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狐狸露出满意的笑容:“因为在店里帮忙的人都得签一份合同,我怕你不识字不敢签,有些提心而已。”
“怎么会呢?我不识字,你念给我听不也一样吗?你总不会把我给卖了吧?”
王嬷嬷是不会把她卖了,她只不过是不花半文钱买了茱萸而已。
卖掉茱萸的,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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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村姑、呆村姑,早知道她蠢,但是蠢到把自己卖掉?她的笨呆还真是超乎想像,不知道现在她是不是傻乎乎的帮人数银票呢?
或许他不该离开那么久的,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同样是“上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的人物,唐门大公子的真面孔就是硬比邪毒圣医的假面皮人面广,大家辨识邪毒圣医的方法似乎只在于罕见的雪雕座骑,这也难怪啦!老是在天空飞来飞去,要见到邪毒圣医的脸还真是满难的。
所以,这就是重点啦!之前,虽然他是顶着邪毒圣医的面皮,可是少了雪儿在身侧,没人认出他来,稍微丢点脸他还可以忍受。可现在不同了,剥下面具恢复真面目的唐秉儒,认得他的人可多了,他当然得仔仔细细的打理全身上下,才不会毁了他唐大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高雅形象嘛!
“大少爷,要属下将她带出来吗?”由于唐秉儒只交代盯梢,探子们不敢轻举妄动。以唐门的势力,要区区一间小小的妓院放出人来是比吹灰还省力气,可是想想自己受的窝囊气,唐秉儒决定让那个胆敢把他当苍蝇赶的蠢村姑受点教训,好教她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好心人,省得她老是把他的好意当成驴肝肺;顺便看看能不能让她学聪明点。这点他没有太指望啦!基本上,他认为一个人蠢和疯病一样,是没药医的。
“不用了。”看看天色,还早得很,至少得再两个时辰天才会黑,够他补足一早被吵醒的眠了。天黑之前,蠢村姑的贞操无虞,他还是先睡一觉美容美容,晚上才能容光焕发的上翠红楼吓“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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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萸实在搞不懂王嬷嬷在想什么,她明明说了要“帮忙”招呼客人,也照规矩盖了手印签了合同,结果,王嬷嬷合同拿走后,非但没有分派她工作,还派人守在她房门口说是要保护她。
她是很感激王嬷嬷的好意啦!只是连上茅房都有个男人守在外头,实在够不自在的,他们难道怕她会掉进茅坑里吗?真是好笑。
巧的是,她今儿个似乎吃坏了肚子(不用怀疑,原因就是今早她自个儿煮的早点)频频跑茅房练习马拉松不说,还外加“香传五千里”,偏偏王嬷嬷派来的护卫坚持尽忠职守,硬是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害她只好尴尬万分的让个男人和她共同分享那股子“香”气。
窘死人了。
如果不是嫌茅坑太臭,茱萸真想跳进去一辈子不出来算了。
丢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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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儒,真的是你?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待在总堂等缘儿生产吗?”沈自远一接到属下报告立刻赶过来,缘儿回唐门待产可是件大事,连馨儿都赶到蜀州去陪她了,秉儒这小子怎么还有闲情逸致跑到扬州来混?
“我是大夫,不是产婆,缘儿生孩子关我什么事?”他干嘛替秉谦那小子紧张?哼!未婚妻让给他当老婆已经够大方了,连生孩子都要麻烦他,他前辈子到底欠了那小子多少债啊?
“是吗?”沈自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秉儒这小子嘴硬的臭毛病还真是二十年如一日呢!
“你笑什么笑?”唐秉儒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为什么遇到他的这群亲人,他就神气不起来呢?
“这年头笑也犯法啦!”
“你是来找我抬杠的,是不?”
“当然不是,我原本以为是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冒充唐大少到扬州来作威作福,特地过来瞧瞧看是哪个瞎了狗眼的小子那么不知死活呢!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沈自远“说”的可痛快了。
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还没办法回嘴,滋味还真是够呛的,见面没两句话工夫,沈自远就奉送一只大“鳖”给唐秉儒进补,足见唐秉儒先前浸泡的柚子水完全没有功效。
是谁说用柚子皮泡水洗澡可以去霉气的?骗人嘛!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没事的话,我要出去了。”他得赶着去翠红楼拯救蠢村姑的贞洁,没空和自远耍嘴皮子。何况,想斗嘴赢过“赛诸葛”,等下辈子吧!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上翠红楼?”沈自远要笑不笑的扬起唇角轻轻的问,然后满意的看着唐秉儒硬生生抽回跨出门槛的脚。
“该死!”他差点忘了自远是娘的耳目了,可恶!
