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吊小老儿的胃口,爽直的说了吧!”他展峰虽是圣家长老级的人物,论辈论岁只怕当诸葛玉明的祖父都还吃了亏,但生性不羁,不爱分大小,硬要和小辈们斗斗嘴,但仗着年老,也没人敢说句不是。
“注意听喽!”
“洗耳恭听!”展峰仍不改调皮的本性。
诸葛玉明作势咳了一声,“依敝人浅见,乃引佛之言——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好小子,你耍我!”晨峰气得眼瞪胡子翘。
“展老呀!你这老儿兼玩童常整得咱们这些后生晚辈有苦难诉,不乘机整回来怎成呢?”诸葛玉明玩世不恭的脸上笑意可掬。
晨峰捻着胡子,思量着这诸葛玉明的“因果报应”但—颗存无害人的思想的脑袋,怎么也想不通这道理,头摇得像博浪鼓。
“不成!不成!你这贼头小少娃的话,会让老儿的脑袋出故障,反正我一定要把你整回来,我若办不到,晔儿娃娃会替我整,哼哼……到时候……”展峰有时胡涂,有时倒挺精的。
诸葛玉明暗惊,她忒是聪明,倒也畏惧晔儿三分,尤其是她的不按牌理出牌,常让人头昏脑胀。
“晔儿娃娃刁得紧,她岂会任你摆布?”诸葛玉明旁敲侧击的劝他打消主意。
“多谢你替我操这心思,晔儿娃娃早就千方百计的向我索取这寒血玉铃,以给她那只大狗儿做颈饰,所以,为达目的,老儿不惜吃这亏!”
“不会吧,那铃铛可是你从天山顶峰冒险取下来的,可谓是千载难逢的一块宝玉,也是名师司徒拙手的得童作品,你现在要让它给晔儿做狗饰!?”诸葛玉明不相信展峰会为了整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不妨,这铃在小老儿身上稍嫌碍眼,反正迟早也会被她骗去,倒不如光明正大的。送给她,还可占回些便宜呢!呵呵……”
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现在为了整她诸葛玉明而易主,她不知该感激得痛哭流涕,还是该大笑三声?
忽地,外头传来浦扬海呼唤的声音——
“还在这打屁!毕侍卫已请动皇上调军相援了!”
“办得好!立帆这次可立丁大功,快出发吧!”诸葛玉明偕同展峰一起飞身而出。
★★★
“周县令,你可知罪吗?”吏部尚书欧阳煜厉声询问伏跪在官案前的周世禄。
“小民不知何罪之有?”周世禄声音颤抖,脸色以惨白却故作无事般回答。
“周——世——禄!”欧阳煜大喝道,“老夫让你有机会自行认罪,你却不知好歹,来人啊!呈上证供!”
在旁一名官差递上证供,欧阳煜朗声宜道:“周世禄庚申年初到任京城服充,即受贿于妍卉楼老板许自逢黄金五百两;庚未年,私自招兵买马,欺瞒圣上。”
两年后,结党营私,勾结内宫殿前亲侍公公李定忠,又一年,谋害先王爱妃宁寒蝶于猎场行宫,五年来,更是受李定忠关照,偷取进贡圣物中饱私囊,于上你有何异议?”
周世禄冷汗直冒,愈听愈是惊惶,直到最后一句,已是两眼翻白,不省人事的晕倒在地。
欧阳煜轻视的一睨,随即有礼的向立在身旁衣着白袍,手持官笔的诸葛玉明询问道:“你瞧这如何是好?”
“这班恶人不哧不认帐,待他们全部落网后,来上句戏码,既可破案亦可娱乐身心。”诸葛玉明老谋深算的回答道。
“哈哈……老夫等着好戏上台,你放手去做便是!”欧阳煜满意的笑。
诸葛玉明躬身回礼,一身尽是飘逸的潇洒。
“不可能,绝不可能!”若丞紧捂双耳不愿再接受打击。
“皇上,恕微臣斗胆,这是天大的事实,已故太后确实涉嫌杀害宁妃和如意公主,”右正言陆超再次说明。
“陆聊,你教朕怎能相信自己的生母教唆杀人,而杀的正是对朕有恩情的人!?”
要十四岁的若丞接受这残酷的实情,确实狠心,宁妃温柔善良,更是精通歧黄,他六岁那年,不慎坠马,两腿俱折,幸赖她细心照料、施术接骨,令御医也望之兴叹的双腿健朗如新。
若丞对这段恩情没齿难忘,把宁妃当神般崇拜,怎知——怎知自己的亲生母亲正是杀害她的凶手!
