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间是一抹飘忽而宽容的微笑。
「我是用这里,」她手贴着心脏。「过生活。然后用这里,」她比着额头。「写小说。」
她放下手,深深地看着他,笑了笑。
「对你来说,也许我真的太过天真了。」她叹了口气,移开视线,回忆的说道。
「十七岁的时候,我曾迷恋过一个男人。好巧,他也是美国人。为了他,我努力学习你们的语言,天真的以为这就是爱。他却告诉我,我永远会是他的小妹妹,然后他走了,我的心受伤了。唯一的领悟是──爱上一名自由的浪子,是最愚蠢的,所以我学会了将自己抽离。我不用真的去感受人们的爱恨嗔痴,我光用看的,用听的,用心去想,就能体会出他们的苦乐。那就足够让我将一切转化成文字,替他们圆梦。」
她笑得哀愁,摇头叹息。「而我呢……没有人替我圆我的梦想,我只好藉由创作,顺便替自己记录一些事,一些心里最真的感受。」
他只是默然地看着她,她突然变得愤怒和不满,小手紧握成拳。
「每次我有了什么感受,我的朋友都会说──哎呀──好棒,妳又可以写小说了。我痛恨这样的说法。我的生命不该只是为了承受痛苦,为了记忆而活。我应该是『创造』而不是『承受』,你明白吗?」
她朝他走来,在距离他一步前停下来,坚强而勇敢的宣示。
「MIKE,我为你而来,也为了我的心而来的。」
他瞅住她眼里的坚毅与光采,她勇敢而不惧怕的站直。
他在一个叹息间,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
他的吻强烈的如狂风暴雨,又急又深的吻着她。
他们的双唇碰触到彼此的那一刻,所有的防线都溃散了。
她闭上眼细细体会他带给她的一切,然后学习付出她的一切。
他低吼出欲望和思念,抱起她快步走向大床。
他抱着她坠落,急迫的拉扯着彼此的衣物,紧紧将她压在身下。
他的吻,他的手,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呼唤她。
她的心狂跳不已,喘息悸动的沉陷在他激起的狂浪中。
「MIKE……」
他快速地脱去两人的衣服,在她的低呜哀求下,他带领着她,教会了她,男女间最神秘又最愉快的一切。
他们十指交缠着彼此,无私的奉献出彼此的一切。
☆ ☆ ☆
「双鱼座,工作运势──面试前要把形象弄好,别染发……嗯──」方伶用手圈了自己一绺发丝拉到眼前,眼珠子转向那发看了一眼,苦恼的开口,「可是我很早以前就染了耶,怎么办?」
突然,她一扫烦恼,笑亮了星眸,看开的道:「还好我不用面试!嘿嘿……」她又趴回原来的姿势,念着报纸上所刊的星座运势。
MIKE斜躺在她的面前,左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两腿在床边半空中交迭,绿眸带笑炽热地凝视着她可爱的模样。
她趴在床尾,两手肘撑高自己的上半身,两腿在半空中举高晃呀晃的,朗声念着报纸的内容。
他看着她,心里有一种平凡的满足感,踏实而温暖。
这六天来,他们度过了如同小夫妻般的幸福生活。
每天,他在她甜蜜的早安吻后,出门去基地工作;回家时,等着他的是丰盛的晚餐。
偶尔,他们会一同出门上超市、逛街、散步。
买东西时,店员看她是东方面孔常会拉着她叽哩呱啦的推销东西,她听不懂日文,有时一慌就拉着偷笑的他直喊救命,等他开口替她解危。店员们对他们的组合都感到惊讶。
她是个适应力极强的女孩。很能入境随俗,自得其乐的过生活。个性活泼大方,很容易与人打成一片,但有时又脆弱敏感得令他心疼爱怜。
知道了愈多面的她,他的心就愈放不开了。
「哈哈──巨蟹座。」她笑瞇了眼,甜甜的看着他。
他最爱这样的她,凑上前吻住她的笑,又退回来笑看着她。
「上面写什么?」他的生日在六月二十五日,而她则是三月十四日。
「嗯……爱情运──感情像储蓄,你存多少美好回忆在情人脑中,她就有多爱你!呼呼──」
她朝他爬过来,他笑着半躺着抱住她,她低下头啵啵亲了他两口,得意地宣告道:「美好的回忆!嘻──」
她要爬回去,他不放手,圈抱着她,让她靠躺在他身上,伸手替她拿过报纸。他的手拨滑着她额上的发,听着她继续念下去。
