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这么潇洒。“你现在有事吗?”
“没事啊!”
“那请和我约会好吗?”
“约会?去哪儿?”
他神秘兮兮的。“不告诉你,去了你就知道。”
智子没拒绝,期待着他的安排。
车子进入非常大的一座庭院,那是一座有着瑰丽花卉及种满葡萄树棚的梦幻城堡。
叫她忍不住发出惊叹声。更奇的是城堡内养着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狗,全是名犬,有圣伯纳、约克夏、牧羊犬和博美狗。
竟然还有马车带着新娘子四处溜达,她惊奇极了。
“这是什么地方?”
“想不想在这个地方结婚?”
“在这个地方结婚?”她望着四周都是身穿礼服的情侣,终于明白了,这梦幻城市是专供人结婚的场所。
他在她耳根呵气。“里头还有非常豪华的蜜月套房哦!想不想先住看看?”
智子开心地大笑。“可以吗?”
“可以,只要付钱,要做什么都可以。”
她左右张望。“我想先坐马车。然后还想摘葡萄。”
他有点失望,搔搔头。“我以为你会想先进蜜月套房参观呢!”
此时一阵优美的音乐响起,有人在庭园里演奏小提琴,是韦瓦第的“四季”,智子惊喜地说:“这里真是梦幻王国耶!是不是所有的梦想都可以实现啊?”
他宠爱地轻掐智子的鼻子。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没问题,说吧!有什么梦想要我帮你实现!”
她天真地说:“我希望有个穿白色燕尾服的王子,为我弹舒伯特的梦幻曲。”
“这简单,我还以为有什么难的呢!”他拉着她的手往城堡方向走。
进了城堡,大厅就有一架钢琴。
有身穿中古世纪欧洲宫廷服饰的仆人前来招呼他们。她只见秀雄和他交头接耳的。要她先坐在沙发上,他马上回来。
智子猜他要去找琴师。看见玻璃桌上放着水果,白葡萄在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令人垂涎欲滴,偷吃了好几颗,后来简直欲罢不能,干脆整串拿起来一颗颗塞进嘴里。
一整串葡萄吃完的同时,秀雄出现了,穿了白色的燕尾服,看起来真是英俊极了。
她眼睛发亮地瞪着他。
他走到钢琴前坐了下来,当真弹了起来。是舒伯特的梦幻曲,智子咧嘴笑着,听得如痴如醉。
在这一刻他变得有气质多了,更符合她的理想。
她奔上前去搂住他的脖子,娇笑着。“原来你不只是会画漫画和玩女人,你还会弹琴!”
秀雄自鸣得意,一把将智子拉进他怀中,让她坐在他腿上。
“我从小念音乐班,你不知道吧!像我这类全才型的天才可不多见呢!”
她格格地笑倒在他怀中,他好臭屁。
智子侧耳贴在他的心窝处倾听他的呼吸,觉得好幸福只是幸福总是短暂的,小雪的安危令智子忐忑不安。
黑夜宠罩大地。秀雄送她回二郎家时,她深怕他会坚持要见小雪,直催促着要他回伊豆。
哪知真如她预料的,他坚持要抱抱小雪才走。
这下可惨了。她撒谎说:“小雪可能睡了,你不要进去吵她。”
秀雄看了一下手表,爽朗大笑。
“有没有搞错?才九点,她平常不到十点不上床的。没关系,就算睡了我也可以看看她嘛!”
他这么说,她还真没理由不让他进去,智子只得暗叫糟糕。
谁知进了客厅,小雪赫然坐在沙发上吃苹果。
智子见了她真是太惊奇了,既兴奋又高兴。她穿了一件她最爱穿的白色洋装,黑溜溜的眼珠转个不停,脸红通通的,像刚运动完似的。
秀雄热情地给她一个大拥抱。
“我的小天使,你真是越看越可爱耶!”
小雪咬了一口苹果,正经八百地问:“爹地,你和智子结婚以后会再生Baby吗?”
智子从来没见过她如此慎重且正经地对她爹地说话,有点担心,瞅着她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会呢?”秀雄试探地问她。小雪小脑袋里不单纯的思想完全不似她纯真的容颜。
她撇撇嘴,脸沉了些。“你会爱小Baby比我多些吗?”
“这个……”秀雄傻住了,望了智子一眼。好像希望她替他回答。
智子慎重且小心地开口。
“这世上只有一个小雪,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小雪的地位,你在担心什么?”
