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耸耸肩,一副「妳奈我何」的模样。
安楚楚看得有些愕然。
因为,自从第一次上他的课到现在,她还是首次见到他如此俏皮的神态:虽然原因是这么可恶,但她仍有些高兴她是第一个发现了他另一面的人。
随即,安楚楚又在心中斥责自己,怎可有此想法呢?
他可是威胁要当掉她,害她白白浪费一年的人呀!
「你是个教授,你不该开学生玩笑。」安楚楚正经八百地说。
他双眉一挑。
「妳觉得我是在跟妳开玩笑?」
安楚楚没有回答,因为她发觉,如果再继续待在这里和他说话,那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因此,安楚楚学了他刚刚的模样--耸耸肩,然后一副无所谓的口吻道:「随你吧!」
语毕,她便彷佛目中无人似的转身离去。
对于她这样的行为,吴锡阳愣了一秒,不过,他并没叫住她,祇是在他毫无表情的面孔上让人无法猜测得到他此刻是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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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邱玉宛马上像支火箭般的冲到安楚楚身旁。
她一脸好奇,急急地问:「怎么样?吴教授跟妳说了什么?」
安楚楚睨了她一眼。
「还能说什么?不就和妳想的一样嘛!别那副急于从我身上挖到什么新消息的表情,他还是一样,那么地令人讨厌!」
「喂!妳可别胡说!」邱玉宛连忙反驳道:「他一点都不讨厌,他祇不过像个榴槤,虽然臭得要命,但是又补、又好吃呀!」
安楚楚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咳!
「妳……妳居然把他比喻成『榴槤』?」安楚楚一边点头、一边猛笑道。「好……好,真有妳的!不愧是『邱玉宛』啊!如果把这句话传出去,包准妳马上红透了整个校园!」
「有这么好笑吗?」邱玉宛有些受挫地盯着她。「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呢!」
安楚楚总算稍微自制了些。
「没有啦!妳真的比喻得很好,很适合他,真的!」
怕她不信,安楚楚还举起一只手佯作发誓状。
邱玉宛点点头,算是接受她的解释,或者该说「安慰」还来得恰当些。
「楚楚,妳真的没问题吧?」邱玉宛指的是吴锡阳找她的那件事。
安楚楚收起玩笑,也回复了一脸正径。
她叹了口气,有些茫然地回道:「我也不知道。」
「耶!妳到底为什么每个礼拜,一到了有他的课便请假呢?」
安楚楚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了决定--
「告诉妳应该无妨吧!我二姊不小心被子弹打中,本来是决定由我来照顾二姊直到康复的,但医生原本说要观察几天,结果却变成几个星期。我爸妈怕我耽误到功课,所以最后还是决定由大家轮流照顾;而姊姊们挑好她们有空档的时间之后,就祇剩星期二了,理所当然祇有由我来接喽!我也不是故意不上他的课嘛!祇是真的没办法呀!」最后一句,她说得好无辜。
邱玉宛听完,张成「O」形的嘴巴已大到不能再大了。
「我没听错吧?子弹?」
安楚楚点点头。
「没错,就是妳所想的东西。二姊的运气不好,被打中了。」直到现在,安楚楚仍没发现,安蓓蓓之所以没躲开那颗子弹,完全是因为她站在其身后的关系。
「我的天!怎么可能有这种事?」邱玉宛仍是一脸不信。
「喂,妳的表情好象是我在说谎呢!事实摆在眼前,报纸上也登了好大一篇,不信妳去看呀!」
邱玉宛紧紧盯住安楚楚,心想,既然连报纸都登出来了,就证明她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她又拍拍安楚楚的肩说:「我了解了,我会帮妳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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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请你们来,是想向你们报告一件事。」医生说道,面色有些沉重。
安明清夫妇屏着气,不敢呼吸。
「其实也不是什么挺严重的事啦!祇是教人有些不可思议罢了!」瞧见他们那副紧张的样子,医生好心地安抚道。
见他们没开口,医生祇好继续住下说:「经过两个礼拜的观察,我们已经证实令嫒怀孕了,可是由于她还是个处女,因此我们院方追探那位和令暧一同送进来的男子,经由精密的DNA检验报告,我们确定精子是属于那位叫『风允帆』的男子所有。」医生清清喉咙,切人正题又道:「因为令嫒还是个处女,完全没有过性经验,所以院方讨论过,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实行人工流产,避免伤害到子宫造成终生的遗憾,那么,呃……接下来就是家属你们的问题了。我想,你们应该和令嫒谈谈,当然还有那个叫『风允帆』的男子,要他仔细想想究竟要生下孩子或是拿掉它,虽然决定权在令嫒手上,不过,我想提醒的一点是--这是关系到令瑷一生的重大决定,我希望你们能够仔细、慎重地考虑。如果决定要生,我将会为令嫒负责她这段期间的健康直到顺利生产,至于要拿掉的话,五、六周时才是较恰当的时机,也就是一个月后再来拿,大致上就是这样。」
语毕,医生以询问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然而,他们已经完全地呆愣住了!
