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法子,总不能让酒鬼庆因为贪杯而送命嘛!”王大婶点点头,“也好,反正只要三个月嘛!我会请大伙儿帮忙盯着他的,你和绫儿就放心的走吧!”
“真是谢谢你,大婶。啊!对了,这是一百两银票,麻烦大婶帮我找个人来帮我岳父大人洗衣烧饭、打扫屋子。”
“你要帮酒鬼庆买个丫环来服侍他?”
“不,不是,只要请人来煮三餐和洗衣、打扫屋子就行了。”江玉纶摇头。
“那我行吗?”王大婶道。
“大婶肯帮忙,真是求之不得的事,那就有劳大婶了。”江玉纶愉快的说。
耶!一切搞定。
☆ ☆ ☆
绫儿突然被一阵强烈的摇晃给震醒过来,她张开眼,发现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她突然有片刻的恐慌。
过了一会儿,渐渐的她隐约能看见周围的东西了,但摇晃的感觉却依然持续着,她知道自己正坐在一辆马车里。可是她为什么会在马车里,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她坐起来,努力回想……她最后的记忆是江玉纶温柔深情的眼神……然后……她觉得好困、好困,然后……她就没有印象了,该是睡着了吧?
可为什么她现在会在马车上呢?
带着疑惑,她提心吊胆的悄悄掀开布帘,在看清楚前头驾车的人时,恐慌的心也安定了下来,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突然对他产生了一种无名的信赖?
“娘子,你醒了?”他像没事般的招呼着,好像之前的事都不曾发生过,而她此刻会在马车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你要带我到哪儿去?”她不怎么自在的问。
“当然是回家去!”他一派自然的回答,浑然不觉得这样不经过她同意就把她带出来有什么不对。
“回家?”她原本不是就在家里吗?
“娘子,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我们才刚由你家出来,自然是要回相公我家去,难不成还是回你家吗?”江玉纶奇怪的回头看她一眼。
“回你家?”她惊呼:“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回去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娘子,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他摇头,好像她是个多不懂事的妻子一样。
“我们说好只是演一场戏,我又没真要嫁给你。”话是这么说,但她的脸上可没见半丝怒气,反倒像是似羞又喜的娇嗔,她想起他昨晚深清温柔的凝眸注视,俏脸瞬间染上一片绯红。
她两眼迷离的望着前方的他,想着,或许他是爱……
美梦还未作完,就让他给打断了——
“娘子,你我素昧平生,充其量我也只不过是倒楣看了你的身子,而且我也迫于你的淫威,答应了你的求婚,你没必要恨到要我遭天打雷劈才甘心吧?”他惊恐的瞪着她道。
倒楣?迫于淫威?他在讲什么东东?!一时什么羞怯、什么不好意思,全滚到一边去!
“江玉纶!”
前头的马被她这么一喝,吓得拔腿飞奔,教没有防备的她狠狠的摔进马车里,头上撞了个包。
她还来不及呼痛呢!前头传来他大声的抱怨,“娘子,你把马儿给吓坏了!”这才是他的娘子嘛!
☆ ☆ ☆
好嘛!就算是要回家好了,有必要这么披星戴月的赶路吗?她不禁向他抗议。
“娘子,你没听说过归心似箭吗?”
“归心似箭?”绫儿看了一眼有一搭没一搭走着的马儿,天底下有这种像蜗牛爬速般的箭吗?“既然如此,能不能麻烦你让马儿跑快些?”
“跑快些?娘子,刚刚是你叫我把车速慢下来的耶?”江玉纶怪罪的看她一眼。
“刚刚是因为马儿受了惊吓,当然要让它缓下来,难道你要由着它载我们去撞山吗?”她没好气的说。
“说到这个,娘子,我一直很好奇,你是不是属狮子的?”江玉纶神情认真的问。
“属狮子?”绫儿一时之间转不过来,十二生肖里有狮子吗?
“是啊!你家正巧在河的东边,所以我想你一定是属狮的。”江玉纶做了结论。
“江玉纶!”绫儿咬牙切齿的叫道,他居然又拐着弯骂她凶?
“娘子,你瞧,这个速度可以了吧?还是要再快些?”江玉纶得意的问她。
“你……”敢情他把她当成鞭子来用了?
“娘子,想不到你的声音比马鞭还管用呢!这下可好,以后我们家可以省下马鞭了。”江玉纶证实了她的猜测,一脸贪小便宜的笑意。
“江玉纶!”河东的狮子果然又吼了。
瞧一眼空了的邻座,江玉纶耸耸肩,语带无奈的叹道:“娘子,以后要使用马鞭之前,自己得先坐稳些,知道吗?”
