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的很清楚,我爱熙儿。”多罗仲齐毫无畏,挺直腰杆。
“可是熙儿爱的是我。”多罗仲轩冷冷的说道。
齐贝勒冷哼一声。“你又不能娶她,你要娶的是馨宜格格……”
“谁说我不能娶她?你少打熙儿的主意,听清楚没有?”多罗仲轩一股锐不可当的怒火汇集到拳头,朝弟弟挥去。
齐贝勒不甘示弱地反击,两人扭打成一团。
太福晋揪着心口,感到窒息般压迫感,一时血气翻涌夺口大喝:
“住手!都给我住手,两兄弟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这成何体统!”
多罗仲轩见母亲似乎身体不适,连忙停止和弟弟的打斗,奔至母亲跟前。
“额娘,你要不要紧?”
太福晋抚着疼痛的胸口,常嬷嬷赶紧扶她坐下,倒了杯茶水让她喝下,喘口气。
多罗仲齐看见这样的情景,也不敢再造次。
稍缓,太福晋不谅解地盯着他们。“你们谁也不能娶一个卑贱的丫环,熙儿就让她流浪在外,不准再找回来了。”
“额娘……”多罗仲轩骇然,无法接受。
“你若不听话,就是不孝。”太福晋以母亲的威严压制他,语气坚决。“你不要忘了和馨宜格格的婚事,别为了一个丫环,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多罗仲轩惊愣在地,顿时方寸大乱。
齐贝勒兴灾乐祸,这下大哥不能跟他抢熙儿了!
困坐两天之后,还是没有人来救她们,光吃水果,两人饿得两眼昏花,背抵背地互相依靠在一起,瘫软在地。
“熙儿姐姐,我看这样子下去不行,我们得想办法出去。”青蓉无力地道。
“有什么办法?门又撞不开。”熙儿叹着气。
“怎么都没有半个人来呢?阿仁和何福死到哪去了?”青蓉嘟着嘴。
正在抱怨,门外有了声响,她们霍地起身,抓着窗口上的木条,以为有人经过,正想求救,却见常嬷嬷一脸阴森地出现在窗边,她们惊愕地面面相觑。
“常嬷嬷……”
“料想不到会是我吧!你们这两个贱丫头,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常嬷嬷的嘴角掀起一抹得意且卑鄙的笑。
“你的心胸怎么如此狭窄?是你自己记忆力差,玉镯乱放,还怪别人。”熙儿不解她怎么这么过分。
“是你勾引王爷,太福晋才下令要我弄走你,你还真是妄想,乌鸦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我呸,也不想想自己低贱的身份。”常嬷嬷鄙夷、讽刺地道。
熙儿心头一惊,太福晋果然知道了。
青蓉顿时也明白了。
常嬷嬷从窗缝塞人一个纸袋。“我还算是好心给你们送食物,你们最好安分一点……”
“太福晋打算关我们多久?”熙儿急问。
“这我可不知道。”常嬷嬷耸耸肩。“至少也等王爷和格格成亲之后。”
熙儿心一凉,常嬷嬷转身想走,青蓉急忙唤住她:
“常嬷嬷,这件事和我无关,你可不可以先放我走?”
“放你走?”常嬷嬷回头,冷冷地道:“我又不是拿石头砸脚,放你出去,你一定会去跟王爷告状,我怎么可能会那么笨,你别做梦了!”
她扭着臃肿笨重的肥臀,掉头走人。
熙儿惭愧地对青蓉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我不要紧,方才我只是试试看能不能先脱困,好去通风报信。”青蓉苦笑。“不能回去就算了,待在这里反而轻松,不用做事。”
熙儿垂着头,桃花般艳丽的脸孔,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哀愁。
“你和王爷的事是真的吗?”青蓉不由好奇,歪着头问。
熙儿默认了。
“其实你要对自己有信心,王爷一定会来救你的。”青蓉安慰她。
“谢谢你青蓉,幸好有你陪伴着我,不然我一个人一定更害怕。”熙儿微微绽开一抹感激的浅笑。
“别客气,以前你那么照顾我,我一直没有机会报答你呢!”青蓉眨眨眼,然后打开常嬷嬷拿来的纸袋。“吃吧!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熙儿伸手欲取,青蓉似想起了什么,连忙阻止她的动作。
“等等,那个老妖婆不知道会不会下毒,我先吃,没事了你再吃。”青蓉拿了一粒包子,嚼了几口,吞下肚。
熙儿见青蓉待她如此好,先身试毒,不禁感动万分,眼眶濡湿。
“熙儿,你到底哪里?熙儿……”多罗仲轩不顾母亲阻挠,依然四处寻找熙儿的下落。
