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姐……」他仔细的回想那日见面的印象,「嗯,真要说她有哪一点符合你以往的标准,可能是她的胸部吧……我注意到……」
「李子毅,你注意到什么?」这句话听来平静,其实内含浓浓杀机,因为冷天霁这会儿已经巴不得将他给大卸八块。
「喔……这个……」李子毅为自己解套的笑了笑。「我注意到,她若要分类,应该归类到气质美女去……和你以往交往的美艳型女人有那麽点点的差距。」
所谓的气质美女,就是说不上有多美,可给人的感觉就是舒服,颇有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观近看皆不同的意味。
这类的女人适合久尝,如果只是玩玩,会很麻烦而且是很大的麻烦。而冷天霁嘛……实在看不出来他是个喜欢惹麻烦的男人。
「那又如何?我的兴趣改变了不行吗?」
「这个当然不是不行,只是我实在不懂,既然她是你的女人,当初你在介绍她的时候,为什么说她是你手下的秘书?」
「我高兴怎么介绍她是我的事,这个你好像管不著。」冷天霁冷静无比的回答,丝毫不被他的好奇心所影响。
「也是啦!反正你们大概也认识没多久,既然没多久,我个人的建议是,早点和她划清界线,要不然这次的国际绯闻事件,肯定也有你的一分。」
「没多久?」这三个字听在冷天霁耳里,格外的刺耳。「你又怎么知道我和她认识没多久?」
「当然!」李子毅不晓得为什麽他对这句话反应特别强烈,只是理所当然的接著说:「如果你们认识很久的话,早被媒体报导出来了;再说,从你回到工作岗位这一年多来,你可别说你没和别的女人交往过。」
「我和她,从我在乡下休养时就已经在一起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怎麽不可能?」
「你以前的女人顶多半年就被你给甩了,怎麽她——」依他的说法,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快两年了。这下子,李子毅真的不明白了。「她虽然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可也不像你会喜欢的……」
「你又知道我喜欢哪一种的?」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李子毅一连说了许多个等字,然後像只急躁的小狗,在办公室里漫无目的的走来转去。
「你现在该不会在告诉我,你的意思就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我没有特异功能,怎么会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他没好气的回话。
「哎呀,就是……」李子毅又多转了两圈後才说:「就是……这个就是……你爱上她了。」
你爱上她他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冷天霁震得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思考、如何回话。
「不可能!」他的本能立即跳出来接管他的思考功能。「我不可能爱上她!我怎么可能爱上她?我绝不可能爱上一个处处配不上我的女人!」
「处处配不上你?」李子毅笑了笑。「她要是处处配不上你—你又何必和她在一起?她若真配不上你,你又怎麽可能和她在一起将近两年?她如果真的配不上你,你何必在发现她与别人传徘闻时,反应如此的激烈?」
「我……」
「天霁,老朋友,你真的非常优秀,真的!从小就是个站在世人顶端的天之骄子,每个人对你的期望都非常的高,导致你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属於超高标准的……」李子毅叹了口气。
「不过,爱情这种事,可不是你想要它怎么样,它就能怎么样;如果你真的爱陆小姐,就别让面子问题阻碍你,别让别人的想法左右你,要不然,等到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时,承受痛苦的可是你自己。」
他的话让冷天霁无言以对,只能楞楞的看著前方,不断的想著他方才的话——面子、骄傲、爱情与遗憾。
织梦方舟扫校
陆无双果真如冷天霁所预料的,在他离去之後,又沉沉的进入梦乡。
而拜他在离开之前喂饱她所赐,她可是一觉到傍晚,直到日落西山,天边挂满了点点繁星时,她依旧在睡梦中,丝毫不觉时间的流逝。
就在这个时候,她依稀听到门铃声自远处传来,那声音好像和自家的钤声有那么一丁点相似。
