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镂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偏偏水光宗又步步进逼,逼不得已,镂月只好使出下下策——跟他翻脸了!
她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沉下脸怒斥, “想要就上,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青楼妓女吗?”老天保佑,千万别让她下错注才好!镂月忐忑不安的祈祷着。
她以往总在见面时迫不及待的与他共赴巫山,水光宗没料到她会突然生气,不禁嗫嚅的说道:“我没那个意思……”
见他畏缩,镂月不禁大喜,她果然没猜错,水光宗除了爱慕水粼粼之外,对她亦充满敬畏!
看来,水粼粼暴烈的脾气,并不是到裴家堡后才有的。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没那个意思?那你现在在做什么?”镂月冷哼道。
“我……我只是太想你,才会情不自禁……”
借题发挥的镂月哪会由得他解释清楚,她佯装怒火高炽的斥道: “情不自禁?现在是情不自禁的时候吗?万一让裴家堡的人发现,你我还有命吗?”
“可是人家想你啊!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念人家?”水光宗委屈的扁起嘴,绝美的面容配上哀怨的神情,看起来比深闺怨妇还楚楚可怜。
人家?拜托!这是男人用的词吗?镂月觉得自己的头皮开始发起麻来,愈和水光宗相处,愈觉得水粼粼和水光宗之间关系诡异。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她实在受不了他哀怨的眼光了,顾不得做戏,脱口便喝道。
话一出口,镂月便心里暗暗叫糟,才想补救,就见水光宗竟然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小心翼翼的道歉, “粼姊,你别生气,光弟知错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镂月没有笨的放过这个机会。
“知道错了,还不快去叫人送我回裴家堡?当真要等人寻来吗?”她没好气的说。
“是,我这就去。”他立刻不敢稍有延迟的出去了。
这水光宗当真这么好唬?他毫不唆的出去,不会是想用什么诡计来对付她吧?镂月警戒不安的想着。
一直到回到裴家堡内,她心里吊着的十五个水桶才总算放了下来。
不管水光宗在打什么主意,现下最要紧的是,既然知道水光宗意图袭击霸占裴家堡,她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裴家堡遭难而默不作声?
只是……唉!想到裴子烨对水粼粼的观感,镂月幽幽的叹了一口长气。
不消说,裴于烨肯定不会相信她说的话的,甚至还有可能把她的示警当成是水粼粼的另一项阴谋……她怎么办呢?
要怎么做,才能让裴子烨相信她?
回到月院,费心思索着该如何向裴子烨示警的镂月,根本没有留意到屋里反常的黑暗,直接便进入卧房。
“会完情郎了?”冰冷的声音乍然响起。
“赫!”镂月惊吓的倒退了一大步。
一道光亮划过,屋里随之亮了起采。
突然亮起的光线让楼月眯起眼,一会儿后才看清床榻上的人。
“堡主!你怎么会在这儿?”楼月讶异的看着他,他不是和李妍姬……
“怎么?我不能来吗?”裴子烨冷诮的反问。
“不是,我以为你……和李姑娘……”她咬着下唇没再往下说,尽管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在意的资格,可她还是忍不住心伤。
裴子烨阴沉的瞪视着她落寞却又饱含深情的美眸,就是这双深情无悔的眼睛,在这段日子里不断扰乱他已然冷寂的心绪,虽然他不肯承认,但是,他的心底其实是抱持着一丝可笑的希冀,想要相信她这次的改变是出自真心,而不是在做戏!
如今事实证明了这又是她另一次诡计,她竟然还敢用这双眼蛊惑他?!更教他恼怒的是,就算已然确定她这阵子的改变从头到尾都是在做戏,他居然还会被她所蛊惑!
“到现在你还要做戏?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晚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吗?”他忽地冷笑一声。
“你知道?”镂月怔愣了一下。
“你以为你们是如何躲过护卫的?”他嗤笑道。
镂月恍然大悟,她才觉得奇怪,今日裴家堡的守卫似乎不若平日森严,原来是他故意放行。
“你早知道水光宗会找我?”他会事先下令护卫放行,想必今晚水光宗约她见面的事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没有话说吗?”裴子烨冷厉的瞪视她。
既然他知道水光宗约她碰面的事,那么,水光宗意图攻击裴家堡的事想必他也该知情才是。
这样也好,否则,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向他示警才不至于适得其反的引来他的猜疑。
“我是有话要告诉你。”镂月点点头。
“哦?”
