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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对孟黎莎来说没什么好惊奇的,因为她的处境也是如此,这也是两个女孩紧密结合的重大原因。

  孟黎莎的母亲也是出身北方贵族之家,外祖父对这独生女一直怀着很高的期望,但她却和声名狼藉的迪瑞尔·威尔登相见相恋,非君不嫁,非卿不娶;事实上,威尔登除了英俊流洒外别无可取。

  当然,两个人还是不顾一切地结了婚,却也气坏了外祖父。

  齐瑞荷的父亲则是公爵之子,也是一向备受期许的富家子弟,英俊多金,在他完成学业,离开伊顿市时,前程已被计划笃定。

  因此,当他家人从艾德威克公爵那里听到他放弃了最后半年的学业,离开了伊顿市,和房东的女儿私奔的消息后,那种惊愕的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只要任何一方的父母能追上他们,婚事必然会取消,不过罗德非太聪明了,他带着新娘子就象突然从空气中消失了一样;就是没人能找到他们。

  他在报上登了一则结婚启事,将他的婚事公诸于世。

  在爱尔兰的荒郊野外住了五年以后,罗德菲才带着妻子回到英国。

  齐瑞荷就是在爱尔兰出生的,因此公爵家人只有承认了这层关系,但对这对夫妇回来并不表示十分欢迎,罗德菲一家人就在奈斯特谢尔住了下来,生活一直颇为恬适,自然也和许多亲戚隔绝了。

  可想而知,这么些年来,罗德菲夫人和威尔登夫人在遭遇相似、心境相投的情况下,建立起可贵的友谊,而她们的女儿孟黎莎和齐瑞荷更是金石之交。

  也许因为常和懂事的孟黎莎在一起,十七岁的齐瑞荷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

  齐瑞荷有一头赤褐色头发,一对褐色大眼,相当漂亮;虽然她不够聪明,她的美貌却足以弥补这个缺点。

  驱车前往齐瑞荷家的路上,孟黎莎几乎确定齐瑞荷便条上流露的失望之情,与查理斯·桑德有关。

  齐瑞荷才十五岁就和邻近一位乡绅的儿子——二十一岁的查理斯——恋爱,那真是一页美丽动人的罗曼史,似乎只该在小说中发生,不可能发生在实际生活中。

  查理斯那时刚从牛津回来,又是布林顿俱乐部的一份子,正是时髦人物,但他一见到豆蔻年华的女学生齐瑞荷时,就死心塌地地爱上了她。

  齐瑞荷会爱他倒是十分顺理成章的,查理斯很英俊,又是第一个注意到她的年轻男士。

  孟黎莎想,查理斯会疯狂地爱上齐瑞荷也不是不可理解的:他们本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对彼此的过去都很清楚,重聚自然使他们的感情更为融洽。

  但这种想法对齐瑞荷来说还是太深远了,她不会分析那么多,只知道去爱查理斯,整个世界都以他为中心。

  罗德菲夫妇对她的恋爱倒很能谅解,因为他们自己也是过来人。

  只是齐瑞荷不能在十五岁就结婚,查理斯必须等待,他也的确在等待。时日推移,他俩的爱情更为深切、香醇。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齐瑞荷家太富有了,相形之下查理斯就显得寒酸多了。

  不论如何,现在他进入了一个很好的军团,随时都可能升级。

  “他升到上尉的时候我们就能结婚了。”齐瑞荷很有信心地说。

  “伯父伯母同意吗?”孟黎莎问她。

  “他们怎么能拒绝呢?”齐瑞荷促狭地笑了起来:“爸爸才十七岁就和妈妈偷偷地结婚,那时妈妈也不过比他大两个月罢了,他们绝不会说我还太年轻。”

  然而,现在罗德菲夫妇都不幸去世了,齐瑞荷似乎应该马上和查理斯结婚,她未来的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在府邸时齐瑞荷一直在谈着婚事。

  “查理斯的新任命下礼拜就会公布,”她告诉孟黎莎:“那时他有了上尉官阶,就可以向团长呈报婚事了,上尉以下的军官还不准结婚。”

  “你的那些亲戚呢?”孟黎莎问。

  “我何必担心他们?”齐瑞荷说:“爸爸都不操这个心。”

  “至少也该通知一声。”

  “我为什么要通知?”齐瑞荷反驳:“查理斯和我会静静地结婚。你就是我唯一的伴娘,如果你父亲一定要送结婚礼物的话,到时也请他观礼。”

  孟黎莎想,这事说来倒十分容易,但庞大的贝拉家族可不会作此想,他们会认为罗德菲公爵既然去世,就应该为齐瑞荷负起应尽的责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驰往齐瑞荷家的路上,她左思右想,不得要领。

  从雷德尔堡去齐瑞荷家的路比较远,平常两个女孩到对方家里不要二十分钟就到了。

  好不容易终于看到了那扇门,一路古树成荫,当年罗德菲公爵就在这建立起他美丽的家园,一切建筑物都采用乔治一世到四世时期的形式。

  他们来到前门,由车窗往外看去,有人在门阶上等着了,孟黎莎知道那是齐瑞荷!

