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乎!”绫儿点点头,她是姑娘家,哪有可能不在乎身子让人看光的事呢?“可是,比起一辈子的幸福来说,那根本不算什么了。否则照你这么说,看到我身子的人还有王健民,难不成我也得嫁给他吗?”绫儿不以为然的道。
“说得好!”江玉纶喝起采来。
“就算你不嫁我,我也不会让你嫁给少爷的。”祈寒丢下话就走了。
绫儿恍然大悟,看着冷雪梅道:“原来他是因为不要我嫁给江玉纶才说要娶我的。”她还觉得奇怪咧!怎么祈寒会突然说起什么要负责任娶她的话,原来如此!江玉纶果然没说错,祈寒是爱雪梅的。
冷雪梅对她点了下头,便追祈寒去了。
“娘子,你真是太聪明了。”江玉纶拍起手来。
“你早知道了?”绫儿瞪着他。
“知道什么?”江玉纶赶忙装蒜。
“少来了!祈寒要娶我的事,你一定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才急着把我带离村子,对吧?”如果祈寒把她和江玉纶的事说穿,然后再把他看了她身子的事说出来,村子的人一定会认为她该嫁的人是祈寒,然后又会引起一大堆麻烦来。
“娘子果然聪明绝顶。”江玉纶赞许的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跟我明说?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差点被吓死了,要是让雪梅误会,那该怎么办?”绫儿抱怨道。
“雪梅不可能会误会的。”江玉纶摇头道:“她是最了解祈寒的人。”
“那倒是!”绫儿点头赞同他的说法,“雪梅很爱祈寒。”从一见到祈寒开始,雪梅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倒是祈寒像在躲避什么似的,一直不肯正视她。
“你想帮她?”江玉纶道。
“嗯。”不管怎么说,冷雪梅是江玉纶的未婚妻,如今江玉纶要娶她,冷雪梅不但一点怨言也没有,还好心的把自己的嫁衣送给她,她总觉得欠她一份情。
“只要你如期和我拜堂,就算是帮她的忙了。”
“你的意思是,祈寒会抗拒这份感情,是因为雪梅和你有婚约?”绫儿问。
“只有一半吧。”
“那另一半是什么?”她真的很好奇耶!
“最主要的问题是祈寒的顽固,他自认自己是个下人,配不上雪梅。”
“雪梅又不在乎。”
“对,可是祈寒在乎。”说到这个,他也很无奈啊!
“又是男人要不得的面子!”绫儿立刻嗤之以鼻。
“什么?”江玉纶讶异的问,这跟面子有什么关系?
“你看祈寒像是会自卑的人吗?”绫儿问。
“怎么可能?”江玉纶失笑。
“那他为什么认为自己配不上雪梅?”
“因为身份……”
绫儿打断他,“那不就是了?如果今天换成祈寒是主子,雪梅是丫环,祈寒还会认为自己配不上雪梅吗?就像钱继祖,只不过家里有几个臭钱,他就自认为高人一等;以为凭他家的钱财,他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才不会去想什么配不配的问题。”绫儿不屑的说。
“祈寒和钱继祖不同……”
“有什么不同?不同的只在于男人爱面子,怕娶了比自己身份地位高的妻子,会被人耻笑为吃软饭,抬不起头来,如此而已!”
“这……”江玉纶无法否认她的话。
“面子真的比爱重要吗?真不知道你们男人是怎么想的?”绫儿无法理解。
“这是男人的骨气。”江玉纶反驳道:“你想,如果祈寒像其他男人对雪梅一样,又是阿谀又是奉承的,雪梅还会喜欢他吗?”
“这倒也是!”这点绫儿并不否认,“既然如此,我和你成亲,对雪梅有什么帮助?”
“雪梅可以当个弃妇,来争取祈寒的怜惜啊!”“有用吗?”“祈寒心疼雪梅是一定的,至于会不会因此而娶她,我就没有把握了。”心疼?怜惜?绫儿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主意,或许可以……
第九章
晚膳后,绫儿将冷雪梅约到后花园。
“绫儿,找我有什么事?”冷雪梅依约一个人前来。
“我有些话想问问你,先说好,你得老实回答我哦!”绫儿拉她坐下。
“是不是要问我表哥的事?”冷雪梅笑道。
“不是,是祈寒!”绫儿道:“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像江玉纶说的那样,这辈子非他不嫁?”
“嗯。”冷雪梅坚定的点了下头。
“你跟祈寒说过吗?”
