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格非扭曲着脸,跺脚又捶胸,因为,她这一回可是满脸豆花,再度与她的偶像擦身而过。
突然她眼睛一亮,发现彼德森送来的那束玫瑰花。
“不要告诉我,这花是彼德森送你的。”格非用一种惊恐的眼光瞅着她。
“是又怎样?他这种花花公子送花给女人是很平常的事。”南荪情绪化地说,拿起那一束花打算扔进垃圾桶。
“不要啊!”格非冲过来,及时拦截住。
“你要?那送给你好了。”不知怎地,南荪心中暗自生起了无名火。
“要是送我的就好了!难道你不知道彼德森从不送花给女孩子的吗?尤其是白玫瑰,他说,那是准备送给他的梦中情人的。”格非歇斯底里地说。
南荪的心却开始波涛汹涌。他的梦、他的白玫瑰、还有他真诚的告白……难道都是真的?他是认真的?而她却残忍地把他撵出门。
“南荪,戒指找到了,还你。”格非将戒指递上前。
南荪无意识的将它重新套进手指里。
是啊!认不认真?残不残忍又如何?反正,她快结婚了,她不能随便让一个来台短暂停留的国际巨星毁了她所有的生活。
毕竟,他离她的世界太远了,而杨顶汉才是她可以依靠的一切。
在一个幽暗密闭的空间里,烟雾一片,其中还夹杂着浓郁的酒精味。
天已经亮了,人潮逐渐散去,这家放肆了一晚的PUB,也接近打烊时刻。
不过,在这家店里的一角,还有两位客人才刚叫了两杯酒喝,似乎还没有要离开的迹象,他们仿佛跟老板很熟,还不时地用流利的英文交谈着。
“你们慢慢聊,反正这会儿人都散了,不会被人认出来的。”老板笑着招呼一声,随即忙他的事去了。
“还好杰克张开了这间酒吧,否则,我不闷死才怪。”彼德森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长长吁了一口气,一脸黯然。“等女主角定案,片子就会正式开拍,到时候,你就没时间嫌闷了。”约翰陪他喝酒,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约翰,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你我想息影,你会怎样?”突然,彼德森转过头,神情严肃的问他。
“我会说,你疯了!近几年你的行情才刚大涨,谁换了你,一定会好好的大捞一票,怎么你跟钱有仇啊!”约翰揶揄地说。
“其实,这些年我赚的钱也够多了,而我付出的代价却是自由。”
“每个职业都有它的难处嘛!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约翰不经意将眼光瞄向酒吧的另一角落,盯着一位醉汉,指着说:“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很自由?就算喝死也没有人会上前干涉,但是,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不富有,而且一事无成,这种人比比皆是,但是,国际巨星却没几个啊!”
“你是在告诉我,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吗?”彼德森苦笑问。
“没错!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丽莎来台湾了,她是来拍广告片,当然,顺便来找她的旧情人。”她的旧情人就是彼德森,他们曾经在一起两年,而这段感情是彼德森所有绯闻里唯一公开承认的一次。
“丽莎?这么巧?我们倒是好久不见了。”那段感情还满甜美的,只不过,感情就是这样,一旦感觉没了,再勉强在一起,只会加深彼此的伤害罢了,他们虽然分手了,却变成好朋友,偶有往来。
“我有个想法,不如这段期间你多跟丽莎走在一起,反正你们的事大家也都知道,或许这一回还可以来个旧情复燃,让梅丽丝与史考特死心。”
彼德森没有答腔,他只是又喝了一杯威士忌,想起南荪对他讲的话。或许,他的梦真的只是他潜意识的一种投影罢了,否则,她怎么会拒绝他?
“嗝嗝!”那位醉汉不知何时颠着脚步走到吧台。
“你注意点,我先去上厕所。”约翰撂下这句话,便急急地离开了。
“喂!小玉吗?我是孟波啦!你为什么不出声?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我不过是一个月没洗澡而已,你也不必这么生气嘛!嗝!喂!你讲话啊!呜……”他跟话筒喂了半晌,最后,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着话筒哭了起来。
“喂!你还好吧?”彼德森本不想理他,但他就站在他的身旁,还把泪喷到他的身上。
“呜……她不爱我了!她把我甩了,她不跟我讲话啦!”“老兄,你根本没拨电话。”彼德森没好气地提醒他。“啊!真的?是我没拨电话?”孟波恍然地笑了,接着,他往自己口袋翻去,找了半天才抬起头,脸上挂着两条鼻涕,“嘿!老兄,你有没有铜板?借我打一下电话。”
彼德森掏出铜板递给他,又想到了他梦境里的情景,原来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嘛!