  老杰克把马车停下来,齐瑞荷就跑了过来。

  “哦,孟黎莎!哦,孟黎莎!”

  她叫着赶在门房的前面打开车门:“谢天谢地,你总算来了!我失望极了!真是糟透了!”

  第二章

  第二章

  齐瑞荷催着孟黎莎上了台阶,进入客厅,由厅内可以俯瞰整座花园。

  门房才关上门,孟黎莎就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以为你不会到这儿来了,”齐瑞荷心烦意乱地说:“我在这里看着来来往往的马车已经看了好几个钟头了,我知道在这时候只有你才能帮助我。”

  她的声调中透着凄楚,孟黎莎紧紧环着她的肩。

  “现在我来了,亲爱的齐瑞荷,”孟黎莎说:“有什么困扰我们一起来面对它,不会太糟的!”

  “糟透了!真是太糟了!”齐瑞荷回答。

  孟黎莎坐到沙发上,拉着齐瑞荷坐在她身边。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知道有时候一点小事弄不好,齐瑞荷都会显得有些歇斯底里,但还没有看过她象现在这么慌乱的。

  齐瑞荷得知父母惨遭车祸之时。当然十分惊惶,但当着大庭广众,她还是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论在母亲或父亲的葬礼上,都表现得体,很得在场人士称赞。只有她俩单独相处时,她才情不自禁地哭倒在孟黎莎怀里。

  现在,齐瑞荷泪如雨下,颤抖不已。

  “发生了什么事?”孟黎莎再问。

  齐瑞荷从腰边抽出一封信,交给孟黎莎。

  信上有明显的折痕,显然齐瑞荷已经反复不知读过多少遍了。

  在厚而精致的羊皮纸上,前面的地址是“艾德威克宫”,内容是这样的:“齐瑞荷小姐: 艾德威克公爵授权予我,代为邀请,敬希获信后到此一谈。

  今将派出两辆马车,并有仆人随行,公爵私人车夫胡简森将供应一切所需,并安全护送抵达。若有女仆随行至为欢迎,但不希望外人随行。

  公爵不愿所派马车有所延搁,请于马车抵达一小时内即束装就道。

  最谦恭的仆人 伊班勤·达尔文 艾德威克公爵秘书谨上”

  孟黎莎读完了信,抬起眼睛望着齐瑞荷。

  “你知道那意思了吧?”齐瑞荷说。

  “这回你必须去拜访你的伯父了。”孟黎莎回答。

  “要和他在一起——以后和他一起生活!”齐瑞荷叫了起来:“他要成为我的监护人了,哦,孟黎莎,我真没法忍受这一点。”

  “他身为你父亲的兄长。可说是整个家族中最有资格成为你监护人的,”孟黎莎说:“齐瑞荷,其实这样也不锗啊!”

  “你真希望桑杰斯伯父带走我?”齐瑞荷叫着:“我从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他连爸妈的葬礼都没来参加。”

  “我知道他终究会露面的。”

  “这不是关键所在,”齐瑞荷说:“桑杰斯伯父根本就没注意过我,他恨爸爸,爸爸也恨他。”

  “并非如此,”孟黎莎说:“毕竟他是你父亲唯一的哥哥。”

  “哥哥又怎么样?”齐瑞荷问:“因为爸爸和妈妈偷偷结婚,他就对爸爸那种态度。妈妈说过好多次了,他们回到英国后,桑杰斯伯父对他们如何如何不好,爸爸却从不在意,还说没有他那些象一头头兀鹰般围绕着他的亲戚,他可以活得更好。”

  孟黎莎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认为,”她说:“你不需要为这件事这么心烦。你父母亲去世后,伯父想看看你是件很自然的事。我想他要和你谈谈对未来的打算、你将和谁一起生活或是谁来这里照顾你,如果你真的想留在这里的话。”

  “你知道我要留在这里,”齐瑞行说;“这是我的家,我无法忍受和任何一个可怕的贝拉家人住在一起,他们对爸妈都那么不好。”

  “他们并没理由对你也不好的,”孟黎莎说着,显得十分理智:“不管怎么说,齐瑞荷,一旦你从悲哀中渐渐恢复过来后,就该去参加一些舞会、宴会了。现在正是最适合你陷入社交界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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