“骂脏话有损你的形象喔!唐大公子。”沈自远仍是一派悠闲状,露出牲畜无害的笑容回视唐秉儒的怒目。
“不准你向娘提茱萸一个字。”
“原来她叫茱萸啊!名字倒不难听,不知道姑……”
“自远!”气急败坏的怒喝。
“什么事?”沈自远好整以暇的应和。
“臭小子,就知道威胁人。”唐秉儒不悦的咕哝。
“说吧!”沈自远噙着得意的微笑道。就知道抬出姑姑肯定奏效,嘻!
“唔……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沉吟了一下,唐秉儒发现竟不知从何说起,被蛇咬、被鼠吓,这种丢脸事他是打死也不肯说的。
“这样啊!不如你亲自向姑姑解释……”
“我怀疑她拿了我的玉牌令,就是这样。”情急之下,唐秉儒脱口而出。
“她是偷儿?”
“不……唉!一言难尽。总之呢,我的玉牌令不见了,她是首号嫌疑犯,所以我才会和她凑在一块儿,其余什么也没有。拜托你别来搅局,尤其不要告诉我娘。”让他娘知道他和一个姑娘走在一起,搞不好当天就被押着拜堂了,多恐怖!“是兄弟就别害我。”
“好吧!”沈自远可以体会唐秉儒的痛苦,因为身为延续沈家香火的唯一命脉,他也正饱受逼婚的迫害,所幸秉谦和缘儿暂时占去姑姑的所有注意力,他才能稍稍松口气,就暂且饶过秉儒好了。反正,必要时,还是可以把秉儒推在前面挡一挡,先搁在一旁后补也没啥关系!
“你今天未免太好说话了吧?”自远这小子不会是又想什么诡计打算陷害他了吧?
“如果你不习惯,我也不介意反悔啦!不如待会儿我就飞鸽传书给姑姑,怎么样?”他自认很从善如流的。
“不用、不用,我很习惯、非常习惯,你本来就是好商量的人,不会威协、不会利诱,更不会抓人把柄谈条件……”
“秉儒,你现在是在指控我吗?”沈自远皮笑肉不笑地问,这种明褒暗损是求人的态度吗?哼!
“嘿嘿,岂敢!岂敢!我只是向阁下学习学习而已!”唐秉儒放下心来,又有精神“斗嘴鼓”了。
“既然你和人家没什么,那翠红楼不会也没关系吧?”沈自远闲闲的戳进他的罩门,搞不懂秉儒在得意个什么劲?这种无聊的斗嘴游戏,亏他玩得这么有兴致。
翠红楼?茱萸!
惨了!
沈自远无视唐秉儒脸色大变,拔腿欲奔的焦急状,硬是杵在他面前挡住去路。
“秉儒,城西江员外的闺女得了怪病,想向邪毒圣医求诊,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沈自远悠闲的整理着衣服下摆,完全无视唐秉儒的怒视,还无聊的打个呵欠,摆明是没话找话聊。
“什么怪病?”
“肚大如鼓,宛若怀胎。”可怜一个大闺女啊!
“你跟江家有交情?”他要怎样才能脱身到翠红楼?
“没有。”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反正没事聊聊何妨?
“关我屁事!”唐秉儒嗤声道,他怀疑自远根本就是故意拖住他,看他着急。一个不相干的人,得的又不是什么会死人的疑难杂症,他才没那个闲工夫去理会。
不管他了,救蠢村姑要紧!
“还说跟人家没什么,骗谁呀?”沈自远好笑的望着像火烧屁股般往前疾奔的人影,庆幸自己闪得够快,才没有被撞得四脚朝天。
恋爱中的男人啊!简直跟发情的公牛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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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涂层面粉,嘴唇、腮帮子、指甲涂得红红的,眉毛用黑炭画一画,真的会比较好看吗?
茱萸真的很怀疑,她的脸又不是画画纸,干吗涂这些红红、白白、黑黑的东西?真是奇怪!王嬷嬷说这是规矩,城里人的规矩还真多呢!幸好王嬷嬷说规矩可以慢慢学,还很有耐心的请人教她。
虽然搞不太懂为什么不能大步走路、大声说话、大口吃饭、张嘴大笑;为什么要捏着嗓子细声细气说话、走路要扭来扭去像腰闪到一般,眼睛活像砂子跑进去一样拼命眨个不停、穿身上这种肯定会着凉的衣服……等等一大堆她觉得莫名其妙的规矩,她还是很感激王嬷嬷为了让她适应城里的生活费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