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她甩开他的手,冲下床开了灯,再把扔在地上的那张报纸递到他的眼前,怒声质问他,“你爱我?你就是这样来爱我?彼德森,你把我当什么?当傻瓜?当蠢蛋?可以凭你一句话就呼之即来、挥之却去?”
“我知道,再多的解释都于事无补,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的,我只是一时喝醉酒,不小心把她当成你,才会犯下这个大错。”他激动的解释。
“把她当成我?你以为这种理由就能让我相信?彼德森,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谁不知道你跟丽莎是什么关系?而且,你跟她一起回意大利,不也同样没告诉我?你分明是存心欺瞒我。”她愈说愈激动。
“我真的不知道!我跟她的确是在机场才遇到的——我一直把她当朋友,才会对她失去防备,我跟她之间早就过去了。”
“过去?如果前天跟你上过床就算过去了,那我对你而言不就是上个世纪的事了。”她冷笑着别这脸,悄悄拂去不小心又流下的泪痕。
“南荪,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他哭丧着脸,欲上前抱住她,却被她闪过,她眼中的冰冷与决绝,令他心惊胆战。
“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她坚决地说。
彼德森愣住了好久好久,一股冷意自他的心底曼延开。“不!不要!南荪,想想我们是怎样相爱,不要这样对我!”他无法置信地摇着头说。
“我只想到你不论到哪里,都会有女人主动献上门来——”
“可是,我只爱你一个啊!”他不禁大吼。
“但,你也可以跟你不爱的人上床啊!然后再跟我说,你是因为酒喝多了,老把每一个跟你上床的女人当成我!彼德森,如果你爱我,就不要给我这样的羞辱!放了我,你要什么女人没有,求你放了我吧!”她流着泪,啜泣得频频颤抖。
“你真的想跟我分手?”他的心碎了,黯然地凝视着她的忧容。
她点点头,难过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你爱我吗?”他再问着。
“你有全世界女人的爱,我的爱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回答着。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约莫过了半晌才幽幽地说:“我知道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可是,我真的爱你,我对你的爱,绝对比你想象的还多,但我现在才发现,这并不够,因为你一直都在害怕,你一直对自己没有信心,你总是担心我会被其他女人抢走,所以你干脆先放手,你宁可懦弱地缩起来,保存你的尊严,也不愿意原谅我。”
“你胡说!你走,我不想再听了。”她捂起耳朵,拼命闪躲。
“我还要说,你根本就是个胆小鬼,你甚至不愿面对自己的选择,还有,你不够爱我,如果你爱我,你会骂我、气我、打我,但绝不会轻言分手。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但至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努力挽回你的机会啊!”他扳过她的身,满眼泪光地对她说。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凭我对你的爱,只不过,你从来都不愿相信我——”他看着她良久,最后颓丧地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怀表递给她,“这是姑姑要我交给你的。”
当大门关上,这时,她才放声大哭。???
彼德森回到饭店,一进门,便发现丽莎就坐在床上等他。
他愣了一下,什么话都不想说,沮丧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把脸埋进掌心。
“怎么了?哭丧着脸?”丽莎倒是一副很开心的模样,下床走近他。
“丽莎,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着回来,也不想知道。此时此刻,他心乱如麻,痛苦难当。“亲爱的,干嘛这样呢?不过是个普通的东方女人嘛!小家子气,又没见过什么世面,分手也好,省得以后麻烦事更多。”
“这是我的事,请你离开,我想安静一下。”他难得不顾情面地说。
丽莎不愿就此罢休,她好不容易设计破坏他们的感情,她得打铁趁热。她露出妩媚性感的笑容,站在他的面前,风情万种地解开她的衣衫,直到全身赤裸。
彼德森当然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他理都不想理她,径自闭起眼,仰头靠在沙发椅上。
“彼德森,前天晚上的缠绵让我回味无穷,我想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比我更适合你了。我爱你,今后就让我陪你吧!”她说着,随即跪在他的面前,不由分说地拉下他的拉链。
“不要!”彼德森猛地推开她,让她跌坐在地毯上。“丽莎,我已经不爱你了,前天,是我误把你当成南荪,对不起!我跟你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他决绝地对她说。
“为什么?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我长得不漂亮吗?我没她性感吗?我——”
“不是,你很漂亮也很性感,但是,我就是爱她!在我的心里,她是那么地独特,我深深为她着迷,这是一种情感,一种灵魂的渴求,跟外在条件无关!”