小雪瞅着智子摇头,突然笑开了。
“小Baby一定没有小雪漂亮,小雪的妈咪比智子漂亮十倍,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的狂傲一如秀雄,谁见了她那嚣张的德性,都不会怀疑她不是秀雄的孩子。
秀雄也发觉小雪怪怪的!不过说真的,他这个女儿也从来没正常过,所以他很快地离去,并无多虑。
智子正打算问小雪她失踪的事,哪知小雪见她爹地走了竟对二郎大发雷霆。
“为什么叫人家捉我爹地啊?他又不是坏人。”
智子一头雾水,瞅视二郎。
二郎笑着把她捉到怀里。
“你只有一个父亲,那人是秀雄。”
“可是‘他’说他是我爹地,他对我很好,他不是坏人,他还带我到狄斯奈乐园玩,你却派警察捉他。”
智子明白了,她说的人是阿健,她为什么会相信他呢?
“爹地说妈咪留了很多很多的钱给我,我跟爹地说我不要钱,钱通通都给他。”她自言自语的。
“为什么你要把钱通通给他呢?”她想不通她怎么会对那人渣那么好,难道真是父女天性?
“秀雄爹地有钱,他却好穷,他说我不是秀雄爹地的亲生女,是他的女儿,他说秀雄爹地想霸占妈咪的钱,我告诉他,秀雄爹地不会,我会要他把钱给他。”
二郎瞅着小雪,讪讪地说:“他曾经拿扁钻刺伤了智子阿姨,害智子阿姨去住院——”
他话没说完,小雪就缠着智子问:“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智子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承认。他虽然是个人渣,却是小雪的生父,她现在虽然懵懵懂懂,但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她对生父的记忆会成为她生命中的一个污点。
智子微笑着,终于开口。
“那时你已经来住二伯家,而且我伤得不重,阿健也不是故意的——”
“智子——”二郎望着她,很讶异她为何要撒谎。
小雪一听,眼中的惊愕骤然减退,走到她二伯身边缠着他,不断地摇晃他的身子。
“二伯,你去跟警察伯伯说,把我爹地给放出来嘛!”
二郎十分为难,他觉得像阿健这样的人需要接受法律制裁。
最后大伙儿仍是拗不过小雪的请求,由二郎带着她和小雪到警局去解释,一切全是误会。
阿健并不相信,他们突然间会变得这么好心。他只相信小雪。
智子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她心里其实非常恨他,但只要小雪快乐,她愿意暂时忘记对他的恨。
“不管如何,小雪是我的女儿,我会想办法争取她的监护权的。”
阿健拥抱小雪后,狠狠地瞪了他们两眼才走。
智子和二郎面面相觎,都认为放他出来不是明智之举。
谁知第二天,一个更晴天霹雳的消息传来。
二郎接到警局的电话,表示阿健在被释放的当天晚上,在码头被枪杀,身中数枪,当场死亡,被缉毒组的刑警发现他身上带有海洛英,他们以为他的死是黑帮纠纷。
然而当范伦汀娜约智子见面时,智子就想到,一定是她下的毒手。
在咖啡厅里,范伦汀娜搅动着果汁,笑眯眯地说:“这是不听我劝告的结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你的下场会比他更惨。”
智子大笑起来,范伦汀娜惊愕地望着她。“你以为我不敢?”
智子摇头心其实很苦,她之所以笑是因为这路越走越窄,范伦汀娜根本是不往生路走。她其实心早已死了,被仇恨所淹没了。
“我知道你非杀我不可,我早明白,杀了我之后,再杀秀雄,这样你就雪耻了。”智子瞅着她。
她不相信智子会这么心平气和。“你宁死也不离开他?”
“因为他从来没有欺骗过你,他跳海没死是因为他幸运,他二哥只要晚一秒救他,今日你会对他怀念无限,但也许他当时没死是不幸,他已经被你整得差不多要走投无路了。他不可能接纳你的,永远不可能。所以你杀了我们之后,你终将孤独过余生,或者举枪自杀。我活着就为了他,我至少比你幸运。”
“那你为何躲到东京来?”
“我没有躲,是他不想连累我。而我只记取和他在一起的快乐。”
“和他上过床的女人都会怀念他,这点我太明白了,不论是我或黛芙妮,我们都有这经验。”
智子讪讪地瞪着她,不相信她的话。
“是黛芙妮陷害我,秀雄才不爱我的,我姊姊的心比谁都阴毒,她不爱他却戏弄他,只为了证明她自己的魅力,哈!哈!她的飞机失事是我故意造成的。是我存心要她死。”范伦汀娜美丽的五官上写满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