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雷煜晈著牙假笑道:「如果我娶了你,就有了位最贴心的红粉知己,而我甚至不需要日夜操劳,就可以当现成的父亲,简直是捡了大便宜?」
「倒也可以这么说啦。」熟知雷煜的她,几乎可以猜知此刻的他大概要冒火了,连忙出言安抚。「不过大占便宜的人是我。和你结婚後,我就可以永远住在你家,不怕被你丢出门了。」
「那我呢?」雷煜眯起眼。「我在这场婚姻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呃……我想想。」贝安安心虚地低下头。
「想不出来是吧?」雷煜眼中突现诡异光芒。「其实要我娶你也行。」
「真的?」她惊喜地抬头。
「不过当我的老婆,就意谓著我们两人将有性关系,你可以接受吧?」他忍住笑说道。「我是没问题啦,毕竟你的外表会让正常的男人血脉贲张。不过你呢?你能接受我吗?我可不要过清心寡欲的生活哦。」
贝安安的脸随著他的话而一阵青一阵红。「别说了!」她忍不住打断他。「我会自己再想想的,你就别再说了。」她现在还无法想像这种事。
一直是主动的一方,现在突然情势逆转,还真让她有点无法接受,不行,她得再想想解决办法,或者等她心理调适好再说。
「受不了?!」雷煜露出笑容。「要出馊主意之前,想清楚你能不能接受再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知道了。」她嘟起了嘴。
说了半天,还是没讨论出一个好方法,贝安安摸著肚腹,一脸的茫然。不管怎样,她是怎么也不想去打眙,伤害到腹中的小眙儿。
这就是人家说的「母爱」吧。可是她严格说来也不算是孩子的妈,为何也有这种感觉呢?难道真是母子连心,抑或是这身体的原主人意识也支配了她?
贝安安只能确定一件事,原本的「他」已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她,连自己都无法适应,也几乎不能接受。以後,「文家驹」这个名词,再也不能和她画上等号了。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死呢?而且还死得这么不乾脆,又有一堆烂摊子等她收,她实在是够倒楣的了!
而雷煜,其实已经够麻烦他了,再厚颜提出这个要求,连她自己都觉得汗颜。雷煜会拒绝本属意料中事,而她也无话可说。
生命怎会如此奇妙?!
先是「他」莫名其妙的英年早逝,而後又无故的借尸还魂,现在肚子里居然又孕育了另一条小生命!不知道会是谁来投胎做她儿子,或者是女儿?不管是谁,只希望别是贝安安这个正主儿来访。
不知道贝安安是和谁孕育了这个孩子?
想到这时,她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雷煜吓了一跳。
「我也许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是谁?」雷煜神色复杂地问。
「连凯斯。」她一口咬定。
「你倒是对他念念不亡心嘛。」他有些不是滋味。
她的猜测不无道理,若按那日在饭店短兵相接的情形推断,这可能性十分大。
「那不是很好吗?你找到孩子的爸,两人正好可以组成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他咬牙说著。
这幅幸福的假想图令雷煜十分感冒。
「比较起来,我还是宁愿嫁给你。」贝安安没察觉出他暗潮汹涌的思绪。
「我深感荣幸。」他一点也不!
「我知道你怎么想。」她了然地看著他愤愤的表情。「不过我并不全然是为了图方便才想嫁给你。」
「我该表现得高兴些吗?」雷煜虚伪地笑了笑。
「你不知道在女人的眼中,你是最佳的金龟婿吗?」从以前她就知道雷煜俊帅有型,而最近是更清楚了,不只是她妈和伯母不停在她身边灌输这个理念,也是她自己亲身的体验。
「那又如何?」他才不屑理会那些肤浅的女人。「她们还不就是看上我的钱?」
「但我不会。」
这他知道。「你看上我什么?」他好奇问。
「你自己的优点自己还不清楚吗?」贝安安以少见的温柔说道。「体贴、细心,还有特强的保护欲,这不都是很好的特质吗?还有,」她补充道。「稳重又可靠,强烈的责任戚,这些都很迷人呢!」
「说的好像你迷上了我似的。」雷煜古铜色的肌肤有可疑的红潮。
「如果我够格的话,我甚至会爱上你呢。」只可惜她不是真正的女人,现在又怀了别人的孩子。
他并不介意她爱上他。雷煜本想这么说,却又住了口,这……太怪异了!
