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为她上药包扎,脚伤她不好意思让他代劳,但她右臂受伤,左手很吃力。
他微微一笑:“我当你是男子好了!”
他开始准备吃的,紫雕抓来山鸡野兔,利爪划腹,吃尽腑脏,他收拾好开煮。
青琼愤怒:“滥杀生灵……你不知道他们也是几条命么?”北斗门修道,不杀生灵,与鸟兽为伍,见他如此,不觉流下了泪。
天道惊奇:“姑娘,你受伤得补一下!何况这儿没别的!”
她看着山林:“有山果松子,还有木耳山菇……林子里哪能没吃的?”
天道微笑:“那怎么有气力?你当我修仙么?”青琼默然片刻:“我……只吃花和果……”
天道笑了:“那你不是人,是兔精雉怪、花妖狐仙!你到底是谁?”
她低声:“我但愿忘记!”
天道也不迫她,将一碗山鸡汤端给她:“你别不喝,这世道,吃人的都有,何况鸟兽?伤好后可以做好事,总比受人欺好!”
亲手喂给她吃,满意地点头:“好了,你洗一下休息,房里有热水和我的衣衫,将就一下,我去办事,留紫电守护,大概三日后会回,锅里食物够你三天。你别到处走动!”
目送他背影远去,她轻叹出声。
洗去满身心的疲倦,她看到镜中的自己仙韵高华,眉目如画,泪水涌上来。
所有今生的热望化作眼泪,滔滔地汹涌而来。她怔怔地立在那儿,泪水落下,今生的许多事也秋叶般飘落下来……
她只是外伤,药好(原著中此处有个字是将“擭”字“扌”换成“氵” )快。穿着他宽大衣衫和袜,有些啼笑皆非。
心中不期然有些叹息。
坐在夕阳下看着几卷诗册,心中有些恍惚出神。脸上有一抹茫然和困惑。
她曾不停地走,那时除了不停地走,她不知怎么才好。不问目的,不问缘由,她要一直走到心中的痛渐渐停止,心中的混乱渐渐平息,否则,她无法使自己面对这个世界!
或许她的心恸永不停止,心乱永不平息,那她就必须永远去漂泊,去寻找。
寻找心的宁静和安详……
就似乎和玉心香一样不肯停止……
不同的是玉心香寻找的是那份刻骨铭心的爱,那个有生命盟约的心上人。
而她寻找的却是心的平静和最初的安宁,那些没有痛苦和挫伤的旧日时光。
比起玉心香,她的寻找更加飘缈……
泪水轻落,一只手轻拭去她的泪水,一个温和的声音暖暖:“为什么哭?”
她抬头看见一双关怀而明亮的眼,阳光般和详,用衣袖为她拭去泪,解下大氅披在她身上暖和她,她忽觉得许多委屈在心头涌出,
呜咽着哭倒在他怀中,心碎地悲恸。
他搂住她,温和地任她号啕。
她心里忽有一种安定和踏实,还有一种异样的依恋,渴望他的怀抱。
换上了女装的她明艳动人,两人在桌上用饭时,天道忍不住又问她:“你到底是谁?”
她嫣然:“我忘记了!”
他不置可否,吃过之后,看她洗涮,不愿深思,回到里屋抱出一条薄毯铺在地上:“我睡在这儿,明天送你回家!”
她一震,几乎摔了碗。
夜幕降临,天道安然入睡。她轻轻走出,来到他身边,他警醒:
“你?你怎么了?”
她没有做声,低下头来,抖战的唇轻轻地吻向他的唇,天道惊骇地看着她绝美的脸上一抹羞怯的柔和,碰到她柔软的唇,头脑忽成了空白,不由自主地缠绵着。
他头脑略一醒,摇头低呼:“不能!我不能要你以身相报……姑娘,别这样……”
他以为她在以身相报救命之恩。
堂堂天道,绝不作这种小人行径。
青琼轻轻滑入他怀中,无言地吻着他火热的胸膛,解开了他的衣带……。他的情感击败了理智,在她的盅惑中,双双迷失了自我。
在一次次狂热的爱欲中,他们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全心全意地渴望着彼此的眷爱,在极度的疲倦中相依睡去。
青琼醒来,已在床上。她看到一双困惑又柔情的眼眸,低声:“为什么这样?”
她轻抚着他好看的脸,柔声:“你不喜欢吗?”
他震动了一下,迟疑:“但你……是……”
她温柔:“处女对吗?你以为我不该是?”
