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再过不久。”说这话时连他自己也怀疑。
“妈咪为什么不记得我们?”
“她不是不记得--”他愈说声音愈弱。“她--莓莓,我们是魔界中人,而你母亲已 成仙,她--你应该知道,魔界和仙界是誓不两立的。”
“那她为什么要成仙?做魔不好吗?”莓莓天真的问。
这句话深深刺痛永真的心。
做魔不好吗?是啊,如果他不是魔王的儿子,那该有多好?如果他没有魔的血液, 当初他就不会误杀京佳,导致一切无法挽回。
“做魔或成仙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你以后就知道。”
莓莓吐吐舌头。
“爹地,为什么凡人的头发都那么丑?他们的五官、皮肤都只有一个颜色,黑就是 黑,红就是红,花朵也是,我们魔界的花都是多色共存的,在凡间是看不到多色共存的 花朵的,爹地--”她看着她爹地的表情变化。
“你想说什么?”
“我们家能不能种一些魔树?你不是说妈咪最爱坐在魔树上唱歌?”她怯生生的怕 说错话,怕她父亲生气。
千日去世后,京佳很伤心,日日坐在魔树上唱歌,金花和银花天天安慰她,顿时成 为她最好的朋友,永世真却因此起了妒心。
他下令侍者砍掉魔树。
任凭京佳如何恳求也于事无补。
京佳因而对永世真死了心。
是京佳的丫环偷偷的把金花和银花摘下,装入永生水中,京佳窃喜不已,把它们 藏在山洞里,每每趁永世真不在时就去和它们说话、唱歌。
“爹地,你在想什么?”莓莓摇醒他。
“没事,没事,京佳已不认得魔树,何必种它呢?太过招摇了,凡间可没有会说话 、唱歌的树,你别惹祸。”
莓莓嘟着嘴。
“也许京佳看见金花、银花就会想起从前。”
“不会的,她过往的记忆已被大悲咒清除,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莓莓哭了起来。
“那怎么办?她会不会永远这样?永远不记得我们?我不要,我不要啊,爹地。”
她赖坐在地上哭。
“我要妈咪--我要妈咪啊--”
永真安慰她。
“莓莓别哭,会的,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你的妈咪。总有一天,不管她记不记得从前 ;记不记得我们都不要紧,她会成为你的母亲的。”
第七章
素佩终于得到她心爱的跑车。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看得嘉佩和光奇的眼珠差点突出来。
嘉佩不满的说:“我考上大学的那年只要了一对红珍珠,看来是要错了,我应该要 一辆这样的跑车。”
“唉呀!别这样嘛!说得我怪难为情的。我的车就是你们俩的车,要吊凯子、泡马 子尽管说,我一定借。”
“唉,说那么多,先上车兜一圈,这么好的车子,不马上开真浪费。”她一边说一 边跳上驾驶座。
光奇和素佩还没坐稳车就跑了。
“光奇,你在前院种的那些树满漂亮的,叫什么名字?”
“莓莓说它叫渥加魔树。”
素佩看着前方尖叫。
“煞车,嘉佩快煞车。”
嘉佩被素佩吓到了,紧急煞车。侧头望着素佩。
“什么事?”
素佩指着前方。
“你差点撞到他。”
“它,是什么东西?光奇你看见了吗?前面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啊,素佩你看见什么?”光奇伸长脖子什么也没看见。
“一个小老头,绿头发、尖嘴巴,像儿童般的身高,穿了一件彩色的衣服。他在前 面,他正走过去,咧嘴对着我们笑。”素佩指着前面。“嘉佩若不煞车就撞到他了。”
嘉佩和光奇睁大了眼面面相觑,光奇甚至把手放在素佩的额前。
“你--没发烧吧?”
嘉佩拨开他的手。
“别告诉我你们都没看见?”
“的确是。”两人异口同声。
“不会吧?”素佩不相信,以为他们俩故意开她玩笑。
“素佩,一定是你的幻觉,我们什么也没看见。真的,我可以发誓,光奇,你说话 呀!”
“对,我也可以发誓。”光奇把手举起来。
这下子可好了,素佩忍不住担心起来。
“树旁有一只彩色的鸟,你们看见了吗?”
“彩色的鸟?哪颗树啊?”光奇左探右探。
后面一堆车在按喇叭。
嘉佩只好把车子开走,侧着头对素佩说:“都已经考完试了,你怎么辽头脑不清? ”
素佩说:“我不知道,最近恶梦连连,老梦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尤其是一棵大 魔树。”
“大魔树?长什么样子?”
