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儿,云蔚是在哪里中的毒,你知道吗了”镂月心急的问。
“就在裴家堡啊!”
“裴家堡?可是云蔚人不在裴家堡啊!”镂月松了一口气,如果梦儿没有及时勾魂,那尹云蔚应该就不会有事了吧?
“我知道他此刻不在,不过;明天他就会在了。”
“不可能!他明明说好要离开一个月的。”
“他怎么跟你说的我是不知道啦!不过,此刻他的确是在赶回裴家堡的路上没错。”她之前已经先行确认过了,所以才会跑到这里来守株待兔。
“赶回来?”镂月的眉头又紧蹙了起来。
“对啊!啊!说到这个,我是来告诉你,明儿个一整天,你无堆如何都不要离开这间房间喔!”梦儿交代道。
“为什么?”
“因为明天裴家堡会有很多鬼差大哥和引魂使出没,万一他们眼尖,看出你魂身不同体的话,麻烦就大了。”
镂月心头一惊, “为什么明天裴家堡会有很多鬼差和引魂使出现?”
“啊!”梦儿赶紧捂住嘴。完了!她说溜嘴了。
“是不是裴家堡明天会出事?”镂月急切的问。
“呃……这个……”梦儿为难的支支吾吾地说。
“裴堡主呢?他也会出事吗?”镂月着急的追问。
“他……这个……哎呀!你别管这个啦!只要记住明天不要出这个房门就是了。就这样,我走了!”梦儿匆匆说完,身影就倏地消失了。
“梦儿……”镂月大叫着从床上坐起来——
她看了看四周,原来是梦!镂月吁了一口气。
一口气才刚放下,脑海里忆起的画面,立刻又让她的心提吊了起来……上回和判官大人及梦儿碰面,也疑似在梦中……
难道是真的?
镂月忐忑不安的在房里思忖许久,最后决定去找裴子烨。
她相信他一定知道尹云蔚的行踪,如果尹云蔚真的在赶回堡的途中,那梦儿的出现,应该就不只是一个梦,而是真的!
而如果梦儿的出现是真,那……有可能明天裴家堡,包括尹云蔚在内,将会有许多人丧命,其中甚至还包括裴于烨……
一想到这里,镂月就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惨案发生!
来到日院,守在暗处的护卫并没有现身,她一路走到花厅,里头传出女子婉转承欢的娇吟及男人的闷哼低喘,立刻让她僵在原地,心头一阵紧缩。
她怎么忘了先前他赶她走,召唤李妍姬的事了?
忍住酸楚的别开脸,正要离开,低沉的嗓音却传了出来, “你打算在那里站多久?”
没料到他会察觉到她在外头,镂月想走的脚步顿了一下,进退不得的停在原地。
屋里的娇吟并没有因他开口说话而停止,反而益发急促高亢。镂月极力控制住想伸手掩耳的冲动,强咽下喉中升起的硬块,平视着房门。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忙……我马上就走。”
不等里头回应,镂月举步就走,脚步愈走愈快、愈走愈急,最后甚至快跑了起来……
她不后悔!她不后悔!
爱上他,她一点也不后悔……
那年,她十五岁。
打从九岁被狠心的舅母卖人青楼,见多了被逼着挂牌接客的姊妹后,从小因寄人篱下而早熟的镂月,便开始盘算着要如何才能躲过和她们相同的命运。
十一岁,早熟的身子开始发育,她担心引来鸨母对她的注意,于是咬牙忍痛,硬是用长布条将征降的胸部缠平。
十三岁,癸水初来,她所人知道,所以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照常上工,也为了不让人发现,每每强撑至深夜,才敢偷偷去清洗污秽的衣物。
幸好楼里的姊妹众多,加上她有意的隐藏,绝不做任何引人侧目之举,使得她过了年纪,却始终不曾发育的平坦胸部和迟迟未来的癸水,不至于引来鸨母的怀疑。
她是有计划的想要逃走!
