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镂月摇摇头,不想理他了。
“你还没告诉我,今儿个又打算到堡里哪处去逛了?”这十天来,她带着红绡把堡里的每个地方都逛遍了,可却一处也没有进去过。
她到底想做什么?他纳闷的暗忖。
“你想跟?”镂月看他一眼。
“当然。”在还没弄清楚他心里的疑团前,他当然不可能放任她在裴家堡里到处乱逛,否则,谁知道她在打什么歪主意?
“太好了,我正烦恼不知道要怎样说服守卫放行呢!有你这个二当家在,我就不用担心了。请。”镂月空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尹云蔚的心里霎时生起不祥的预感。
“你不会是想到前院四楼去吧?”
“正是!”镂月笑道。
“前院四楼是办公所在,一向是女眷止步的。”尹云蔚提醒道。
“我知道啊!可是我的丈夫整天待在四楼,当妻子的前去关心一下,应该不为过吧?”镂月看了一眼手上的燕窝道。
“你要替大哥送吃的去?”尹云蔚吃惊的看着她手上的碗盅。
“不行吗?”镂月扬扬肩,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大哥不会吃的。”实话伤人,不过,倒不失为一个试探她的机会,水粼粼的大小姐脾气,不可能受得了人家把她的好意掷回她脸上。 “你还要送去?”
“当然。”这盅燕窝只是去看他的借口,他吃不吃并不是那么重要。
“好,我带你去。”
有尹云蔚带路,果然备受礼遇,前几天挡在拱门前怎么也不肯让她过去的守卫,一见到尹云蔚,’便神情恭谨,一句话也没多问就让他们通过了。
到了精诚楼,却不见裴于烨的影子,尹云蔚问了精诚楼的小厮,才知道裴子烨去了义燮楼。楼月一听,便要尹云蔚带路,尹云蔚却摇头,要她在精诚楼等。
“精诚楼是四楼中唯一让你有机会跟大哥说话的地方,如果你在义燮楼出现,我敢保证,还没说上一句话,大哥就会命人送你回内院去了,你想这样吗?”
镂月知道他说的有理,只好坐下来等。
尹云蔚才陪她坐了等了一会儿,就被下人请出去了,隔了好久,都没见他回来,她问一旁的小厮,才知道尹云蔚让人请出堡去急诊了。
她要小厮退下,小厮则摇头说:“尹爷交代,不能离开夫人身边。”
是要监视她吧?镂月只得无奈的由他去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镂月觉得实在很无聊,便要小厮找人到月院去取她的绣件来。
绣件取来后,她便一针一针的绣着,久了,倒忘了时间,一直到近午,小厮才来请示她是要在此处用膳,或是回内院去,她这才知觉自己竟等了一整个上午。
“堡主呢?”
“回夫人的话,刚才义燮楼传话来,堡主吩咐,今儿个午善开在义燮楼。”
“那就是说,堡主下午还要留在义燮楼,不回精诚楼了?”
“堡主没有交代。” .
看看手上快完成的绣帕,镂月想了一下,看来,今天不是打扰他的好时机,于是道: “我把这绣帕绣好就回去,不用费事替我准备午膳了。” ,
又过了一会儿,小厮见她将线打结、咬断,然后取下绣框,走到书桌前将绣帕摊开放平;她注意到小厮一脸警戒的表情,不禁会意一笑,很快的离开书桌前。
“站了一上午,真是辛苦你了,我还是离开让你休息吧!不过,你可得有心理准备,我明儿个还会再来喔!”她笑着对小厮道。
说完.她就不理小厮张口结舌的模样,只留下一碗冰糖燕窝和绣帕便离开了精诚楼。
裴子烨回到精诚楼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才坐下来想继续查阅看到一半的帐册,就看见桌上那条绣着展翅翱翔的苍鹰的绣帕,鹰虽小,却栩栩如生的像要从绣帕中飞出来一样。
“这是李俊送来的?”李俊是负责绣庄的总管,这两年来一直致力于寻找能成为裴家堡精绣招牌的绣工,可惜一直毫无所获,想不到如今真让他给找着了。
“回堡主,李总管今儿个没到精诚楼来,这是堡主夫人绣的。”小厮答道。
“夫人拿来的?”裴子烨立刻冷下脸,“夫人来过?”
“是的,夫人在这儿等堡主,直到过午才回去。”
“是谁让夫人进来的?”裴于烨冷声问。
“堡主请息怒,是尹爷带夫人来的,小的不敢拦阻。”
“云蔚带她来的?”裴子烨愣了一下,“云蔚呢?”