“树枝密密麻麻,叶片很细,有人拿了金色的斧头砍树枝,砍断的地方流出红色 的浆液,好像是血,好恐怖。”
嘉佩伸伸舌头。
“好恶心。”
“我还梦见好多花,好多好奇怪的花,一朵花上开了七彩的颜色,有的甚至七朵花 瓣就是七个颜色,也有的四片花瓣,分两个颜色一边白一边蓝,裹头住了有翅膀的花仙 子。她说这种花型叫白蓝一家,如果是花瓣间隔有六个颜色就叫六彩一家,七个颜色就 叫七彩一家,两朵花对称、都是红白相间隔的叫红白二家。满有趣的。”
“这倒是满有趣的。”嘉佩听得津津有味。“如果一株花上长了三朵都是紫红相间 呢?是不是叫紫红三家?”
“对啊,你真聪明。”
光奇在一旁愈听愈不对劲,遂问:“这是莓莓告诉你的吧?”
“莓莓?关她什么事?”素佩不明究裹。
“你就当我没说好了。”光奇突然想起对莓莓的承诺。
渥加魔树以惊人的速度在成长。
早晨才看它长树干发嫩叶,晚上回家已含苞待放。
光奇跑上前去数一数,十六朵苞。
“莓莓明明说十七朵的。”他自言自语。
仔细再算一次,总算找到漏掉的那朵,被树干遮住了。
“哈哈,果然是十七朵。太棒了。”
晚上夜深人静,大家都睡着了,只有素佩被恶梦惊醒。
起身时看见月光皎洁,窗外不知道谁的歌声飘忽而来,格外动人。
素佩趴在窗上,突见渥加魔树初开的花朵,惊艳不已。
奔到庭院来,站在魔树前才发现动人的歌声竟发自魔树。
“天啊!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我在作梦,一定是。”她甩甩头。
花朵却发出咯咯的笑声把素佩吓得倒退三步。
“我一定在作梦。”
最上面的金花伸伸懒腰,说起话来。
“好舒服的一觉,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你问我名字?”素佩指着自己,不相信花朵会开口问她名字。
“我叫素佩。天啊,我不会是自言自语吧?”
众花朵发出更大的笑声。
“素佩,好名字,白色的玉佩不是吗?我喜欢。”金花说。
“你真的在和我说话?这不是幻觉吧?”她打自己的头。“是真的,我很清醒啊, 我不会是梦游吧?”
“你当然不是,很高兴认诚你,素佩。”金花说。
“你叫什么名字?”素佩反问她。
“我叫金花,隔壁的叫银花,我们一共有十七朵,是姊妹花,下头的是黑红一家, 她个性最热;再下头是黑紫二家,她俩最神秘幽幻;再再下头是黑白三家,最爱管闲事 ,争是非黑白,你看颜色就知道;底头算来第二是白绿四家,她们爱和平最朴实;人数 最多的是白蓝五家,最忧郁且自恋。”
素佩听完大笑。
“真有意思,真有意思,十七朵姊妹花,你是老大吗?金花。”
“是啊!”
“她最尊贵且骄傲。”一旁比她矮一截的银花开口了。
“是啊,她们都说我骄傲,久了也习惯了,银花才冷瞌呢!我热情,她冷淡,而且 最怕事了。”金花说完又笑个没停。
“你呢?素佩,你像我们其中哪一个?”银花温柔的问。
“我?我谁都不像,我像我自己,我是独一无二的,新潮、顽皮、追求自我。”
“你可爱跳舞?”黑红一家兴致也来了。
“跳舞?当然爱,爱死了。”素佩说着马上秀一段。
黑紫二家忍不住喝采。
“好极了。”
“我们在魔界好像没见过你?”黑白三家发出疑问。
“魔界?!我没到过魔界,你是说哪个儿童乐园的鬼屋?”
“儿童乐园?不,不,是魔界,这裹不是魔界吗?”白绿四家很紧张。
“当然不是,这是人间,地球上的台湾。”素佩解释。
十七朵姊妹花叫了起来。
“怎么会呢?自从京佳死后,我们几乎绝种,永世真下令封杀我们。怎么,难道他 把我们送到另一个空间吗?这该怎么办才好?”白蓝五家马上哭起来。
金花连忙安慰她们。
“好了,好了,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离开也好,免得触景伤情,永世真将 京佳冻在魔雪裹,我看了才伤心呢,何况素佩绝对会善待我们的,是不是?”
“京佳!我也有一个朋友叫京佳呢!好巧哦,你们也有一个朋友叫京佳吗?”
“是啊,她是魔界的世子妃,长得既漂亮又温柔,对待我们如同亲人。你那朋友对 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