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他多少明白为何松平忠辉会如此眷恋著她。
并不是只因她的美貌,而是她有一种很特殊的气息——
胆小却又坚强;纯真却又诱人;天真却又敏感;她融合了所有反差的特质,但又融合得完美而独特。
世上有太多的血腥和争夺,但这样的暴戾在同上她的大眼睛之後,竟奇异地缓和安祥。
松平忠辉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想到这,他突然嫉妒起松平忠辉,他看得出来松平雪是爱著松平忠辉的,她的内心对身分的残酷有著恐慌却又能因为爱他,而全心地奉献。
愤怒、嫉妒涌出身体,阿部惊羽叹出长气,他缓缓站起来,看见松平雪颤了一下,他举步朝她接近,她飘忽的大眼里有著更多的恐慌,他来到她脚前,慢慢蹲下身,他又闻到那股淡淡的樱花香,这让他忍不住多嗅了几口。
松平雪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抱住自己的手抓握得更紧。她没忘记那天他想吻她的举动,她不要让除了松平忠辉之外的男人碰她,她无法忍受。
阿部惊羽抓住她的手,听见她抽气一声,她怕他也厌恶他的抚触,这让他的心因此被刺痛而变得残忍。
「呵——你在紧张什麽?」
松平雪僵直身子,眼神盯向远处,咬著唇忍住了想尖叫的冲动。
阿部惊羽笑了笑,有丝愤怒,他强迫地拉著她站起来,他将她压靠向墙,见她突然皱了下眉!两手抱住腹部。
他低头看著那孕育著松平忠辉子嗣的肚子,眼里有嗜血的残忍目光,他的手摸上那圆滚微硬的肚子。
她伸手想拍掉他的手,却反被他握住,他交握两人的手抚摸她的肚子。
她虽然害怕,但也有著更多被触犯的愤怒。
「放、放开!」
阿部惊羽抬眼与她的对上,故意朝她逼近,以他的气息胁迫她。
「呵呵呵,这麽坚贞啊?」他倾下身在她发丝间嗅闻她淡淡的发香,「松平忠辉就快来了吧?可他就要消失了,而你……将属於我,完整的!」
她燃起愤怒的眼神直勾勾瞪向他,他凑上前邪气地吸闻她的馨香,她眼里有更多的轻蔑。
「那是不可能的。」
「哦?哪个不可能,是松平忠辉会消失,抑或是你属於我的事?」他语气淡然嘲讽,眼里的冷酷残暴却明显射出。
「都不可能!」她勇敢地直视他,坚定地开口。
他的手快速地箝住她的下巴,将她抬起,两人近得几乎贴上,他嘴角勾起笑却说出残忍的话。
「会的!松平藩虽然势力庞大,却多而不精。阿部藩里个个是流放之人所组成的藩口。我们敢做所有人不敢的,我誓言得到的,也必将拥有。为了你,我会亲手杀了松平忠辉;为了你,我会用尽一兵一卒铲除他所拥有的一切;为了你,即使有这杂种的存在,我也不在乎。」他压下强大的怒气,将自己埋进她发间吸吐,「你只尝过他带给你的滋味,是吗?我会让你忘了他的。」
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吻住她,残忍而急切。
她则保护自己的采取自卫攻击,她用力咬住他的唇。
他惊讶地退开,嘴角流著血丝,他微笑嗜血地伸出舌将血舔去,伸手拭去残血,眼神邪魅地盯著她,
「这麽激烈?我喜欢在床上激烈的女人,我开始期待我们的第一次了。」
他转身朗声大笑,扬长而去。她慢慢蹲下瘫软的身子,两手愤慨而用力地擦去唇上的痕迹,可是那恶心的感觉却一直存在著。承受不了体内的恐惧,她抱著自己,埋在腿间哭了起来。
「上总介……呜……救我……呜——救我……」
她哭了一会,突然左手又被人捉住,她尖叫挣扎起来,泪眼迷蒙,甩手踢脚的哭吼。
「不要碰我!不——」
「雪、雪。」松平忠辉蹲跪在她眼前,她终於听见他的呼唤,她停下了挣扎,睁开泪汪汪的大眼,一见到他,便扑进他怀里大哭。
他紧紧拥往怀中的宝贝,眼里全是愤怒和心痛。为了她所承受的担心受怕,他更用力抱紧颤抖的她,用吻抚去她的不安,但当吻来到她唇上时,她痛苦的躲开,他不让她逃,双手捧住她的脸,爱怜地轻轻吻住她的双唇。
他的唇是那麽地纯净,那麽的爱恋膜拜她柔软的红唇,洗去她所有的恐惧,唤醒她内心的爱恋,只为他而绽放著。
他结束了这一吻,眼里是满溢的怜爱,唇间是柔情的微笑。
她看痴了,颤颤开口:
「上总——」
