爸爸和一个酒吧女或是一个女仆私奔,我倒能够了解他们为什么会生气,”齐瑞荷说,“但你也知道妈妈有多可爱,外祖父有多卓越,只因为贝拉家族一向太骄傲了,才会认为妈妈不够好,配不上他们了不得的贝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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