一方面,她竭力隐瞒自己成长的事实,忍痛将自己勒得几乎无法呼吸;另一方面,她暗地里开始学习刺绣。
因为她非常清楚,如果没有一技之长,就算她逃得出去,以她一个弱女子,想在现实的生活中生存下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留意了许久,她发现刺绣是现今的女子可以自力更生,而又不引人侧目的最佳谋生方式。
趁着闲暇,她一针一线的自我摸索了两年,总算绣出她认为像样的东西后,她偷偷的将绣品送到城里最好的绣庄去,没想到却让绣庄的主人打了回票,她才知道一件好的绣品不只针要巧,还得图样鲜活才能算得上是上品之作。
幸好,鸨母为了让楼里的姑娘在客人兴之所至时,能附庸风雅,不至于言语无味而扫了客人的兴,除了让姑娘们学着妆点自己的容貌之外,也要求姑娘们学习琴棋书画。
在青楼卖的是色相,别的姑娘最重视的是悦己者容的功夫,这正好让她得以专心的学习读书识字和绘画的技巧。
又过了三年,她绣的绣品竟然成了抢手货。
到青楼的客人对下人的打赏并不吝啬,加上卖绣晶的钱,她存的钱虽不足以替自己赎身,但已经够让她逃离后躲一阵子,而不必担心会饿死街头了。
她告诉自己,离开的肘候到了。
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或许是她太过紧张,一向规律的癸水竟毫无预警的说来就来,没有丝毫防范的她,在措手不及之下,让鸨母给抓了个正着。
因着她的癸水到来,提醒了鸨母她已年满十五的事实。
在仔细端详过她之后,鸨母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扼腕自己怎么会忽视了她这么一块块宝,当下便决定让她正式挂牌接客。
镂月自然不从。
在饿了她三天三夜后,她仍抵死不从的结果,是被打得体无完肤,外带来个霸王硬上弓。
拼了命反抗的镂月,在狠狠的踢了那人的命根子后,趁他吃痛惨嚎之际,奋力挣脱,逃了出来……
负伤的她当然逃不过打手的追赶,还没来得及逃出大门,便已被围住了。
为了逃避打手,镂月东逃西窜的闯进了招待贵客的厢房,而一把剑几乎在她进门的同时便抵住了她的脖子。
她认命的闭上绝望的眼……
“放开她!”低沉的嗓音蓦地从前方传来。
颈上的压力随即消失,镂月张开眼,仓皇的眸子对上一双深邃似潭的瞳眸。
“求求你,救我!”像找着了避风港般,她在发出声如蚊蚋的请求后,便虚软的晕倒在地上。
醒来后,她人已经不在青楼,而是在一家客栈内,伤处也上好了药,床头放着她的卖身契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向掌柜询问的结果,她才知道救她的人是裴家堡主裴子烨,于是,她选择到裴家堡落脚,希望能有机会再见到他……”
“大小姐。”一声呼唤打断了她的回想,只见一名护院挡住了她的去路。
镂月收回思绪,不解自己怎么会突然忆起过往的事呢?
“大小姐,少爷要小的前来传话,请大小姐至城中的悦宾楼一聚,有急事相商。”
镂月纳闷的看向来人,此人身着裴家堡护院的衣服,可他为何称呼她为大小姐?心念一转,她猜测的问: “你……是水家的人?”
来人以为她不相信他的身份,于是拿出一支发簪,“少爷说,大小姐见到这玉簪时就会明白了。”
不用问,这支玉簪必定是水粼粼和水光宗之间的某种信物,或者是定情之物。
“水……少爷找我有什么事?”
“事情紧急,等大小姐见到少爷后,少爷自会当面跟大小姐说清楚,请大小姐随小的走吧!”
“我不去!”镂月连想也投想的就开口拒绝。
她并不是真的水粼粼,去见她的亲人是大大的不智,更何况,水粼粼和水光宗之间的关系复杂无比,以水光宗这种邀约的方式,她可不以为会有什么好事,傻子才会去赴他的约。
“大小姐?”来人似乎没料到她会拒绝,登时傻眼了。
“回去告诉你家少爷,以前总总譬如昨日死,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水粼粼了,不管以前我和他之间有过什么,都已经结束了,请他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她冷静的说。
“大小姐真的这么想?”来人显得有些错愕。
“没错!”镂月坚定的点点头。
“少爷他不会相信的。”
“那就让他去等吧!等不到人,他自然就会信了。”镂月说着绕过来人准备离去。
“等不到你,少爷他会发狂的。”来人紧跟在她后头说道。
镂月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着。
“大小姐若是担心裴子烨会对少爷不利的话,大可以放心,少爷这次是有备而来,该担心的人应该是裴子烨才对。”
闻言,镂月立刻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他问: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水光宗和梦儿说的事有关?
“此事说来话长,大小姐随小的去见少爷后就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