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快的速度奔进浴室,匆忙梳洗一番,用大毛巾把全身擦拭干净往梳妆台前一站,才惊觉她连一件换洗的衣物都没有。
她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把每一扇橱柜的门打开找,看有没有可以暂时蔽体的衣服,怎知,找来找去不是书就是字画,陆昊爱书成痴,好像光看书就能喂饱肚子。
陆昊端着盛满早点的托盘,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好个赏心悦目的画面。”他毫不掩饰意淫的目光,贪婪地在谷予轩身上流连不去。
“把我的衣服藏起来,应该是你施行诡计的第一步吧?”小老妹她索性大大方方的往椅子上一坐,伸手就拈起托盘内的培根,往嘴里送。
“分明是你心猿意马,为什么非得把罪过推给我?”陆昊托起她的下巴,亲吻她忙碌得不可开交的小口。
“荀子说:食色性也。”唔,被他吮吻的感觉好好。
“是孔子说。”
“随便啦,总之,我们是互相吸引,不过你多爱我一点,也先爱我一点。”
“一定要这么计较吗?”他的吻越来越深,仿佛要探进她的咽喉。
一束格外耀眼的阳光从半合的帘幕蹑足进来,一如镁光灯般投射在他俊美倜傥的脸庞上。
从她的角度仰望这精雕细琢,野烈和儒雅交错融和的五官,心不觉一阵激荡。
过往她从未对异性有过这类情不自禁的感受,如果每个人都是上帝之手所出,那么他绝对是它花了最多心血和恩宠的作品。
她一直没问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因由让他从不良少年,洗心革面变成商场上出类拔萃的新贵?
谷予轩已顾不得吃了,他所给予她的满足远胜过任何食物所能给予的。
以前她一定不敢置信今晨之后,自己会那样迷恋且急切的渴望再次投入他的怀抱,享受他所带领她体验的每一场欢爱。
谷予轩亢奋地拱起肩背,承迎他的需索,于撕扯疼楚中,她体验了女人初次的高潮,忍不住尖声嘶吼。
一次又一次他们酣畅激烈地享受彼此的身体,之后,无比写意地躺在对方臂弯里仍无法自己。
“请把餐盘递过来,”谷予轩从他臂膀下抬起头米。“我饿得可以吞下一整只马。你吃下没?”
“没。”
“那我喂你吧。”她笨拙地使着刀叉,将大部分的火腿、面包、蛋卷送进自个嘴里,小部分才轮到陆昊。
幸好他是醉翁之意在美人,两眼炯灿地望着她因血液循环过度畅旺而晕红的嫣颊,不时地为她舔舐唇边的小碎屑。
吃饱喝足,她搁下餐盘,重又钻进他的怀里,贪恋地嗅闻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陆昊挺身坐起,将她的头扶起枕在胸口,她却狡猾地往下游移,滑向他的两股之间。
颤然心惊中,他耳畔传来她软哝的吟哦,接着又是较之方才益发撼动人心的情欲激流。
在她的撩拨下,兴起他强大且难以餍足的需要,他翻过身子,慌乱地找到她,乞求再一次的温存。
一开始迫不及待的掠夺慢慢转而绸缪缠绵,仿佛倾注千万斛佳酿美酒,企图淹没迷醉她的身,她的心,她的魂!
爱情原是美好的,缱绻的欢爱则更叫人百尝不悔,且醉在其中。
谷予轩青春方炽的胴体,在他熊熊欲火的燃烧下,张狂吞吐着鲜红的蛇信,反过来将他整个缠住,仓惶奔腾的血液,泄露出她潜藏已久,关于性灵的秘密。
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经常于睡梦中,幻想着好女孩羞于见人的热血偾张的画面,有一股声响不停呼唤着她,像来自遥远的国度,抑或就近在咫尺。
她曾经不只一次的想与他这般相拥合一呵!夜的精灵一定知情,他们是怎样在嘲笑她这个不懂矜持、不顾礼教的坏女孩!
有一本小说里头的男主角说:压抑与生俱来的情欲,将只剩半个自我,是残缺,不完全的人。
哎!专门教坏小孩的理论,她不该学的,可,她又懦弱的管不住自己。
墙上的古董钟很认真地敲起十二声响时,谷予轩已沉沉睡去,再度醒来时,陆昊除了留一张叫她别到处乱跑,乖乖等他回来的字条外,已不知去向。
有过肌肤之亲不代表她就有权利过问他的行踪,何况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的。但多么甜蜜的滋味!忆起今早体验的欢愉,她依然有着难言的激越。
站在镜子前面的她,宛如在一夕之间变得格外妖娆妩媚。
叮叮叮叮!