「我知道你很为难。」贝安安微微扯动嘴角。「放心好了,我不会再提那些异想天开的方法来为难你。」
「你究竟打算如何?」
「走-步算-步吧。」她茫然却又坚定地说:「总之,我不会打掉孩子的,这不是我的身体,我不该决定孩子的去留。」
何况,这个孩子在母亲企图自杀又跳楼的情形下,居然能平安地存活下来,这需要多大的力量,简直可说是奇迹了。冲著这分强劲的生命力,她就不能打掉他。
贝安安全身上下充满了光采,双手保护性的搁在腹上,就像个真正的母亲一般,雷煜不禁折服地看著她,一股怜惜涌将而上。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我也不会再说什么了。」他柔声道。「要开始当妈妈,就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以後可不能有一餐没一餐的吃了。」
「遵命!」她俏皮地举手行礼。「长宫。」
「既然叫我长官,可得事事听我的哦。」
「我一直都听你的啊。」贝安安娇俏地说。「你真的不想娶我吗?我会是个最听话的妻子哦。」
「你啊!」雷煜哭笑不得。「死性不改。」
第八章
「怎么是你?」贝心心嫌恶地问。
如果要她列出世上最讨厌的东西,那名列第一的一定是男人,尤其是像连凯斯那种自以为是的花花公子。
听到她的语气,连凯斯不禁猛皱眉。她的嫌恶是显而易见的,不过他也不见得喜欢她呀!
「你没兴趣听我说话是吧?」他不悦地问。
「总算有点自知之明。」贝心心讥讽道。
「是吗?」他冷笑著。「我还以为你急著知道安安的消息呢。」
在犹豫了两天後,他终於打了这通电话,没想到反遭人奚落一顿,也许他根本不该打的。不过一想到贝安安正和那男人快乐的双宿双栖,他又是一阵不甘。
「你知道了?」贝心心急忙追问。「安安去找你了是不是?」
「我遇到她了。」连凯斯沉沉地说。
「在哪遇到?」
「在一个宴会上,」他简略地述说一遍。
「是吗?」听完後,贝心心虽松了口气,但并没有愉悦的感觉,不过她还是不忘讥讽连凯斯一番。「这么看来,你的魅力退烧了嘛,安安居然没听你的话。」这在以前可是绝无仅有的事。
贝安安之於他,就像蜜蜂之於花,一向是蜜蜂主动去就花,而花儿只是被动的接纳,而且同时还容纳其他许许多多的狂蜂浪蝶。没想到现在,花儿已经不再吸引蜜蜂了。
他简直是自取其辱嘛!连凯斯十分後悔自己打了这通电话。「看来要指望你感激是很难了……」
「想都别想。」贝心心一阵抢白。「真正追究起来,你可是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还想指望我们感激,门都没有。」她冷笑道。「倒是你,要指望你认错看来是不可能了,一点廉耻都没有。」
「你……」连凯斯气结。「算了,好男不与女斗。」
「心虚了?」
回应贝心心的,是一声清脆的挂电话声。
挂上电话,贝心心的情绪没有想像中亢奋。找到贝安安她当然高兴,只是……为什么她身边又有另一个男人?
女人,难道一定得依附著男人,为爱情而生存吗?第一次的爱情,让安安伤痕累累,最後以自杀了结。她还能清楚地记得安安初尝爱情时那股甜蜜酣然的沉醉劲,也记得她自杀前那一段黯然消魂的落寞。
这种种情况,难道都没有给安安任何教训吗?人通常要经历过痛苦,才能把事情想清楚,只有心被狠狠地灼伤过,才能学会坚强。
但安安……
唉!她只是从一个男人身旁,逃到另一个男人身边。这样下去,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恶性循环罢了。女人,该走出自己的路。
所以,她致力于经营自己的天空,而安安却是赌上了命似的去追求爱情。
不知道这价雷煜是怎样的男人?安安这种菟丝花般的依附性格是改不了了,她只能祈祷安安能遇上个好男人,不再是连凯斯那类不甘寂寞的公子哥。
可是……雷煜,这名字好熟悉啊!贝心心凝神细想,终於想起了这号人物。
他不就是「启扬」实业的负责人吗?在企业界中,他的经营手腕是众所称赞的,连老爸都很欣赏,嚷著要介缙给她,但她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