被直直从前头给摔进马车内的绫儿,当下气到最高点,“江玉纶!”
驾!马车立刻狂奔了起来,江玉纶神情愉快的将马鞭给扔出车外,轻松的拉着马缰疾驰而行。
嗯,照这个速度,应该可以赶在祈寒之前回到江家才是。
☆ ☆ ☆
即使江玉纶不说,绫儿冷静下来后,自己约略也猜出来他急着带她离开村子的原因。
王大婶说过,村子里全把她和王健民当成一对,那么他对她欺骗感情的指控,村民们想必是会相信的。
“传得很难听吗?”她问。
“什么?”
“我和健民哥的事。”
“哦,那件事啊!”江玉纶点点头。
“怎样?”她好奇的问。
“我不知道。”他哪有空去打听流言啊?在安抚住她之后,他就赶紧带着她上路了。
“你不知道?”绫儿蹙了下眉,然后黯然的说:“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受不了,告诉我实话没关系。”
“你真的想知道?”江玉纶觑她一眼,神情凝重。
“对。”有些被他凝重的神情吓到,她忐忑的点了下头。流言传得很……不堪吗?
“好吧!等我们回江家拜过堂后,我再陪你回去问。”江玉纶像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说。
回去问?“你真的不知道?”她语气不善的质问。
江玉纶老实的摇头。
“那你干嘛急着把我带离家乡?”她这次绝不善罢甘休。
“不离开?难不成你真想嫁给你们村长的儿子?唉!娘子,你怎不早说呢?我要早知道你改变主意,就不必那么辛苦的把你弄上马车了,老实说,打从上回帮人扛了一只待宰的大母猪后,我就没做过这么吃力的事了。”他十足抱怨的说。
“钱继祖?”那件事不是解决了吗?可她还来不及问,他接下来的抱怨已传进耳里,大母猪?“江玉纶,你说我是一只大母猪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一副没事的模样。
“你……”强压下怒火,绫儿忍着气问:“你说嫁给钱家是什么意思?那件事不是早解决了吗?”婚约已经让钱继祖给撕了,不是吗?
“娘子,你认为钱家是讲理的人吗?”
“当然不是。”
“所以!”江玉纶耸了下肩当作结论。
“什么意思?”绫儿不明白。
江玉纶给她一个驽钝的表情,“这不是很明白吗?钱家不是讲理的人,他们一得知我们还没正式拜过堂,还不会尽快追来抢人吗?”
“没有了婚书,他们凭什么抢人?”绫儿不服气的道。
“没了婚书,可他们有的是人证啊!就算要告官,我们欺骗他们在先,有理也成了没理,到时,你就真的非进钱家门不可了。”
“我们可以坚持已经拜过堂的说法啊!”她还不肯承认自己笨。
“就算我们坚持,没有媒证,没有父母之命,充其量也只会被认为是私定终身,算不得数的。”江玉纶摇头。
“那……那到底该怎么办嘛?”绫儿烦恼起来。
“很简单啊!只要我们真的成了亲,问题不都解决了?”
“为什么你肯这样帮我?”难道他对她……绫儿有些期盼的揣测。
“当然是因为我怕会遭天打雷劈啊!你以为是什么?”
他的回答就像是兜头浇了她一盆冷水,就是有什么遐想也全给浇灭了。
原来,他在意的只不过是她逼他发的那个誓言罢了!
☆ ☆ ☆
他真的有妻子吗?他的妻子美吗?他爱他的妻子吗?他为什么要带她回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真的要娶她吗……
自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开始在意起他的这些事来了?他有没有妻子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是吗?她只是借用他一下,解决棘手的问题而已的,就算他有妻子也没什么关系呀!她又不打算和他白头偕老,管他有个三妻四妾……
不,她不要!绫儿迅速的摇头挥去脑海浮现出他左拥右抱的景象,一个想法突然浮上脑海,她爱上他了?她猛然转头看向身旁像是快要睡着的他,心中被自己的这个认知吓到了。
不可能吧?她怎么会爱上凡事漫不经心又吊儿啷口当的他?心里这样想,可脑海不自觉的又想起他抚慰她的那对深邃温柔的眼……
“喂,你真的娶妻了吗?”忍不住绫儿还是问了。
“嗯哼!”江玉纶没什么兴味的懒懒应了声。
“她一定长得很美吧?”绫儿又问。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