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川雷武一副毫无兴趣的表情,可是她的笑颜让他心软,最后接过她剥来的一小角,慢慢地将它放入口中。
奶油的香味迅速在他嘴里散开,一股暖意也捅上心头。他有些讶异,只是甜食而已,为什么感觉这么奇妙?
“好吃吧?”
见他吃下去,她笑得更开心了!
“说真的,这是我到山上后,第一次看著你亲口吃下我做的东西喔!”她记得跟他相处的每一刻,也很宝贝地将这些事珍藏在心中。
闻言,他愣了愣。
“这有什么好值得开心的?”感受到一股感动涌上心头,夙川雷武有些慌乱地斥道。
“当然开心啊!”她又剥了一块泡芙,像是迷恋上喂他的感觉,“这证明你多少也认同了我嘛!再说,你的工作压力大,甜的东西有助纡解压力,你应该多吃一点,省得一张脸老是像地下道里的水沟一样臭。”
登时,他皱起了脸,但不发一语。
“对了,上次的事怎样?”房依香往门外一指,“我刚才进门的时候,没有发现你的假女友耶!”
“这件事你别管!”
论及公事,他马上板起脸,“还有,只此一次,你明天开始不准下山,直到这件案子结束。”
“咦?”
她笑了笑,“你这么有自信案子可以很快就破吗?否则我这辈子都得待在山上罗!”
他哼了声,将视线移向窗外。他当然有自信,埋伏了数日,他已可以掌控主嫌的活动范围,就只差一步了。
而那一步,也决定了她留在他身边的日子不多了……每次想到这里,他就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如何?什么时候要捉犯人啊?”她做出一个超人的姿势说:“别看我人小,我可是很厉害的。”
“你别再干涉这件事了!”
夙川雷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逼向门边,低吼著命令道。
房依香被他突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他的眼中,她看见了自己的身影,还有他饱尝煎熬的痛苦,她登时屈服了。
“好、好吧!我回去就是了。”
她感觉到他的为难,遂妥协了。“我会在家里等你,等解决这件事之后,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我还是会等你接受我……好吗?”
他背对著她,不给她任何承诺。听到门轻轻掩上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那扇门一样,再次被关了起来……
第十章
走出警署,房依香若有所思地轻叹了声,此刻她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忐忑不安。
走出街口,她的脚步没有停留,因为从山下回到山上,必须花费一个小时的车程,不想浪费时间的她伸手招来一辆计程车,坐了上去。
一上车,她警觉地发现车内不对劲,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驾驶座旁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正用枪指著她。
惊见他脸上的疤痕,房依香立刻认出他就是那个刺了她一刀的男人。
“好久不见。”
“你……”她惊愕她看著他手中的枪。
“开车!”男子语气森冷地命令司机,双眼仍盯著她不放。
她敛起眉,继而稳住自己的呼吸,瞪著他问:“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他露出白森森的牙,冷笑道:“我说过我要报仇,你是夙川雷武的女人,你你来威胁他是最好用不过了。”
“威胁?”她猛地摇头,脑中唯一想到的事,就是不能让夙川雷武再为她担心,否则她将永远无法得到他的心。
“你最好别乱动!”他抓起手中的电话,迅速地拨了一个号码。
房依香想起身,但立刻被枪抵得更近,她只好退回椅背,“你……你误会了,我不是他的女人,我只是他的看护。”
“看护?”男子嗤笑一声,鄙夷地睨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她,只是对著电话道:“叫你们伟大的夙川署长来听!告诉他,他的宝贝‘看护’在我──白鬼手里。”
说完,白鬼得意洋洋地看著房依香。
“如何?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她的脸色一僵,不知该为自己的弄巧成拙做何反应,直到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夙川雷武的声音,她心中立刻有了决定。
她不能让夙川雷武相信她在白鬼手里,她曾经允诺他会照顾自己,就一定要做到。
(喂!)夙川雷武的声音带著质疑,从同事手中接过电话的同时,也立即开始进行电话追踪。
听不到回应的时间里,夙川雷武的脑中闪过千百个可能。他并不认为这通电话是恶作剧,因为除了医院的院长及副院长,还有闇鹰流里的人外,她的身份已经完全被封锁了。
所以白鬼不可能知道她是个看护,除非她真的在他手里。
“你好,夙川署长。”白鬼不慌不忙地对著电话打了声招呼。
对他而言,现在房依香就是他的王牌,有了这张王牌,他自然是胜券在握,什么都不用怕。
(是你!)夙川雷武拧起眉,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眼见仪器已快要追踪出白鬼的位置,他立即明白白鬼并不在乎被查出行踪。
“我说过我会找你算这笔账!今天晚上我会再打电话给你,你将上次扣留的白粉带来给我,否则你就等著收这个女人的尸体吧!”