“皇上且莫伤心,庄妃或许并非主谋,而是歹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所以,即使有过,也是无心的。”庄妃在若丞即位后当了两年的太后,但习惯上,众人仍称她为庄妃。
“为了还母后清白,就有劳陆卿了!”若丞私心的想为仙逝的母亲做辩解。
“不敢!陆超当为皇上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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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待在京城许久,可曾听说过圣家庄有一人和你同名同姓?”晔儿和圣绝凡对坐在氰蕴湖的立亭上,水晶石雕的桌上摆着几道可口的点心。
“喔!有吗?”圣绝凡语气甚是不在意,但见晔儿对他的回答露出不悦的神色,随即又道:“若有机会爹爹会注意的,我定把他揪出来见你,好吧?”
“这倒不必。”晔儿轻淡回道,心中却想着,好歹也是叫那人一声大哥,他若这么被揪着,面子挂不住,她也觉得羞耻。
圣绝凡不明所以,只觉得她的心思难测,顺手举起象牙筷子夹起一块糕点放入她碗中,“吃块酥饼吧!这可是你喜欢吃的果子酱!”
“老左又上险峰啦?”左纪是谷中的大厨,手艺极佳,每每为讨她欢喜,上山下海撷取珍味博她一餐。
“他当你的口味为挑战,谷里的领事们食性稀松,他才不愿大材小用,这次他酱汁用罄,便到险峰上为你摘仙紫莓,你可得好好谢谢他。”
“嗯!应该如此。”这仙紫莓果色紫澄,只在终年冰雪不化的险峰上生长,险峰如其名是天险绝壁,稍一不小心,便落个尸骨无存,但这果子滋颜养身,世间少见,再加上入口甘甜微酸,香气袭人,是她晔儿的最爱。
连嚼了几块酥饼,啜了口冰糖莲子汤,晔儿心满意足的拭了拭嘴角,却听见身旁大狗儿福福的低鸣声。
“爹爹。那盘鲜肉馅饼就给福福吧!它挺爱吃的!”晔儿祈求的望着她爹爹。
“拿去吧!可别让老左给瞧见了!”
“耶!爹爹英明。”晔儿捧起盘子,向福福道:“福福,咱们到那花丛里,我喂你吃!”语毕,一人一狗的身影没在幽径花草间,花丛内还不时传来晔儿逗弄的笑声,其乐融融。
圣绝凡蓦地感到有些吃味儿,但随即为自己幼稚的念头感到可笑。
“主人!”柳稷见晔儿离去,悄声的步入亭中。
“怎么了?”圣绝凡语气颇为不悦,他不喜欢部下行动鬼鬼祟祟,怕引起晔儿的疑心。
“诸葛玉明和展老前辈各嘱人带来书信一封!”柳稷呈上二个用红缎系着的卷轴。
圣绝凡接过摊开,是诸葛玉明的字迹,细读后并无作声,再摊开展峰的信,只有寥寥几句:
亲亲晔儿乖娃
此必稀若展素
言定世能老闻
句双寒整相妆
句手血治道之
属奉玉诸一慧
实上铃葛事点
圣绝凡详加推敲,但这六句话,上下意思不相衔,只见字的排列罢了!
“主人,展老这信是意谓啥事?小的怎么想也想不透。”在旁随侍的柳稷看得一头雾水,他心想这一定是事关重大,所以才故意写成这样使个人不解的。
“甭说你,我也一样,这书信是给晔儿的,叫她来看一定明白。”圣绝凡头向花丛中唤道:“晔儿,过来一下好吗?”
“好的!”她垂首走出来,纤手忙着编花圈,狗儿的颈脖子上巳完成一副,不过它可不爱,一到亭中便卧下使着一双前腿拉扯着那挂在它颈上的花圈。
“别这样嘛!这可是我辛苦编织的呢!”晔儿蹲到它身边捉住它不安分的双腿,腰带再套上一副用鲜花做成的脚环,只见福福琥珀般的眼睛露出无辜的神色。
“爹爹你瞧,福福是不是漂亮得很?”晔儿口气喜孜孜的。
“就别虐待它了,看看这封展老写给你的信有何用意?”圣绝凡将信递到她手上。
晔儿读完后,欢呼不已,急忙向福福说道,“你的寒血玉铃有着落了,本还以为那老头儿死不肯给,没想到现在他要自愿送我呢!往后你便可以陪我游走四方了!”
寒血玉铃可祛寒暑,福福自小在山上成长,谷中虽然量暖,但毕竟比山下绿洲城乡冷冽许多,两年前福福曾和她相偕下山,但险些因热气无法排出面中暑身亡,晔儿为了让它能自由来去,便使出浑身解数,向展老要有调节周身温度的宝贝——寒血玉铃,投想到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要到手了!
“晔儿,这信究竟写些什么?”圣绝凡还是希望晔凡能为他解惑。
“是啊!小姐,你就快说明白吧!”
“呵……”你们还不了解展老头吗?他写的字千万不能直着读,横看。侧看、倒看甚至乱看,这封信得由右往左读,由下往上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