四点了?!
真是糊涂,妈还在医院呢,她怎么可以睡得那样安稳,并且还在这儿顾影自怜。
火速赶回医院时,谷予安请来的日间看护告诉谷予轩,崔慈心叨念了好久,吵着要见她,好不容易才又睡去。
示意看护可以先行离去,她沉静的守在母亲身旁,觉得妈妈好似又比昨天老了许多。
”妈,妈。”轻唤了两声,没有任何反应,她吁了一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晚餐的时间到了,妈妈仍没有醒来的迹象,双唇、双眸紧闭的她,让她实在很难适应。
怀想这十九年来,她们母女间总是狂风骤雨,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和平”相处过。
打了一通电话到陆昊公司,本想告诉他她今晚想留下来陪妈妈,谁知他根本不在。回到病房内,她呆呆望着母亲,脑袋不自觉的胡思乱想。
阿姨说她妈妈当年是学校里的校花,也是出了名的才女,嫁给爸爸时,曾经遭到家人的激烈反对,结果却……
她从来不相信命,妈妈的一切是命是运?还是咎由自取?她并不想追究,只是难以置信,为何一个女人结了婚之后,会有如此惊人的改变?
如果将来有一天,她也结婚生了孩子,也成天疑神疑鬼,成了骂街的泼妇和黄脸婆,那岂不是……嗄!莫名的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真是的。
不要,至少十年之内她绝对不要踏上红毯。
安安说她要结婚了,不管妈妈答不答应,她都要嫁给李永年,帅!她总算挣出囚笼了,她百分之两百支持她,因为安安不同于妈妈,她是美与善的化身,就算活到七老八十,儿女成群,也没有变成一级泼妇的危险。
爸爸这回也一改往常,不再像以前为求家庭和谐什么都听妈妈的,追求爱情追求到连整个公司都赔掉,他好像也并不在意,开开心心的忙着帮安安筹办婚礼。
大家一致认为,最好在妈妈没出院前就把婚事办妥,以免节外生枝。
可怜的妈妈!一向和母亲水火不容的谷予轩不自觉的同情起她来。
好几次她都冲动的想摇醒她,告诉她这件天大的喜事,但,每次都忍了下来。事关安安一辈子的幸福,她可不能在这节骨眼坏事。
“轩轩!”有人打开病房门,探进两只大眼睛,朝她打暗号。
“亚男?”她轻手轻脚的走出去,一看到几个死党全到齐了,马上恢复之前的疯狂言行,大家笑闹成一团。
“哇,快来看看,咱们这位洗心革面、改邪归正的大姐大帮主。”张亚男一见面就忙不迭的调侃她。
“听你姐姐说,你真的躲起来挖粪涂墙啦?”帮里面最卑微的小兰问。
“狗嘴吐不出象牙。”张亚男在她的后脑勺招呼一记五爪功。“是发奋图强,回去罚写三十遍。”
“别闹了,”谷予轩制止她们越来越嚣狂的喧闹声。“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根据探子来报……”张亚男对武侠小说入迷得快要走火入魔了。
“得了得了,说吧,找我什么事?”每次总要先废话十五分钟,才能讲到重点,真是有够没效率。
“第一,报告帮中近况;第二,有几件重大事情请你定夺;第三,有个人想见你。”
谷予轩眼尾稍微瞄两眼,就知道第三项才是她们此行的主要目的。
“谁?”
“阿暮。”张亚男神秘兮兮的凑近她耳朵。“阿暮找你找得快疯了,每天准时到我家报到,缠得我只差没精神分裂。”
“那么急着找我干嘛?”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嘿,忘了你是人家的马子吗?”张亚男现出一副狗头军师的模样,提出她谋定而后虑的建议。“我看你得快刀斩乱麻,赶紧决定是要继续称霸武林,闯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还是要当我舅妈,从此洗手做羹汤,镇日与蓬头垢面为伍?”
“舅妈?!”众人一阵惊呼。
一听就知道她们对她弃暗投明的崇高行径,是多么不愿认同。
谷予轩先不就她个人的“前途、去留”和这批小女人作无谓的辩驳。
“去告诉阿暮……”
“有什么话,你自己跟他讲。”张亚男指着窗外,一株华杨树下。“他就在那。”
“他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的。”对爱情有过度不切实际幻想的小兰,总有特殊反应,瞧她说得眉飞色舞。“两雄争美,必有一伤,我可要及时告诉阿暮,十步之内必有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