(女人?)夙川雷武反问:(哪个女人?)
“耶!你不知道吗?”白鬼怪叫了一声,“就是那位头发长短不齐的看护小姐嘛!”
(你──)夙川雷武心一紧,寒声道:(我不相信她在你手中。)
“不相信?”白鬼将电话凑近了房依香,可是她却紧紧地咬著下唇,不肯开口。
她的举动惹恼了他,他不由分说地伸手朝她腰部一扫,威吓道:“你再不说话,我会在你上次的伤口上多刺一刀?”.她想也没想地偏过头,仿若早已视死如归。
她的态度激怒了白鬼,白鬼将枪上了膛,并扣下扳机。
(依香──)夙川雷武愤怒的吼叫声震撼了整个警署,而紧揪的心也让他痛不欲生。
白鬼满意地听著夙川雷武的声音,并开心地看著房依香忍痛紧咬著唇的模样,就像是在欣赏一出精彩的连续剧。
“看来我的判断还是没有错。”白鬼讽刺著夙川雷武百密一疏的部署,笑道:“她终究还是你的女人。”
(你应该知道威胁我的下场。)夙川雷武咬牙切齿地道。他一向不会被威胁,也不接受威胁。
“可以呀!”白鬼有恃无恐地道:“那么,你就等著替你的女人收尸,我会告诉你地方的。”
(你!)夙川雷武凝视著电脑锁定的位置,立即做了个手势暗示手下准备出击。
他的心如刀割,他听到了枪声,却始终没有听见房依香的声音,因此他无法确定她到底在不在白鬼手上。
如果在,那就表示她在忍,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在白鬼手上!
思及此,夙川雷武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为什么她可以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你想怎么样?)想起她可能在受苦,夙川雷武首次做了让步。
白鬼得逞似的一笑,计算著时间,提出了条件。
“你把我说的东西准备好,午夜我自会和你联络。”说完,他立即挂断了电话。
夙川雷武愤怒地摔掉电话。他从未如此无措,可是,他绝不会守株待兔。
他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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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港口,货柜林立,一个货柜的门被轻轻地推了开来,一个人鬼祟地探出头观望了下四周后,朝后方做了个手势。
接著,陆陆续续地出来了几个人,他们一边抽烟,一边小声地交谈,像是在等待什么。
房依香被关在其中一个货柜里,双眼紧张地四处观看著。
“什么嘛……”她忍不住摸著伤处思索,也许是白鬼认为将她关在这个只有一个出口的地方,就已经足够,所以并没有将她绑起来。
从门缝看去,她瞧见港口驶进了一艘小船,小船走下了三个人,一人拿著皮箱,其他两人则像护卫似的跟著。他们来到聚集了几个人的货柜前,白鬼则从货柜门内走了出来。
“阿狗,东西带来了吗?”
叫阿狗的男人拿著皮箱晃了下,“当然,那么你呢?怎么两手空空的?钱呢?”
白鬼将手中的烟往空中一抛,朝后方挥手,手下随即奉上另一只皮箱。
两人一齐打开皮箱,阿狗带来的是白粉,白鬼拿出来的则是一叠叠的美金。
白鬼抽出随身小刀,在完整的白粉袋上划了一刀;阿狗也将一叠叠的美金拿起来仔细检查。
“不错!”白鬼吸了几口白粉,兴奋地大笑道:“勉强可以称得上是高级品。”
“当然!”阿狗得意地应了声,忙不迭的将验收好的纸钞塞回皮箱中,另外两名护卫则是不敢轻忽地立於他身侧。
白鬼冷笑了声,把白粉收起来,然后嘲笑道:“阿狗,你几时变得这么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