“尹爷出堡去了,到现在还没回堡。”
裴子烨看了一眼绣帕,“夫人有没有翻过我的帐册?”
“没有。”
“你确定?”
“尹爷离开的时候,交代小的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夫人身边,所以小的非常确定夫人并没有碰房里的任何东西,除了将绣帕放到堡主桌上外,夫人一直坐在这张椅子上专心刺绣,没做其他的事。”
“专心刺绣?你是说,这条绣帕是夫人绣的?”裴子烨难掩惊讶,怎么可能?水粼粼连根针都不会拿啊!
“是的。”
“是你亲眼瞧见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裴子烨怀疑的问。
“这绣帕是夫人要人到月院去取来的,取来的时候已经绣好了一大半,只有右边的翅膀还空着,之前完成的部分是不是夫人绣的,小的不知,但右边那只翅膀的确是小的亲眼看着夫人一针一针绣出来的。”
怎么可能?难道云蔚的怀疑是真的?
“夫人有没有说找我有什么事?”
“夫人没说,不过,夫人说明儿个还会再来。”
还会再来?
四楼是她随便可以来的吗?
“堡主,夫人还端了一盅冰糖燕窝来,小的怕放凉了,所以拿到厨房去温着,堡主是不是要尝尝?”
她还送燕窝来?
“把它倒了。”裴子烨命令道。
“是。”
“下去吧!”
挥手让小厮退下,裴子烨拿着绣帕,陷入深思。
尹云蔚才回堡,就被告知堡主等了他一晚的消息,他只得认命的踩着疲惫的脚步来到日院。
才进花厅,就见裴子烨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条绣帕,看似在发呆,他好奇的凑上前看,一看之下,不禁大为赞叹,“好神俊的一只鹰,是谁绣的?”
“水粼粼。”裴子烨看他一眼回答。
“水粼粼?不可能吧!”尹云蔚斩钉截铁的说。
“精诚楼的小厮亲眼看着她绣上右翼,我让李俊看过,他说这整只鹰的确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裴于烨冷道。
“那就表示她果然不是水粼粼了?”
“嗯。”
“那……你要亲自确认了吗?”尹云蔚问。
“不,你去。”裴于烨看他一眼。
“我?”尹云蔚大惊失色,“不行啊!大哥,再怎么样,她名义上还是你的妻子啊!我……”
“你放心,我不是要你去察看她身上的特征。”
“那就好!你想到好法子了?”
闻言,尹云蔚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这条绣帕,你没有联想到什么其他的事吗?”
尹云蔚皱眉想了一下,恍然的拍了一下头,“笨!我怎么没想到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明儿个我就邀她骑马去。”
水粼粼的骑术,别说是女子,就是一般男子也比不上,她甚至可以在不配马鞍的情况下站在她的爱马银光伪背上奔驰过平地。
这一点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骑马?”镂月惊恐的看着尹云蔚。
“是啊!你以前每天都要晨骑的,这些天因为受伤不能骑马,肯定难过得紧吧?正巧我今儿个心血来潮,咱们来赛个马,你觉得怎么样?”尹云蔚道。
“赛马?”镂月的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她连上马背都有问题了,哪能赛什么马?
“对啊!你不是一直想找人和你的银光较量吗?我的闪电可不比你的银光差喔!”尹云蔚道。
“不,不用了,我……我今天没心情骑马。”镂月摇头拒绝。
“没心情骑马?你不是说骑马可以纾解你的情绪吗?”
“这……我……我头痛!”
“头痛?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不……不用了,我今天真的不方便,改天好不好?”
“改天?改哪一天?明天?”他试探性的问。
“不,”镂月慌张的大叫,见尹云蔚狐疑的蹙起眉,忙道:“七天,七天后我们再比,好不好?”希望这七天的时间能让她学会怎么坐到马背上。
“七天?太久了。”
她想趁这七天做什么事吗?
“我等不及了,这样吧!后天!后天我们请大哥当-裁判,正式的赛上一场。”
“请堡主当裁判?”这下子,镂月慌得脸都白了,“我想,堡主那么忙,我们还是不要麻烦他了吧?”
“我会说服他抽出空来的。怎么样?水大小姐不可能会拒绝人家的挑战的,你再推托,我就真的要怀疑你不是水粼粼了。”
尹云蔚故意激她他。
“我……好,我答应,就后天吧!”怕引起他不必要的怀疑,镂月只得硬着头皮接下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