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荪什么话都没讲,只是一直看着他,觉得眼眶热热的。他毕竟是懂她的,温柔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拉起她的手,两人双双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
客厅一片黑,只有窗外的星光隐隐地透进来。他们面对面地坐着,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天地仿佛都沉静了。
她突然伸出手,解开自己身上睡衣的钮扣,在默默无语的静谧里,拉着他的手,伸进自己的睡衣里。她闭起眼,胸前的起伏是她唯一的心情,她害怕嫁给他,但是,这却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彼德森顺着她的意,温柔地抚着她细致的身躯,他一反下午时的激情,而是用一种千古难得的柔情,来抚慰她矛盾的心情。他知道她是爱他的,只不过,她对他没有信心,她对他这国际巨星的身份,一直都耿耿于怀。
“彼德森,我爱你!”她轻声地呻吟了一句,便双手勾上他的脖子,把他拉倒在沙发里。她伸出手,往他的睡衣里探去。
“宝贝,我爱你,可是,我们目前不能这样做。”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泼向南荪。
“嗯?”她望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我不要你是用歉疚的心来跟我做这件事。”
“为什么?你跟丽莎以前有这么挑剔吗?”
“因为我太在乎你了!我们之间不只有性而已,更重要的是爱。”
“可是,我爱你啊!”她激动的回复。
他的心意她懂,她沉默了好半晌,才说:“可是我睡不着,怎么办?”
“没问题!我有个好主意。”他神秘地笑了笑,开了灯,开始耍他的“武功”就是——按摩啦!
“哎哟!好、好舒服啊……”南荪整个人趴在沙发上,发出呻吟。
“铃……”电话铃响了,肯定又是格非,她每回打来,都不先算算台北跟意大利的时间差多久。
“喂!格非啊!我就知道是你,你知道我们这里现在几点吗?半夜两点耶!小姐,你有何贵干?啊——嗯……”南荪边享受按摩边说。“喂!你又在干嘛?每次打来,都是这种声音。”电话里的格非抗议着。
“嗯?什么?我在干嘛?我正在享受啊!嗯……往上一点……对!就这样,嗯、嗯……好舒服啊!”南荪享受地喊着。“赵……赵……南、荪,你好不要脸,你这淫妇!哇,我又流鼻血了!”
如果这是个卫星电话,那么南荪一定可以看见郎格非气炸的模样。枉她郎格非哈男人哈那么久,到头来却只能沦落到跟只无尾熊睡觉,而她那个乱无趣的室友南荪此刻却正在夜夜狂欢,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格非铁着脸,流着鼻血挂上电话,想一想,只得翻出林蒂蒂送她的一叠猛男写真,回房去欣赏了。唉!她还真是歹命哪!
***
隔天一早,彼德森就载着南荪往西山的方向去,他说,有个惊喜等着给她瞧。
“哇!好古典的教堂。”他带她来到了一间乡下小教堂,是栋巴洛克式的建筑,有圆柱形的柱子和五彩缤绘的彩纷玻璃,而那庄严的气氛,让南荪一看,整颗心都平静下来。
“这是我受洗的教堂,里头有一位玛德莲修女,她是我姑姑。”他牵着她的手下车,往教堂的门口边走边说。
“你姑姑?”她诧异地问着。
“她是在我五岁那一年出家的,她是生来侍奉主的,虽然,她曾经谈过恋爱,也论及婚嫁,但最后,她还是选择这一条路……听说,她的那位男朋友是个东方人,好像也是来自中国。”
“你问过她为何会选择当修女吗?是感情问题吗?”南荪很不解地问。
“应该不是,听我奶奶说,我姑姑跟那男友的感情很好,只不过,她一直觉得自己不适合留在婚姻里,那会让她失去奉献的机会,也对她的男友不公平。当她正式成为修女的那一天,她那位男友就跪倒在教堂前,哭得昏天暗地,而她只告诉他,她不是无情,而是把小爱化为大爱,将他们之间的爱情,用另一种方式发扬光大……”
他说着,一位慈蔼的修女正巧从教堂走出来,一看见他们,便笑着对他们挥手。
南荪直觉就猜着她便是玛德莲修女。果然,彼德森一见到她,便热情地抱住她,高兴得笑开了脸。
“嗨!欢迎你回家。孩子,别怕,他的爱,可以帮你化开心底的恐惧。”她看着南荪,说出这么突兀的一句话,让南荪的心震了一下。
