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若彤的挣扎稍缓,穆哲渐渐将头移开,沿着她的腮边寻觅蜜唇,他轻啄她略冷的鼻尖,顺势而下,吻遍她细腻的粉颊。
她禁不住这肉体的交相匀揉,全身的防卫系统一一松解,任由穆哲的烈唇恣意地游走,连晶软如泥的耳垂也在他芳齿的呵热下,如被烤热般的炙烫,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逐渐地,她配合起他的节奏,让他顺利探寻至她的颈项之处。
真太不可思议了!
和书寒交往那幺多年,都没有像今天如此神摇目眩过,他的唇,像触电似地点燃了她的心火,她只觉得全身酥麻而脑中一片混乱。
蓦地,旎菱和书寒的影子交叠在她眼前,心头响起一个声音。“成全旎菱吧!
她忘不了之前的心结。“你还是走吧!”若彤一把推开忘情的穆哲,迅速将衣衫的扣子扣上。
“为什幺?你为何一下子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他激动地想靠向前,若彤缩退了一步,面色愀然。
“也许你应该试着接受她,再说,我家那幺有钱,而你……”她不得不昧着良心拒绝他。
“你拿钱来压我?”穆哲愕然,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看你自顾自的独自陶醉,也横不下心来伤你,但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将我的心意告诉你,‘门当户对’是很重要的,你和书寒的情况太类似,我不希望你走他走错的路。”她不敢看他,怕撒谎的眼眸会拆穿一切。
“你骗人!这些话不像你内心的话,你要是对我没意思你大可明说,或者……还有其它因素?”他骤然一想,也许跟旎菱有关。
若彤心一横,面色冷漠地看着他。“对!是还有其它的因素,你拿那本什幺鬼《沮丧的春光》给我看,用意为何?我没你那幺高的文学造诣,和我在一起久了,你早晚会觉得是件丢脸的事,我只是个家里有钱的千金小姐,我什幺事也不会做,整天只会作白日梦,试问,你要这样的女朋友有什幺用?”她杏眼圆睁,全失了温柔样。
“这不是真的……”穆哲的心中绞痛,硬生生地说。“好!要我爱蒋旎菱吗?没问题,但你会看到,活着的悲剧比死去的悲剧还让人痛心疾首。”
他慢慢后退远离了她,不解的迷惑让他不知所云地猛晃着头,这情爱的世界究竟变成了怎幺一回事?竟荒唐到要用“愧对”这两个字来弥补昔日曾无心拆散的一段鸳情,而最大的受害者……
竟是他!
当若彤试着鼓起勇气去叫唤他时,除了浪花的嘶怒声外,再也寻觅不着那颀长伟岸的硕影了……
☆ ☆ ☆
接连下来的几天,穆哲的身体越来越耗弱,每每在诗歌教唱时,总会不知觉地心神恍惚起来,胡渣爬满了他的弧颊。
学员们无一不关心他的精神状况,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教唱,每回的神情都要比上回还憔悴一番。
“汤老师,你还好吧?”霜灵迈上前去,满心担忧地问道。
“要不要休息一下!”咏薇也及时付出该有的关怀。
他轻咳了一声。“没事的,大概是最近早晚温差太大,感染了些风寒,不碍事的。”他摆摆手,试着要她们回到原来的位子上排好。
然而霜灵的坦率却一口抹白了适才穆哲胡诌的推诿之言。“汤老师,你看起来有心事?”
穆哲宛如胸口被戳进一枝利箭,蹙眉不知如何接话。
咏薇可不容她当众让穆哲赧然不知所措,立引吭责道:“还不是你小阿姨,装模作样,老是爱抢别人的男人!”
“你少胡说八道,我小阿姨抢谁的男人了,我看是你当不成主唱,又整不到我,存心找我小阿姨的麻烦,说些不实的八卦消息来栽赃别人。”霜灵那张嘴皮子早在她姊姊陶□NB725□妍的调教下,已臻炉火纯青,哪容得下这小妮子在唇舌上争快。
“谁不知道她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拆散别人的姻缘,在婚礼当天新郎倌还宁愿一死解脱也不愿意娶她。”咏薇不甘。
“这些话你从哪听来的?都是谁告诉你的?”穆哲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将他的身子整个撑直,朝咏薇而去。
“汤老师,你弄疼我了!”他钳制住咏薇,势要问个明白。
“是不是旎菱?她还说了些什幺?”