他笑了:“我不知道……我想我喜欢你!”轻轻抚摸她的秀发,若有所思:“我想我见过你……”
她一震,轻轻依向他怀中,感觉到他的震动和喘息,娇柔:“在这里,我只是个陌生人!”她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少年,她得到了他。
她知道这个少年的善良仁慈,当他为肮脏狼狈的她上药包扎时,她就知道他好。当他用肩头承受她的眼泪时,她的伤心就消失了。
他也许不会娶她,可她不在乎。
他终于在疲倦中睡去,唇角有柔和的笑意。她注视着他俊美的脸,无限爱恋地抚摸:“我离开你,将永不相见!因为天宇是择定的婚姻,指定的伴侣,每个人都不得已,我知道。你必有已派定的妻子,虽未成亲,但却份定!我不会让你为难。若有子息,将承继北斗门!”
悄然而去,眼中有泪,唇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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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刑杀原来没有出事。
天道刑杀和飞雪一同坠下时,紫雕与白鹤飞扑相救已来不及。危急中天杀一剑划出,剑身入石,就这么缓一缓,飞雪剑已刺入山石,两人右手相握。而天道天刑一人一边抓住天杀的肩头,此时他们见两人定住身形大喜。
雕鹤飞来,二人趁势跃上,鹤雕沉了一沉旋即飞翔。天杀松了口气,微笑对飞雪:“海飞雪你跳!”飞雪嫣然:“你受伤,你先!”眼波温柔含笑,天杀心一抖,转过脸。天刑笑:“你们俩婆婆妈妈太罗嗦!”手一伸,将天杀后心提起,放到了雕背上。双双揪起海飞雪,笑道:“看不出你可真沉!”放在自己所骑的白鹤上,就见天杀射来一道不快的眼光。他一怔:“天杀,你干嘛这样看我?”
天杀一凛,刚才他见天刑抱住海飞雪,心中竟有一种酸意,好像海飞雪是他的情人一般!
这简直荒谬透顶!他真实有毛病了! 闷闷地不再作声,四个人安全着地。
天道皱眉吩咐:“天杀你受伤了,海司法你带他到安全的地方养伤!我和天刑一人去搬兵,一人暗中盯住卡山一行,看他们落脚何处!”
天杀皱眉:“我和海飞雪去找主公和幻城少主,这件事关系重大,我的伤无碍!”
不愧是天道刑杀,当此关头、一丝不乱。
当即分手,天刑暗暗隐身跟踪,一众人等被擒,放在早已准备好的车中,行程并不快,倒也用不着担心盯丢了。天道径自飞往行宫召集高手。天杀和海飞雪正巧迎上了海飞舟夫妇,这时郑雪竹也乘赤豹赶来了。
高手已到不少,但怕卡山加害众人,仍是用了水素素的法手,用毒将他放倒。
谁知卡山实在是个异人,竟然不受毒,和众人恶斗一场,他抓住圣女作人质要挟众人,为了不伤圣女性命,只好放他走。
这一场争执之后,圣域与天宇握手言和,加上幻城,三家约定联手对付不戒门。
结盟之后,暂时各回各地,整饬部众,约定一年后,天香谷会面共商大事。
海飞舟不愿回幻城,飞雪也支持他,并且封锁了消息,不让父亲知晓。
众人得知心香之事无不叹息,料不到荷边信夫未死。料来他是忍术高手,那崖摔不死他,说不定是他有意如此也未可知。
天道和心香交好,禀明主公,便乘雕四处寻找心香的下落,只盼能助他一分力,却不料逐走四鬼域使者后,救了一位美丽女子。
待醒来,那女子已走,昨夜宛如一场梦一般,再寻时又哪里有影呢?
而郑雪竹这一阵子也相当有闲,竟陪玉相思四出寻找兄长下落,很不务正业的样子。
乌龙坡之战,出现不少少年高手和名家才俊,都接受了天香谷会盟的邀请,一个个感到非常兴奋。
相思寻不到兄长,只好黯然回云山院。
不久之后,郑雪竹应相思之请,前往云山院,天道刑杀随待在侧,天刑注意到天道的郁郁不乐,大奇:“天道,这段日子你很不对劲!谁惹到你了?像被人抛弃似的!”
天道脸忽变色,不语。
天刑不由得惊奇:“不会吧?”
天杀白了他一眼:“天刑!”
天刑不理他:“天道,你不会吧?怎么……你……你有些不一样了!”盯住他看。
天道从来不是这么失常的!
天杀也有些纳闷,凑过来问他什么。
天刑忽捧腹大笑,指着他道:“好你个天道!”
天道涨红了脸。
天刑笑:“你失身了?那女的怎么没杀了你?”他乱放厥词。
天道喝声:“走开!”跃上紫雕欲飞。天刑一跃,也上了雕背,他笑着说:“干嘛生气?讲给我们听,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又恍然说:“怪不得前些日子见你飞来飞去,找谁又不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