他像无头苍蝇般,东奔西走,几天没睡好觉,加上心系熙儿的安危,他双眼布满上血丝,精神焕散。
天空飘起 细雨,街道上的摊贩都提早收工,行人纷纷走避躲雨。
多罗仲轩的辫发淋湿了,却依然骑着马,不死心地继续寻找。
“熙儿……熙儿…”他锥心泣血地呐喊。
雨势愈下愈大,成了滂沱大雨。
街上已无一人,他孤独的身影倍显冷清。
当他失望而归,一身湿淋淋的模样,教太福晋心惊、不舍。
“你这孩子怎么淋雨了?”她急着吩咐下人。“快!快扶王爷进房更衣,送碗姜汤上来。”
目望儿子回房,太福晋心中百味杂陈,想不到仲轩对熙儿用情如此深厚。
仲轩是她要倚靠后半生的儿子。千万不能有什么意外。
在一旁的常嬷嬷看出太福晋心里的犹豫,压低声道:
“太福晋,你可不能心软,事关王府的生存……”
“我明白,可是仲轩似乎真的很喜欢熙儿,我怕他找不到熙儿,不会善罢干休的。”太福晋担忧道。
“只要我们都不说,王爷找不到的。”
雨无止尽的下着,熙儿望着小窗口外的倾盆大雨,更加绝望。
她觉得身子好冷,单薄的衣服无法保暖,她咳了几声,感到头重脚轻。
“熙儿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青蓉关心地询问,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好烫呢!你在发烧。”青蓉着急起来。“怎么办呢?又没有办法出去看大夫。”
“不要紧,我躺一下就好。”熙儿脸色苍白,虚弱地靠着龟裂的士墙。
青蓉连忙用水缸里的水,给她拧了条湿手绢,敷在她的额头上。
“这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别浪费水了,我怕水不够喝。”熙儿压抑着身体的不适。
“你的生命比较重要,等常嬷嬷来的时候,我叫她放你走。”青蓉忧郁地道。
熙儿疲累地合上眼,全身像火在烧似的炙烫,她已经没力气多说些什么了。
外面雷雨交加,打雷闪电的,轰得青蓉心惊肉跳。
熙儿高烧不退,青蓉坐守在一旁,心急如焚。
“老天爷求求你睁睁眼,赶快让人找到我们。”青蓉向天祝祷,面天忧容。
第五天了,熙儿整整失踪五天了。
多罗仲轩一睁眼,头一个念头,就是再去找熙儿。
“不准去!”太福晋的声音蓦然响起。
“额娘……”他翻被穿靴,仍然执意外出。“我一定得找到熙儿。”
“额娘的话,你都不听了吗?”太福晋厉声喝阻。
他充耳未闻,夺门而出。
太福晋气得跺脚,常嬷嬷在她耳畔煽风点火。
“再这样下去,我怕王爷会找到后山的猎舍,万一发现熙儿,知道事实的真相,会造成你们母子失和。”
“那我怎么办?”太福晋心头一惊。
“一不做二休……”常嬷嬷阴险地要致熙儿于死地。
太福晋听了簌簌发抖,毕竟她是善良的妇道人家,要她做出杀戮的事,她万万做不到。
“不成!”她阻止了常嬷嬷的念头。
“可是王爷他要是找到熙儿……”常嬷嬷怂恿着。
“你先去看看熙儿,或者换一个地方。”
常嬷嬷悄悄地欲到后山去,还提着一篮食物,她刻意从后门走。
齐贝勒刚起身,看见她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样子,心觉有异,便暗中跟踪她。
昨夜才下过大雨,杂草丛生的小径到处是泥泞,常嬷嬷走得极慢,齐贝勒
一直跟在她后头,心生疑云。
“奇怪了,常嬷嬷去后山做什么?”莫非熙儿失踪和她关?他愈想愈可疑,决定跟到底。
常嬷嬷年纪大,又耳背,听不见长草发出的声音,但齐贝勒怕她发现,还是隔了一段距离跟踪她。
忽然,常嬷嬷转身到一处残破不堪的猎舍,对着窗口说话。
他纳闷地一步步接近。
“常嬷嬷,求求你放熙儿出去吧!她病了,一直在发烧。”青蓉透过木窗向她恳求。
常嬷嬷睇了里面静躺着的熙儿一眼,没良心地说:“病死了最好。”
“常嬷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的心肠未免也太歹毒了。”青蓉愤愤恨地咒骂。
“我给你送食物来,还要受你的气呀!下回不来了!”常嬷嬷猛一回头,看见身后人时,立即吓得魂飞魄散。
“常嬷嬷,原来都是你在搞鬼,你好大的胆子。”多罗仲齐气冲斗牛的粗口咆哮。
“齐贝勒饶命啊!老奴是奉命行事,这是太福晋的意思。”常嬷嬷双腿一软。
“太福晋指使你这么做的?”多罗仲齐震惊不已。
青蓉见齐贝勒出现,欣喜地将手伸出木窗外,呼唤道:
“齐贝勒,先救熙儿!她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