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跟你住。」贝安安无视他的怒气,仍是不怕死地说。
「为什么想跟我住?」雷煜十分不解。「孤男寡女的,你应该有点顾忌吧?」
「哦,我没有。你不会对我怎样的。」贝安安信心十足地说著。
「你哪来的信心啊?」雷煜吼道。
他看了看时间,开会已经来不及了,他不能再跟她耗下去。他下车绕到另一边的车门,打开後将贝安安拉了出来。
「什么事?」贝安安莫名地看著他。
「我没时间跟你扯了。」雷煜掏出三千元来。「这钱给你,应该够你回家才对。」
「我说过了……」
「我知道你说了什么。」雷煜边说边走回驾驶座,「但我已经不想再听了。再见了,不知名的小姐。」
贝安安还拿著钱怔住时,雷煜已扬长而去了。一会儿後,她才冒出几句诅咒:
「该死的家伙!」她气得猛跺脚。「居然敢扔下我一个人?」
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就直接杀到他家去,看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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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么会不见了?你给我解释清楚。」从公司赶过来探视女儿的贝德伦,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病床,原本该躺在床上的人儿却不见了,怎不教他震怒?
「我……真的不知道。」护士戒慎恐惧地站离他远一点,「我看贝小姐醒了,连忙去通知医生和您,谁知道一回来她就不见了……」
「爸,她大概是真的不知道,你就别怪她了。」一道柔柔软软的声音阻止贝德伦继续发飙。
「心心,你说安安会上哪去?」
贝德伦颓然地坐了下来。贝心心趁机暗示那护士出去,免遭怒火波及。
「我真搞不懂安安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会想去自杀?心心,你是姊姊,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贝心心摇摇头。她是可以概略猜到一些,但是不敢肯定,毕竟她并不知道详细情形。
「又吞安眠药又跳楼的,安安想死的心意是这么坚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贝德伦忧心地抹抹脸。「如果你们的妈还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该怎么处理。」
「爸,不要这样,是安安太不懂事了。」贝心心坐到他身边去。「不过既然安安能离开医院,应该表示她没什么大碍了吧。」
「可是她已经昏迷好几天,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为什么要离开呢?」贝德伦真是百思不解。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贝心心是很务实的人。「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安安。」
「是啊。」贝德伦振作起来。「安安身上没什么钱的,应该跑不远,你就委托徵信人员找吧。找到之後,好好地劝劝她,以後别那么傻了。」
「我知道。」贝心心点点头。
冷静地在脑海中过滤一番,想了想妹妹最可能去的地方,应该还是只有投靠那个男人最有可能。只希望那男人有点良心,别太冷酷地对待安安,否则安安也许又会想不开,
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爸爸关於那男人的事,她心中斟酌著。如果爸爸知道了,一定会冲去找那男人算帐,那安安的处境会更难堪,还是先找到安安再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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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雷煜开会时想著这个问题,开完会也想著这问题,甚至回家时也在想。
他正要打开大门时,熟悉的声音喊住了他。那是一整个下午在他脑海中响著的声音。
「是你!」对於她的出现,雷煜是欣喜多过於惊讶,不过他聪明地隐藏自己的情绪。
「是我。」贝安安从藏身的楼梯问走出来。
她已经在这儿等了半天了,要是以前的话,她早拿钥匙自己开门进去了,下过车祸後,钥匙当然也不见了,所以她只好窝在楼梯间等。