“汤老师,你冷静一点!”一位学员前来将两人拨开。
“我不知道,全都是在镇上听人这样说的……呜……”咏薇吓坏了,不知怎地泪就给逼了出来。
霜灵见他红胀着脸,忙搀扶他至一张有扶手的木椅上坐好,转头咆哮了一句:“汤老师若被你气死,我看你也别想活了。”
在几度的精神摧磨下,原本神采奕奕的一个大男孩,竟会被情爱折磨得日渐憔悴。
“今天课先上到此,你们先回去吧!”他按着额头,不想让其它人见着他枯槁的苍颜。
“汤老师,你真的不要紧?要不要叫我小阿姨来看你?”霜灵殷切地希望他会说“好”,然而,事与愿违。
“别叫她来,况且……也没那个必要。”他依旧压低着头,示意要大伙快点解散。
“那……我们走喽!”霜灵将大伙带出教堂外;安静地再将门密合上。
空荡荡的教堂,到处呈现一片死寂的静。
若彤,你真希望我和旎菱在一起?他的浓眉深蹙,心如撕裂般痛楚。
☆ ☆ ☆
穆哲病倒了!
而且,这一病还不轻,接连着三天都无法到教会去报到,一些同仁或镇上的友人欲前去探视,皆不得其门而入,理由是身体违和不便见客。
这消息当然也传进旎菱和若彤的耳里,特别是旎菱,那心急如焚的关怀令她马上就奔到穆哲家中,不眠不休随侍在侧照料,那份精神比过堂妻子还认真,但在穆哲的心中始终有个遗憾,为何不见若彤的身影呢?
“来!再喝口水,好好地再躺一会儿!”旎菱不厌其烦地呵凉杯中的热开水,轻轻地捧至他的唇边。
穆哲骨碌灌进了两口,摆摆手道。“够了!谢谢你。”
他瞧着旎菱忙碌的那股傻劲,将他家中整理得光亮如新,那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没有半丝的埋怨,完全是陶醉在其中的心甘情愿,她越是如此,穆哲越是有罪恶感。
“旎菱,你别忙了,坐下来,有件事我想跟你聊聊!”穆哲坐直了身子,将背贴在床头,凝视她的芳影。
她先是呆愣了一会儿,才放下手边的抹布。“好!”
等旎菱一坐在他身前,反倒教他不好意思开口了。
“你说吧!说什幺我都不会在意的。”旎菱不急躁反谦和,这教穆哲的口更难开启。
他静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道:“旎菱,你以后不用再来了,这样,我反倒良心不安。”说完,一双眼直凝住被单,有种无奈的喟叹。
“你心目中始终只有若彤,对不对?可是她又不爱你,你这是何苦,难不成……你真的是看上她们家的钱?”旎菱因为书寒的前例而耿耿于怀,金钱为何始终占上风。
穆哲气虚地响应她。“不是的,那天当她来教堂参加梅先生的葬礼时,我就对她……一见钟情,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爱慕之情,你不会懂的。”
“是!我是都不懂,但她太幸福了,幸福得让我遭嫉,要不是她硬生生拆散我和书寒,我今天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凄清的下场。”她一忆起那段尘封往事,整个情绪皆爆发了开来……
☆ ☆ ☆
“方筠!你说的是真的吗?书寒要和若彤结婚了!”旎菱一听到方筠口中的这则消息,霎时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怎会这幺快呢?”
当时,方筠仍对旎菱和书寒之事一无所悉,见到她的表情还不知情地开着玩笑说:“不相信双鱼座的会结婚是吧!看来我们这单身女郎俱乐部的成员又要少一位了!”
“你晓不晓得若彤为何决定得这幺快?”她不理方筠的一些废话,抓住重点追问着。
她仍一派悠闲羡慕状。“有钱人家真好,若彤她父亲的一句话,就可让书寒破格擢升副小组长了,我想书寒也很聪明,知道娶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他会是这种人?旎菱在心中不停地闪着问号,若是他真心爱若彤也就罢了,问题是,他根本不爱她,是否为了要和她赌气而骤然下了决定?
唉!为他设想那幺多又有何用?如果若彤能慢慢走进他心坎,她又何需担这份爱,再说,若彤的家能给书寒的,她又给不起,就祝福他们吧!
为了不让方筠瞧出一点不对劲的端倪,她只好将这份不为人知的私情,潜藏在心底深处。
“好吧!那咱们今晚就叫她好好请我们一顿,否则,休想叫我们当她伴娘。”旎菱俏皮在脸上,心碎在胸臆,那自然无瑕的神情,还唬住方筠没被她瞧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