「今晚你的家将会像举行派对般的热闹无比。为了你的睡眠着想,要主动请闲杂人等离开哦。嗯──」
她坐起身,爬到床尾下了床,就朝门外走。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用主人下令,我先走一步,省得丢脸。」
「喂喂喂──」他撑起身,快手快脚的在床尾抓到她,将她拦腰抓回怀中,摇头笑道,「妳哪里也不准去!妳只能在这……」
他翻身将她压住,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衣襬下游移。
「唔……」他张大嘴含住她的小口,手掌窜入衣内贴着她柔滑的小腹。
她嘴角是甜蜜的笑,小手圈抱住他的头,弓起了右脚。他将她抱高贴紧他,温柔又激情的吻她。
他的吻向下滑动,吸吮她的喉间,锁骨,衣领下的酥胸,然后来到了她的肚子,他推开了她衣服的下襬。
突然,他对着她的肚子呼气吹拂。
「噗──哇哈哈──」
她被他逗得又痒又麻,害她抱着肚子翻滚大笑。
「呵呵呵──」他抱住她,将她压住。
她趴在床上大笑,他压在她背上,两手到处搔她的痒,她一直挣扎扭动的大笑哀求,他则因为她的动作而摩擦到他最脆弱又最强壮的阳刚。
「哦──」他甜蜜而痛苦的低吼。
她停止了笑,被他迅速的坚挺撞击而轻颤着身。
「啊──」
她想爬离他身下,却让他有了机会扯开她裙下的小裤子,下一秒,她就在他激情狂野的掠夺下,颤抖娇喘。
「MIKE──啊──啊──」
六天来,她被他教的极好。他是个强壮而热情的情人,也是个最好的老师。在他的带领下,她也有了可以与他欲望相抗衡的热情。
「嗯呵──JOEY──哦──」
他们是最契合的一对。热情在瞬间爆炸,燃沸了四周的空气。每一次的撞击滋味都令他狂野兴奋,冲刺出最美妙的气味。
他们攀爬到极乐的顶端,同时泄出狂喜的汁液,再同时坠落,飘回地面人间。
迷人的气味久久不散的包围着得到满足的爱侣。
她在他颈窝间娇喘着,他则满足的不想移动,嘴角充满得意与骄傲的狂妄笑容。
许久之后,就在他以为她已累得睡着时,他放松的跟着她沉入梦里,她这时却伸出顽皮的小手,扯了一下他的手毛。
他睁开一眼看她,她笑得像个孩子。
「会不会痛?」
「不会。」他闭上眼,有些无奈地笑了。
「那这样呢?」她拉扯一根他的手毛。
「还好。」他的笑声更大了,根本不想睁开眼。
「那这样呢?」她更使力的扯着那根手毛。
「嗯……」他自喉间咕哝一声,眉头皱也不皱的仍旧笑着。
「那……这样呢?」她用力扯掉那根手毛。
他终于睁开眼,笑望着她,不解地问:
「妳在干嘛?」
她揉揉被她扯痛的地方,吐着小舌尖,笑着枕回他的臂弯里,他宠溺的笑着,将她抱紧一些。
「我有话跟你说耶,MIKE?」
「嗯?」他不想张开眼了,等了一下她都没下文,只好开口低问:「什么?」
她突然凑向他的耳朵,小声而快速的含糊带过。
「我爱你。」
她快速退开,闭紧眼不敢看他的偷笑着。
他却倏地清醒,略撑起自己,瞪大眼的看着她。
「JOEY?」他没听错吧?他屏息地等着。
「我要睡了。」
她胆怯的转身,做个缩头乌龟,内心其实狂跳不已。
「JOEY!?」
他不让她睡,将她翻回来,眉头打了死结,严肃的瞅着她。
她睁开眼,惊呼了一声,摊开小手手指,遮住他的绿眸。
他拉下那小手,压俯在她上头,屏气凝神的唤她:
「JOEY,妳刚才说……」
「好话不能说第二遍的!」
她睁开眼,拉着被子遮着自己,无赖的想带过话题。
她不敢再说了。
因为她知道,「爱」这个字在他们之间是个禁忌。
一旦说出口,就可能要有失去的准备。
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大致猜测到他的想法了。
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她待在东京的日子不多了。
可是他却避而不谈,只是享受着现在的甜蜜生活。
她害怕不安,却不敢多作奢求,只是常常在一个人独处时努力的说服自己,这样就够了。
大不了,这次回台北,她再狠狠的哭他三个月。
一百天的煎熬,她都可以撑过来了,再多个九十天,她也无所谓了。
「JOEY!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