他一指轻放在她唇上,又轻又柔地说:「嘘——我知道,你别怕。」
她又冲进他怀里,他的吻点上她的发,大手坚定地安抚著她。
「害你受苦了,对不起,爱。」他推开她,擦去她滴落的泪水轻声而正色地说:「今晚——爱,今晚我们将有所行动,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别怕,好吗?」
「嗯。」她的大眼里是恐惧和故作的勇敢。
他心怜地抱住她,轻轻叹气。
「我一定会将你平安救出去的,我们还要成亲,一辈子厮守在一起,嗯?」
「嗯。」她笑了,笑中有泪。
「今晚。」他凝视著她,再次叮嘱她,轻柔呢喃。
「今晚。」她柔声回应。
他拥紧她,轻声说著细节,她一直勇敢地听著,他会用吻赞赏她的坚强。
两人就这麽拥著,直到外头守备的人员打来暗号,他才离去。
短暂的分离,换来长久的相守。
她勇敢地等待著。
***
深夜。
阿部藩里灯火通明,到处是厮杀的残忍画面,可怕的叫嚣和金属的碰撞大声回响著,不远处,火药的爆炸声更是震耳欲聋,到处漫传著厮杀的吼叫。
松平雪被松平忠辉紧紧抓握著手,她身後是松平藩的武士,她的四周全是血腥的杀戮声,她身上多处沾染鲜曲,血的腥膻昧让她呕心欲吐,但她不敢吐出来,只怕让松平忠辉分心。
松平忠辉砍倒了四名阿部藩武士,拦腰拥著松平雪一路杀出血路,奔向他手下等待他的交会点。
他突然回身对著背後的武士大吼著。
「滨崎——快甩开他们!」
滨崎回吼一句,「嗨——」身形巨壮的他,高举手中的长刀,勇敢杀敌。
「纳命来——」他带领四名武士冲上前,将身後的敌人解决。
松平忠辉抓著小雪快步朝远方的高墙奔去,松平雪的胸膛快因窒息的热气而炸开,但仍勇敢咬牙忍著不哭。
松平忠辉又抵刀杀遇三名阿部藩人,松平雪则努力保护著自己。
在她的西侧突然杀出一道黑影,她惊讶地发现小仓霞一身黑装,手执长刀快手杀敌,她一闪一现令人措手不及,刀刀致命。
她的表情完全不似平日的小仓霞。
「快,小雪!」
松平忠辉催促著她,她一回头,他便将她抱住,然後他们一同飞上高墙。
这是忍者术的基本技术。
他们一跃上高墙,两人蹲在墙上,墙外是等待支援已久的松平藩武士,松平忠辉朝下大吼。
「小笠原——接住她——」
「嗨——」小笠原勇之助在高墙外,准备好动作。
松平忠辉见小雪脸上血色尽失,他心疼的深情吻住她的唇,爱怜地催促她。
「乖,先下去等我,小笠原会照顾你的。」
「可是你——」她不肯松手。
「乖,别跟我争辩,照我的话做,快点!」他抱著她又吻了一次,「我爱你,雪,很爱很爱你。」
语罢,他便放手让她坠下,亲眼看见小笠原稳稳接住雪。
她却在此时哭吼出誓言。
「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听到没有!不然、不然我就嫁给小笠原大哥!」
小笠原勇之助抱著她的手差点滑掉,她这是激将法吗!?
「你这女人,想都别想!」
这招果然奏效,松平忠辉恶狠狠地瞪著她,愤怒大吼,重回战场与同袍杀敌,但仍听见他愤怒的大吼。
「可恶——罗嗦——全部去死——」
松平雪在墙外听著墙内不断传来的厮杀声,紧张地全身出汗。
小笠原挥手向下属下著进示,他则拉著松平雪到掩护地等待。
一等他们安全时,小笠原勇之助叹气吐出抱怨。
「喽——你这是想害将军还是害我!?」
她眼里全是恐惧和哀戚,这让他根本骂不下去,只能蹲在她身旁,给她安慰。
「别担心,将军会没事的。」
「嗯。」她点头,忍住不哭,两手抱著腹部,坚强而勇敢。
高墙之内。
厮杀的战火仍旧蔓延著。
松平忠辉和阿部惊羽两大龙头终於在战场上正面交战。
他们两人分站两头,各持一把长刀,眼神冷冽地盯著对方。
两人都知道,这场战斗不只是藩与藩之间的争夺,也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争。
阿部惊羽盯住敌方,他知道松平雪已被松平忠辉救出城外,但他会夺回来的。
他嘴角扬起一抹邪冷的笑容,眼里全是冷寒的愤懑。
「伟大的松平藩主将军好久不见了,不过,为了抢夺一名女子费尽如此的心力,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