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让他紧搂在臂湾里,呼吸几乎要停止。“我们不该一错再错。”
华德找着了她朱润欲滴的唇,舌尖很快地撬开贝齿,尽情地撩拨她。此刻的他如一头狂野猛兽,全心全意地只想掠夺和征服,她的抵抗根本是蜻蜓憾树,反而让他益发地情欲高涨。他将她抵在一株大树干上,令她动弹不得。
呵!袁子青亢奋得差点要尖叫出声。
她沉沦了,在他的诱引之下,情不自禁,难以自拔地随着他坠入罪恶的渊薮。
虚脱地俯卧在他汗水横流的身上,羞愤和极度的酣畅交互煎熬着她的心。
他捧着她的脸,贪恋地亲吻着她的眼脸、朱唇和粉颈。“雪兰他们恐怕就快找来了。”袁子青滑下他的身体,旋即又被他持回原位。
“你在怕什么?”他语调中透着不悦。
“怕人家发现我们的……我们居然做出这……天理难容的事情呀。”什么嘛,明知故问。
“我们女未婚男未娶,纯为两情相悦,为什么天理难容?”看样子他巳经快发火了。
“我才没有跟你两情相悦。”就算他勃然大怒,她觉得还是应该把立场表明,免得往后彼此纠缠不清。
“那么我们这算什么?”
“住手!”袁子青羞赧地逃开去,拉整衣裙,用手梳拢长发。“难道你以为我会胡里胡涂的爱上你?”
“不是胡里胡涂,是情不自禁。”他恶霸一样,欺到她面前,将她困圈在一方小天地里,那凶暴的眼神仿佛要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去。
“不要再过来。”袁子青觉得气快喘不过来。
“为什么不敢看着我?”她越是逃避不愿面对现实,他越是不肯轻易饶过。
“不是不敢,是——”一抬头,他的唇就凑上来,紧密地含住她的,又是一阵蚀心夺魂的撩拨。
“你是这世上最可耻的骗子,不但欺人,而且在欺。”
“你尽管羞辱吧,我是罪有应得。”何止是个骗子,她甚至不是个好女人。
“内疚?自责?所为何来?”华德简直要被她给气炸了。“在我们拥着彼此的身躯,共享辉煌的欢爱时,你不觉得快乐吗?不觉得那才是人生应该追求的至真至美吗?”
袁子青被他质问得胡涂了。“为什么一定要我爱你?在你同时拥有那么多女朋友的时候,你认为你值得我倾心相恋吗?”
“只要你开口,我可以让你成为我的惟一。”
哈!外国人的确比较会甜言蜜语。须知她袁子青可是见过世面的,随随便便,三言两语以想唬弄她?“谢谢你的‘好意’。”本姑娘心领了。
“不信?”
“什么理由我该相信你?”她要的只是一份平凡的,可以相偕白首的爱情,以他的倨傲风流,倜傥多情,他怎么给得起?
“会的,我会给你一个充分的理由。”后方传来喧闹的声响,想是雪兰他们已经从教堂里面出来。华德不再逼迫她,环臂强悍地圈住她的小蛮腰,搂着她并肩步出植物林。
☆ ☆ ☆
他二人的蓦地消失和乍然出现,无疑地给了众人最大的遐思。
夏绿蒂似乎很高兴,她这个在婚姻及情路上没什么长进的侄子,终于收服了袁子青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又颇不知好歹的东方女子。这一乐,她索性提议今天的午餐地点改到花房。
七八个佣仆收到指示,立即忙碌的展开准备工作。
前往花房途中,雪兰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袁子青的神色,碍于华德守在一旁,又不好意思开口问,真要急煞她这个好奇宝宝。
乔治则一路弯着背脊,小心陪侍着夏绿蒂,根本无暇理会他们。
今儿天候相当温暖,莽阔的天际碧云如洗,偶有低飞的鸟儿,唱着婉转轻柔的歌声。
花房离教堂不是太远,辗过三个矮灌木植起的弯道就到了。
哇!袁子青在心里低呼,从没一次见过这么多的兰花,几千株同时绽放。
“全是乔治买的,很美吧?”雪兰得意的说。
乔治不是穷翻了,怎么还有钱可以如此大力挥霍?