“没有,我不敢说。”
“为什么?”绫儿奇怪的问:“你不像是矜持胆怯的人。”
“如果抛下矜持,能让祈寒接受我的话,我的确会这么做。”冷雪梅笑得有些无奈,“可是,如果我表明了态度,那么唯一的结果将会是祈寒的离去。他会认为是因为他才阻碍了我的幸福而选择离开江家,与其如此,我宁可像现在这样,就算他不肯娶我,但是却始终陪在我身边,我只要能时时看见他就够了。”
“为什么不想办法逼出他的真心,让他无法再逃避自己的感情、逃避你呢?”绫儿不喜欢她的论调。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连拜堂前表哥逃走,留下我面对满堂宾客的难堪,都不能软化他一点点,要改变他的想法,只怕很难了。”冷雪梅无奈的自嘲道。
她又感伤的叹口气,然后自嘲道:“不过无妨,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等他,只希望他不要等我直到白发苍苍时才想通,到那时,他就是想娶,我大概也无力穿凤冠霞帔了。”
“你想,如果你明天就要死了,要求他娶你,完成你最后的心愿,他会答应吗?”绫儿突然问。
“会。不过,如果我明天就会死,我绝不可能要求他娶我,我会要他忘了我。”冷雪梅道。
“这就行了,”绫儿高兴的拍了下手,“就这么办!”
“什么?”冷雪梅不解的看着她。
“我跟你说……”绫儿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这样好吗?”冷雪梅为难的看着她,“事后,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木已成舟,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就是生气也不能不认帐吧?”绫儿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样骗他,我……”冷雪梅犹豫着。
“我当然知道骗人不好,如果不是知道你爱他,他也爱你,我绝不会提出这个主意来。总之由你自己决定,不过,要依我说,我觉得只让他痛苦个两、三天,未免太便宜他了。不如,我们让他难过个十天半个月,再告诉他实清怎么样?”
“绫儿!”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绫儿取笑她。
“要不要让表哥也试试?”冷雪梅开始反击了。
“咦?”绫儿眨眨眼,她怎么没想到这招?
“干嘛?”冷雪梅突然兴起了不祥的预感。
“雪梅,你的主意还真不错!”
“绫儿,你该不会是真的要……”冷雪梅吓得瞪大眼。
“雪梅,让我们一起死吧!”绫儿热切的说。
☆ ☆ ☆
“大夫,她们怎么样了?”在江玉纶和祈寒几乎把大厅的地板踩烂时,大夫总算出来了。
“她们中了某种剧毒,恐怕只剩下三日可活了。”老大夫摇头叹道。
“中毒?”江玉纶和祈寒互望一眼,“大夫,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救救她们。”
“不是老夫不救,而是她们身上的毒太过奇怪,老夫只能从脉象上判断她们两人是中了毒,可是她们到底中了什么毒,老夫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不过,动作要快,她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老大夫说完就告辞了。
“去把所有高明的大夫都给我请来。”江玉纶朝一旁的家丁们怒吼。
“是。”家丁们立刻衔命而去。
“彩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雪梅和绫儿会中毒?”江玉纶问冷雪梅的丫环,是她先发现绫儿她们两人昏倒在花园的亭子里。
“回少爷的话,今儿个晚膳后,绫儿姑娘邀表小姐到花园,说是有话要说,不要奴婢在一旁服侍,奴婢便留在房里等表小姐,可到了二更天,奴婢看天冷了,表小姐又还没回来,便想替表小姐送件披风去。一到亭子,就看见表小姐和绫儿姑娘倒在地上!奴婢就只知道这些。”
“你确定是绫儿姑娘约小姐的?”祈寒冷着脸问。
“是的,是奴婢亲耳听见的。”
“好了,你下去吧!”江玉纶看了一眼四周,“你们全部下去。”
“是!”一下子,大厅便只剩下江玉纶和祈寒两个人了。
“祈寒,江家最近有得罪了谁吗?”江玉纶问。
“你认为是仇家下的手?”祈寒沉下脸,做生意,竞争难免,可他想江家一向广结善缘,不与人结怨,生意上的对手应该不至于会做出这种事才对!
“你认为不是吗?”江玉纶讶异的问。
“她们是在家里中的毒,就算是生意上的对手做的,下毒的人也不会是外人。”祈寒冷峻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怒气。
“有人买通府里的下人吗?”
“没错!”
“把那个人揪出来,逼出解药。”江玉纶一向温和的脸闪着浓浓的杀气,祈寒就更别说了,凶手若是被他们抓到,肯定会教他们两人给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