“不,不可能,我们曾经那么好过!你那时不也说很爱我?彼德森,是我错了,是我太不珍惜你,才会让你为我伤心。我发誓,只要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放弃一切,跟你回去过什么田园生活。”她抱着他的腿,哭喊着。“丽莎,你还没听懂吗?我们之间早就过去了,我不可能再回头爱你,因为我的爱已全部给南荪了。我爱她,就算她这一生都不原谅我,我还是爱她!”他斩钉截铁地说。
“不!不可以——”丽莎脸色发白,歇斯底里地喊:“你不可以爱她!全世界你只能爱我一个人,只有我才配得上你;不信你去问那些记者们,连他们都说我跟你做爱的姿势配合美得天衣无缝,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
“够了!丽莎,我跟你到此为止,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他心烦气躁地抓住她,想把她晃醒。
“不够,怎么会够?我为了你,丢下工作,跟你飞去意大利,在你最沮丧的时候留在你身边安慰你;在你想那个女人时,当她的替身满足你;我还想尽办法让那些记者可以拍到照片发出去,我为的是什么?就是要替你打发那个女人!我知道你这人心肠一向很软,一定怕她寻死觅活,你才会勉强跟她在一起。”她眼神恍惚,情绪激昂地说。
“什么?原来这都是你一手设计的?”他面露凶光地质问。
“没错!我为了你用尽心机。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哈哈哈……”她歇斯底里笑着。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你——”他倒抽一口气,直想甩她一耳光。
“我不要当你的朋友,我要当你的妻子,你彼德森的妻子!”说完她再度扑向他,想到用自己光裸的身躯挑起他的欲火。她疯狂地吻着他,双手不断地挑弄着他男性的雄风,她以为爱一个人这样就够了!
“滚!我不要再见到你!别逼我喊警卫来。”他用力推开她,发出前所未有的严厉,把她的衣服扔向她的脸,赶她出去。
“你以为赶我走,她就会要你吗?哈!我告诉你,别做梦了!那女人根本不懂爱情是什么,她不会原谅你的,因为她不敢原谅你,她怕你迟早会把她甩了。哈哈哈——”
她狂笑的离开,但,她的话却让彼德森痛上了心头。是的,南荪确实不够爱他,以前,他总认为只要他爱她就好了,但如今,他才明白,真爱是需要对等的,任何一方偏了,遇到暴风雨就会倾斜翻船。
他们的问题,就是她心底的懦弱,只要一走出甜蜜的两人世界,她便会让外面的蜚短流言给迷惑,她是爱他没错,但还不够。???
这天起,彼德森尽他最大的努力,重新去面对南荪的懦弱。他不断地打电话给她,每天一束白玫瑰送去她的诊所,他甚至还在深夜时分到她的楼下窗口站着,除了表达他的抱歉外,还要让她明白,他爱她究竟有多深。
“南荪,他已经在外面站了两个钟头了。”格非盯着窗外,担心地说。
“他爱站多久就站多久,关我什么事?”她嘴里虽这样说,但心里却很不舍。
她爱他爱得太辛苦,她不要再次承受那样的椎心之痛。“哎呀!下雨了耶!他全身都淋湿了。”格非嚷着。
南荪还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看得格非实在气不过,只好抽了把伞,冲到楼下。
不久她上来了,身后还跟着彼德森。他全身湿淋淋的,却一脸坚定无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