「安先生?安太大?」
他们猛地回神,喃了句:「这怎么可能呢?」
「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却是个事实。」医生回答。
「那男人的精子怎么会跑到我们家蓓蓓身上呢?」于惠如一脸迷惑又气愤地问。
「我们相信那颗子弹是媒介。子弹穿过那个风允帆的生殖器时沾黏上了些许精液,接着又笔直地打中令嫒的输卵管;说真的,这种受精卵要结合的机率实在是微乎其微。我们除了以他们命中注定结这段缘分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之外,我也无法解释这种超乎常理所能理解的意外……」医生以一种难以理解的口吻说道。
「天啊!我要杀了他!」安明清最后咆哮出这么一句。
第三章
「这真是一件再荒谬不过的事了!」安蓓蓓听了父母以委婉的、保留的语气说完这件事后,她祇能愣愣地在脑海中拼凑出这一句话。
此刻,她整个思路已经完全混淆,以至于无法正常思考,必须靠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个讯息。
天啊!有个小东西正在她肚子里成长,而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小东西的父亲长得是圆是扁……她该怎么办?
她可不敢把自己比喻成圣母玛莉亚,这……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小蓓呀,妳打算怎么办?」安母小心地问。
「怎么办……」安蓓蓓一脸茫然。
要拿掉吗?
可是,这样太残忍了,她实在狠不下心!
她喜欢小孩子,非常非常地喜欢,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选择当幼儿园老师。
但,她可以生吗?
虽然现在的社会已如此开放了,然而未婚生子在道德伦理上,仍难免受到舆论的谴责。
没有人会花心思去探究前因后果的。
因为,人们祇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在没有「婚姻」这个名义下,她如果生下了孩子,那么,人们祇会当她是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而这将影响到整个安家的名誉,还有孩子的未来。
不!她不能这么自私,她不可以这样做!
蓦地,她脑际闪过一个念头--
首先,也许她该见见那个所谓的肇事者--叫「风允帆」的男人。
风允帆!
好斯文的名字,很难把它和枪械联想在一起,不知他是否人如其名。
主意一定,安蓓蓓抬起头对母亲问道:「你们说那个男人也在这家医院里吗?」
「是啊!怎么?」于惠如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想见见他。」
「见他做什么?」安明清和于惠如同时问道。
「这样我才能决定是要拿掉孩子或是嫁给他,为他生下他的孩子啊!」安蓓蓓说得笃定,瞧不出一丝丝平常她那内向、腼;的味道。
安明清和于惠如不禁在心里暗暗担忧着。
也许,这样的冲击太大了,才让安蓓蓓迷失了本性吧!
唉!事到如今,他们也祇有照着她的话做了。
真不知老天为何要跟他们开这么大一个玩笑呀!
好好一个清白、美丽的女儿,居然得面对这种两难的抉择--天可怜见啊!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到了,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相信世上竟会有这种事吧!
「小蓓……妳确定吗?」安明清不怎么放心。
「爸爸,请安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安蓓蓓微笑着说,表情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坚定。
安明清点点头。「好吧!我们帮妳去找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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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允帆有些意外地盯着病床前的这对中年夫妇。
他确定自己应该不认识他们才对。
那他们为何会出现在他的病房内呢?
还是自己不小心连带地患了失忆症?
偏偏这会儿那个该死的申至桐不知跑哪去了,教他一个人如何应付这种尴尬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