「你怎么会在这儿?」雷煜欣喜过後,脑袋又开始运作。「不,我该这么问,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儿?」
「我当然知道喽!」贝安安模糊地说,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的事情我不知道的很少。」
「怎么说?」
「先别说。」贝安安走到他身旁。「快开门啦!我想上厕所。」几乎一天没上厕所,她急得很,
看她那副窘样,雷煜连忙开了门。
「厕所在……」
他话尚未说完,贝安安已经一马当先冲向厕所去。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雷煜发现自己是对著一扇门在说话,只好回客厅的皮椅坐下。
原本他想到方才她那模样还觉得好笑,不过愈想愈奇怪,笑容也凝在嘴角。
「哦!舒服多了。」贝安安纡解过後,轻松地回到客厅里,坐在雷煜对面。
「要喝点什么吗?」雷煜若无其事地问。
「也好。」贝安安可不客气了。
「你自己去拿好了。」
「嗯。」贝安安毫不迟疑地往厨房走去。
果然!雷煜皱起眉头。她对他房子的格局摆设十分清楚,厨房和厕所的位置也都知道,怎么会这样?他很确信从未带她来过,怎么她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
「我不是早说过了吗?我对你的事一清二楚,」她轻松地坐回他对座。「葡萄汁?」
「谢谢。」雷煜在疑惑中接过他最喜欢喝的果汁。
「你有问题要问我,对不对?」
「是的。」雷煜往後靠在椅背上。「这次可不可以省掉一些废话,直接导入正题?」
「我并不认为自己在说废话啊。」贝安安也往後一靠,找到个舒服的位置。「好吧,有什么话要问尽管问好了,我会尽量回答你的。」
「那好。你是谁?」
「贝安安。」
「就这样?」
雷煜显然不满意她的答案。
「为什么你知道我这么多事情?」他质问。如果她说她连他的家人也认识,雷煜也会相信的,这女孩实在太诡异了。「别再说这些是家驹告诉你的,你我都知道那是谎话,他不可能说这些的。」
雷煜目前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和家驹的确是有某些关系,因为她知道家驹死讯时,那震惊和伤心的神情是装下了的。
「我说的话你会信吗?」贝安安小心地看著他。
「那得看是什么话了。」雷煜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但首先你得停止那些废话,我没那么多耐性。」
「好吧。」贝安安深吸口气。「雷煜,我是家驹。」
「你……玩笑开够了,该说点正经的了!」
「我说真的你反而不信。」贝安安苦笑道。
「今天早上,我亲眼见家驹入了上,现在你却跟我说你就是家驹,这不是很可笑吗?」
「如果我不是家驹,我怎么会知道你的事情?」贝安安反问。「冒充一个死人并没有任何好处啊。」
「既然知道没有好处,那就别再说这种蠢话了。」雷煜生气道。「我要听的是真话。」
「我说的是真的啊!你为何不信?」贝安安皱皱眉头。「你要怎么解释我所知道的事情?像你家地址还有你的喜好。」
「要知道这些并不是难事。」雷煜完全忽视心中那抹对她的亲切感。「随便调查一下便能知道了。」
「谁会那么无聊去调查你的事情?」
「那就得问问你了。」雷煜怀疑地盯著她。「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刻意接近我?」
「总不会是因为暗恋你吧?」贝安安没好气地说。
「你是吗?」这理由是可笑了点。
「你当我双性恋啊!」贝安安气愤道。「跟你说了我真是家驹嘛!」
「如果我不相信请原谅我。」雷煜摆明了不信。
「如果我能提出证据呢?」
「试试看。」
贝安安想了想,该怎么让雷煜相信呢?这家伙除非他亲眼所见,否则他绝对不肯相信的。
「其实你要骗我,还不如去骗文伯父、文伯母,也许他们在绝望之下会相信你的话也说不定,这绝对比你在这儿浪费时间好。」
言下之意是他绝不会相信她了。贝安安瞪向他,想著该如何使出撒手鐧。
「想出来了吗?」雷煜摆出一副讪笑的脸。「有什么证据可以说服我?」
「什么样的证据你才会信?」贝安安才不理会他的嘲讽,她一定要抹去他那得意的脸。
「这……」雷煜凝神想想,身家背景一调查就很容易知道,算不得什么证据,
那还是该由家驹身上来著手,说些家驹擅长的东西来难倒她好了。
「签个名给我看,签家驹的名字。」雷煜想了半天,终於决定出这个题目。
文家驹的签名一向龙飞凤舞,旁人学不来,更重要的是在签名之後,他会再加上专属於他自创的图案,不是他本人是画不出来的。
如果雷煜冀望的是贝安安知难而退的表情,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她反而眼神一亮。
「不愧是雷煜,马上就找到症结点,真厉害。」贝安安的笑容可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