“我知道姑妈喜欢兰花,特地叫人从日本进口,昨天中午才送到的。”乔治本想向夏绿蒂邀功,怎知他姑妈非但没有大加赞赏,反而数落他过于奢侈。
雪兰见丈夫被浇了一大盆冷水,赶紧趋前希望能安慰他几句,乔治却毫不领情的转过脸去。
袁子青见状,一股无明火立时冲到脑门。要不是在他乡异地,要不是寄人篱下,她早就一个箭步跨向前,赏他个超级大锅贴。
“每对夫妻,自有他们的相处之道。”华德明白她内心的不满,但还是不免要私心的为自己的弟弟我借口。
“伪君子!”趁机架他一个拐子,袁子青愤怒地甩开他的臂膀,走到乔治左侧,低声的跟他说:“你最好对我同学客气一点,否则我就跟你姑妈说你在外头搞七拈三,害得雪兰怀不了孕。”她的恫吓果然很具威胁性,乔治当场讶异得两眼呆睁。
“你怎么……”知道的?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投给他一抹阴险的笑容,袁子青废话不再多说,径自晃到距离华德最远的一桌小圆桌坐下。这顿午餐,除了夏绿蒂,每个人都怀着重重的心事,面对丰盛佳肴,却食不知味。
“什么时侯你才要把那个小女孩娶回来当老婆?”
夏绿蒂世故的老眼盯着华德眉开眼笑地。
“直到她再也离不开我的时候。”华德夹起一只螫虾,优雅地拨食着。
“不要太有自信,我看得出来,那个女孩和别的女人不同,我担心你驯服不了她。”夏绿蒂今天的心情特别好,胃口也奇佳无比,女仆为她端来的餐点,样样都吃得精光。
“我不想驯服她,我只想全心全意的爱她。”华德认真的口吻,颇令夏绿蒂错愕。
“这可不像从前的你,好极了,我的小华德很快就要让我升格为姑婆了,哈哈哈,来,陪我喝一杯。”半满的威士忌,叫她一口气干掉了三分之二。
坐在左后方的乔治,见华德和夏绿蒂聊得那么愉快,心里乱不是滋味,端着瓷盘干脆一个人坐到湖边去。
“你那位番邦驸马,今天好像事事不顺心?”袁子青把雪兰拉过来跟自己坐。
“这阵子他像变了一个人,动不动就发脾气,真受不了他。”雪兰拨了拨盘里的食物,意兴阑珊地搁下刀叉,望向袁子青。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我不知道,但华德知道。”
“他?那你怎么不去问他?”袁子青心中一突,揣度着雪兰是不是已经察觉了什么。
“他不会告诉我的。”雪兰幽怨的说;“华德对我有成见。”
“什么成见?”
“他认为我是贪图詹肯斯家的财富,才像给乔治的。”
“是他亲口告诉你的?”华德虽然一副坏人样,但应该还不至于这么量窄多疑吧?
“不必他告诉我,因为这是事实。”雪兰苦涩地一笑。“当年很多同学都很讶异我为什么不顾父母的反对,闪电结婚,这就是原因。”她指着前面一望无际的绿茵繁花和雄伟建筑,笑得比先前还要悲情。
见袁子膏怔愣地不知该如何接口,她反问:“你一定很想问我,我到底爱不爱乔治,对不对?”
袁子青浅笑地点点头。“你可以不必说,每个人都有权保有他自己的私密。”
“我是爱他的。”雪兰非常笃定的提上来一口气。“要不是生意一直做得不顺,他不会这样的。记得我们刚结婚时,他对我真是体贴入微,好得不能再好。我能体谅一个男人事业上遇到挫折,偏偏自己的哥哥又鸿运亨通,他当然饱受打击,我不怪他,我只怪自己没有帮夫运。”
“八股。”袁子青才不信那套老掉牙的笨说法。“他事业没做好,也许有部分是机运问题,但绝大部分是他的能力不如人,否则就是努力不够,你别帮他找台阶下,乱没出息的委屈自己。”
“实在很有趣,”雪兰摇着头道,“每次你分析别人的情感,判断别人的作为时,就格外理智,一旦牵扯上自己,脑袋瓜子就当机了。”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袁子青知道她的致命伤也在情字这一关。
但凡女人,大概都免不了要痴迷、盲目到无可救药,才会幡然醒悟,原来曾经自己是多么的傻,多么的天真且幼稚,也因为这样,所以特别可爱。
“要不要我这个旁观者,给你一些忠告?”雪兰尚未开口,袁子青已猜到八九分。
“不可能。”她急着辩驳。“我和他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谁的初恋不是这样开始的?”
“没有人能取代宋思齐在我心里面的地位。”袁子青多么希望她的内心和她现在嘴里说出的话一样坚强、肯定。
雪兰没有立即反驳她的话,只是安静的、定定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才以先知的口气说:“你陷进去了,子青,以前我从没看过你双眼中出现万千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