“水光宗打算在饮水中下毒,再乘机攻进裴家堡,如果我的猜测无误,明日他们就会动手。”
虽然水光宗没有明确的告知她动手的时间,但是,梦儿既说明日裴家堡会出现许多勾魂使者,就表示届时裴家堡会有许多人丧命,由此推算,出事时间必是明日无疑。
裴子烨狐疑的眯起眼,她的说法和他得到的消息一致,不免让他怀疑这会不会又是她的另一个诡计?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自己的直言果然引来他的猜疑,因是意料中事,镂月倒不觉得泄气。
“我不求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但是无论如何,请你务必提高裴家堡的警戒,好吗?”
裴子烨仍是一双狐疑的眼看她,不置一词。
“如果我说的是假话,提高警戒并不会造成裴家堡的任何损失,不是吗?”镂月劝道。
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她会这么好心,他非常肯定她的劝言是不怀好意。
“这一点不劳你费心,打从水光宗踏进裴家堡的势力范围,裴家堡的过备就进入警戒状态。如果你送假情报的目的是为了要误导我,想让裴家堡的守卫草木皆兵,却因始终没有事情发生而松懈怠慢,然后乘机攻人的话,那你就未免太看轻我裴家堡的实力了。”
既然他早已经采取了应敌的准备,相不相信她的话,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此时,她若是极力加以辩驳,不只徒然,只怕反倒会引来他更多不必要的疑心,所以,她还是别多说了。
反正等事情发生,他自然就会明白她并没有欺骗他。
现在,她忧心的是被梦儿指名要勾魂的尹云蔚。
裴子烨既然已经事先得到水光宗意图袭击裴家堡的消息,尹云蔚也会得知消息,并急着赶回裴家堡是可想而知的事。
在这种情形下,要阻止尹云蔚回裴家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时间、地点都无法避开,那么,唯今之计就只能避过死因了。
虽然她并不十分确定尹云蔚将会中的是否就是她手上这根毒针的毒,但是,毒针既是水光宗给的,就表示对方握有此毒,尹云蔚会中此毒的可能性极高,若是能事先配出解药,赶在梦儿勾魂之前服下,或许还来得及挽回尹云蔚的性命。
只是,照梦儿的说法,这毒乃是由十种毒花萃炼而成,要配解药,得先分辨出其中的十种毒花,短短不到一天的工夫,她要上哪儿去找这般能耐的人呢?
“堡主,你可知堡里是否有对毒花、毒草有研究之人?”
“这个你会不清楚吗?若不是清楚云蔚有本事解五毒门的毒,你又何必设计让他离堡?”裴子烨讥嘲的冷哼。
原先他猜不透她扮柔弱争取尹云蔚同情的目的,可是,在得知水光宗找五毒门对付裴家堡的消息后,他才明白,因此立刻派人去将离堡的尹云蔚给追回来。
五毒门以用毒闻名江湖,和裴家堡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在尹云蔚救了几个被五毒门公开点名要毒杀的人后,便与尹云蔚结下了粱子,虽然他们忌惮裴家堡的势力而不敢正面与尹云蔚为敌,但对于尹云蔚让五毒门颜面尽失一事,却始终怀恨在心,更由于尹云蔚能解五毒门引以为傲的本门剧毒,而将尹云蔚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镂月并非江湖中人,对于江湖门派自然不清楚,不过,顾名思义,她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五毒门应该就是水光宗给她这根毒针的来源了。
“你的意思是云蔚能解得了这个……五毒门所炼制的毒?”镂月喜出望外,没想到尹云蔚会是他自己的救星,“那他什么时候会回到裴家堡?”
“担心云蔚回来会坏了你们的大事?”他冷笑道。
镂月摇头,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云蔚说。”
“你以为我会再给你机会去蛊惑他?”他冷冷的说道。
“我没有要蛊惑他,我是……”镂月为难的住口,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尹云蔚已命在旦夕的情况。
“怎么?一时之间想不到好借口?”他轻蔑的奚落她。
镂月无奈的叹口气,对于他执意的误解感到无力。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也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是,事关云蔚的性命,无论如何,我一定得见他一面,而且愈早愈好,求求你。”她语带焦虑的强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