“她有一点特异功能。”彼德森对南荪眨了眨眼笑说。“你也有啊!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正在想你呢!”玛德莲修女笑着回道。
“不如我在你这儿多住几天。”他玩笑地说。
“你明天就得离开!而这次一别,再相聚就不容易了。”突然,她有点严肃地望着他与她,眼光中有浓浓的依依不舍。
“不会的,我们还想多住些时候呢!”他摇着头说,随即与她介绍了南荪,然后一起绕到教堂外的花园,边参观边聊着。
“这教堂好美啊!虽然小但却雅致得很,要是能在这儿结婚多好!”南荪参观后,回到了教堂里,这才不禁惊叹地喃喃说道。
“那你愿意嫁给我了吗?”他突然拿出一个用藤蔓绕成的戒指,深情地问她。
望着他刚随手做成的花戒,眼眶泛红。
“你愿意吗?”他说。
“可是,我已经订婚了,我不配。”她懊恼地说。
“谁说你订婚了?你的手上并没有订婚戒指啊!”他牵起她的手,在神圣的教堂前,他吻了她,而那花戒,比钻戒更有光泽……
从教堂回来的路上,他与她都笑得灿烂无比,像是两个浸淫在幸福的新婚夫妻,他们谈着彼此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聊着对这世界的憧憬,交换着彼此对家庭、婚姻,与人生观上的各种话题。
“老实说,我是一个很没有事业心的女人,只要能过日子,我就觉得很满意了。不过,有人觉得我这样有点窝囊。”南荪耸耸肩说。
“每一个人都有他性格上的特质,每个人都不一样,又怎么能要求每一个人去达到一种社会价值标准?我倒认为你很真诚。”
“你这么褒奖我,算不算日行一善哪?”她话是这样讲,但心却暖呼呼的。
“不算!要这样才叫日行一善。”他难得露出贼贼的笑,倏地将她拦腰一抱,凑上自己的唇,就往她身上乱吻了起来,逗得她咯咯地笑。
“哇!不要啊!好痒啦!哈哈哈……”南荪边笑边闪着,两个人像孩子似的,就这么从院子玩进了屋里,还玩进了客厅沙发上。
“咳咳咳!”突然,几声沉重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的嬉闹,他们同时惊愕地转头看去,竟发现屋子里另一端站了一男一女,神色怪异地盯着他们瞧。
“约翰?丽莎?你们怎么来了?”彼德森坐了起来,神色显得有点不自然。
“我的大明星啊!你的专业素质到哪里去了?为了泡妞,你竟把正事都忘了。”约翰以极不屑的眼光瞄了南荪一眼,对着彼德森说。
“我跟你们介绍,她是赵南荪,我的未婚妻,刚刚我们在教堂订婚了。”彼德森深情地看着她,他要在他们的面前,突显出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订婚?!”丽莎一张脸突然僵硬,她朝南荪上下打量着,眼光中,有妒忌,还有浓浓的不以为然。
“你这小子,又在玩什么花样?我知道你这人向来没有拒绝女人的勇气,不过,你也别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给我搞出这条大新闻,要是被那些狗仔队逮到,你就吃不完兜着走。”约翰则是一脸的不相信。
南荪的心震了一下,她望着眼前的情景,顿时又觉得自己被摒除在他的世界外。是啊!他是个明星,他生活的地方永远都是她无法想象的,她的情绪不自觉地又低落了下来。“好啦!约翰,我这忙是帮到了,如果你还想后天抵达台湾的话,我们就得搭明早的飞机离开。”丽莎瞄了南荪一眼,再把性感的笑留给彼德森看。
“丽莎,你也要跟我们回台湾?”彼德森不解地望着她。
“她当然要回去!杰克张很欣赏她,特地在这支片子加了一个颇为吃重的角色,要请她试试看。你知道她演什么吗?就演你的旧情人,这一次你们演床戏时,一定特别的逼真自然,哈哈哈……”
约翰的笑与丽莎挑衅的眼光,顿时将南荪逼进墙角,她瑟缩地坐着,心里直觉得属于她的快乐时光就到此为止了。“相信我,别在乎外界一切的眼光与说法。”在就寝前,彼德森亲密地吻了她的额头,对她做心理建设。
南荪没说什么,因为,有些感觉是说不出来的,她只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最后她起床想去厨房倒些酒来喝,或许对睡眠有帮助。
“你这坏小孩,躲到这里来谈情说爱,怎样?那东方美女的床上功夫比我好吗?嗯……你好讨厌啊!哈哈哈……”就在她经过彼德森的房门口,她听见丽莎那充满挑逗的笑声自他的房里传了出来。她想逃,整个人却像钉牢似的,动弹不得,只能听任那笑声在她的脑海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