“小玉,你就原谅我嘛!你听我解释,我虽然没有洗澡,但是,我有去游泳啊!而且,还淋了几场雨。更何况现在政府不是要大家节约用水吗?我只是在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喂!你别气了嘛!什么?不原谅我?除非天下红雨?这……这太难了,换一个行不行?什么?谁?彼德森?你要他的亲笔签名照?这还不容易!只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彼德森是谁?跟那个痞子森有啥关系?”
虽然不会讲中文,但一听见自己的名字,彼德森不由得竖起耳朵听。
挂上电话,孟波哭丧着脸,对着一旁的彼德森发起牢骚。“真是可悲啊!想好好谈场恋爱,老天却不从人愿,怎样?我的英文还不烂吧?”
彼德森笑了笑,再斟了一杯酒递给他,对着他说:“来!失恋万岁!”
“你也失恋啦?”孟波干了杯,索性坐了下来,跟他抬起杠了。“是不是跟那个叫彼德森有关?”
“怎么说?”彼德森倒好奇了。
“你不知道吗?最近好多女孩子都迷上那号人物,开口闭口都是什么彼德森,哼!他是什么东西?我孟波哪里比不上他?老兄,你看!”孟波醉意醺醺地跳下椅子,做出许多“健美先生”的姿态,秀给彼德森看。
“嗯!很好,不比彼德森差。”彼德森掩着笑安慰地说。
“就是嘛!是小玉没眼光,她也没什么好襥的,要不是我嫌那个赵南荪不够骚,她才有机会让我追耶!”
“赵南荪?你认识她?”彼德森两眼亮了起来。
“当然!她就住在我家楼下。说实在的,她人长得还满漂亮的,就是保守得要命,又没什么情趣,我引诱过她好多次,但她根本搞不懂我在干嘛!不过,既然我跟小玉吹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回头去追她吧!”
“她不是要结婚了吗?”彼德森直觉地问。
“那又怎样?她交的那个男朋友也是草包一个,只要我孟波一出马,有哪个女人能不拜倒在我的芭乐裤管下——咦!你也认识南荪?哦!你也是她的病人?嘿!老兄,原来你也有病啊!”他噙着笑,诡谲的对着彼德森上下打量。
而彼德森不置可否,心思却飘到很远的地方——有南荪的地方。
孟波一打量,突然提高声调嚷着,“嘿!老兄,我觉得你好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哦,是吗?”彼德森也不做正面回答。
“还是我喝多了?嗝,算了,我该回去睡觉了。”他挥挥手,摇晃着身子打算离开。
“喂!等一等,这你拿去,或许你女朋友会因此而原谅你。”彼德森急忙抽出一条手帕,在上面签下他的大名。他当然不是真心想帮他,只是担心这小子会去骚扰他的南荪罢了。
他的南荪?!他突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惊讶。
“彼德森?嘿!老兄,你真聪明,这一招我怎么没想到?不如你再帮我多签一些,像布莱德彼特、方基墨、李察基尔……”
***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格非在穿衣镜前左顾右盼的哼着歌。
“格非,你穿好了没?”南荪扯着嗓子,从厨房那儿探出头来看。
“再一会儿啦!我觉得这件衣服太素了,不够醒目,还得再换另一套看看。月亮代表我的心……”格非哼着哼着,随即脱下蓝色洋装,再从衣橱里挑了一件鲜红色的大礼服,再加上一条黑色薄纱披肩。
“郎、格、非,你再不出来,我就要翻脸了。”
“好啦!你看,这样子好看吗?”格非喜滋滋的出现,当场把南荪吓了一跳。
“拜托!只不过要你去巷口帮我买一瓶米酒耶!”南荪当场翻了个白眼。
“谁知道会不会再遇见我的彼德森?我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格非理所当然地哼一声,便拿起米酒空瓶,扭着腰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