不过,对於这种小骚扰,她压根儿不以为意,翻了个身,将自己埋在枕头中,打算来个听而不闻。
但是,过了五分钟後,这钤声仍不停歇时,她知道,这钤声是冲著她来的。而按钤的人,除了冷天霁外,不作第二人想。
从钤声急促的节奏听来,他肯定又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要质问她了。在床上呆坐了会儿,确定自己已然清醒,足以面对他的任何严刑拷打後,才慢条斯理的下床开门。
「你这么早来有什么事?」拉开大门,她劈头便是这麽一句。
「早?」冷天霁不待她将门整个拉开便闪身而入,「现在都几点了还早?!」
「六点半,是还早啊。」浓浓的睡意仍在她眼里打转。
「六点半叫早?」傍晚六点半,任何一个有常识、有时间观念的人,绝不会称现在叫早。
「是早啊。」她又打了个呵欠。「你每次来找我,至少都是十点半以後的事了,现在才六点半,难道不早吗?」
「那不一样。」
「好吧,那不一样。」和他争论这个一点意义也没有。「你有没有帮我带吃的来?」
「带吃的?」听到这答案,冷天霁不禁怒从中来。「你是猪啊?不是睡就是吃,哪有女人像你一样的!」
「女人像我这样有什么不好?」对於他的谩骂,她早就习以为常,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好功力。
「像你这样的女人有什麽好的?」她那不以为意的模样,更让他那熊熊怒火无处宣泄。「真不晓得那个叫瑞克·艾斯理的家伙是看上你哪一点!」
「关於这一点,我觉得他可以先向你请教,当初你是看上我哪一点。」陆无双冷冷地回了他这么一句。
她的话让他当场哑口无言。
是啊,他当初究竟是看上她哪一点的?
明知道她不会像别的女人一样对他百依百顺、为他神魂颠倒、替他牵肠挂肚……那麽,他当初究竟是看上她哪一点?她究竟是哪里吸引了他,让他直到现在还没和她分手?
「好了,你究竟找我什么事?」她才不理会他正在为她刚才丢出去的问题伤神,反而直截了当的问明他的来意。
这句话,让冷天霁顿时清醒了过来。
「你究竟和那个洋人有过什麽见鬼的承诺?」他终究还是将垃圾桶里的杂志给捡回来了。
「什麽承诺?」
「什么承诺,」他将杂志丢在她面前。「你自口己看!」
陆无双逐字将杂志上的报导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埋头的内容是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瑞克说的话,陌生的是她从不记得自己曾答应过他任何事。
「我不记得了。」
「连这种不重要的小事,你居然都记不住!」
「就是因为不重要,所以我才记不住,」她没好气的回了他这么一句。
「承诺,上面是这么写的!」他发狂似的抄起桌亡的杂志。「连小孩子都知道承诺是不能随便给的,而你就这麽随便的答应一个连他是谁你都不太清楚的男人!你这女人究竟还有没有常识、有没有大脑、知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我当然有大脑。」她的声音清晰无比。「常识,当然也是有的;至於,所谓的轻重缓急,」她笑了笑。「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事叫重要?又有什么样的事叫紧急?」
不待他回答,她迳自接了下去——
「我是决定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他了?还是答应了什么攸关生死的事呢?好像都没有吧?」她啧啧有声的摇了摇头。「既然都没有,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我……没……」
「哦,我知道了。」她并没有让他将话给说完,便迳自插了进来:「你一定是在担心,担心我被瑞克那个万人迷给迷得晕头转向,忘了自己还是你的女朋友。」
「谁说我……」
「其实,你何必担心呢?」她无辜的笑了笑。「你对我这麽好、这么的爱我,我怎麽可能舍你而就他呢?」
「谁说我爱你!」他逞强的说著,就是不肯承诺「他爱她」这件事。
「是吗?你不爱我?」她勾起嘴角,媚眼如丝,同时带著一抹诱惑的色彩。
「你要是不爱我,何必担心我睡得太熟,忘了吃饭?你要是不爱我,又何必怕我和别人的男人牵扯不清呢?你要是不爱我,就不会急急忙忙的拿著未经本人证实的八卦新闻,指责我的不是……所以说,你怎么会不爱我呢?你根本是爱惨我了。」
向来,她喜欢看著他在爱她与不爱之间挣扎,因为这让她觉得有趣,更让她看到他可爱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