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点倒不予置评,毕竟那些人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找来他们口中那位「最有品味」的室内设计师帮他设计房子;而他之所以找上这位被众人给捧上天的室内设计师,原因再简单不过了——因为社会地位的需要,他不得不这么做。
「你要不要喝点什么?」他决定把客厅留给她,让她不受压力的在这裏逛上一会儿,等到她熟悉了这地方後,他想她会自在许多。
「都好。」陈小竹听见他这么问,直觉的想回答——珍珠奶茶。不过,这地方是不可能有这种东西的,既然没有珍奶可喝,那喝什么还不都一样,
「既然你将掌控权交给我,那么就由我来替你决定。你觉得Tequila如何?」那是一种以龙舌兰酒混以柠檬汁,杯口还沾了点盐的调酒。
「那是什么?」她是听过什么血腥玛丽之类的,倒还不知道有种酒叫Tequila。
「鸡尾酒的一种。」他简单的解释。
「你会调鸡尾酒?」她看电视上那些调鸡尾酒的人,全都会要一堆炫目的花招,不知他会不会?
「我上大学时,曾当过一阵子的酒保。」他淡淡地带过,那段日子可真是不好过。他一个人得负担一学期将近两万美元的学费,要不是他的成绩优异有奖学金可申请,再加上平常努力的工作,否则他一定会因为经济因素,而被迫休学。
「真的啊!」一听到这部分,她的精神全来了,刚才的紧张、羞涩全都给抛在脑後了。有时,她也会为自己这种一听到好玩事,就呆呆向前冲的个性感到烦恼……不过,忧虑及烦恼都是在她完事之後,被亲朋好友给责备时,才自脑袋闪过些微的自省。「那你也会把要一堆花招喽?」她兴奋的比手划脚。「就是那个把酒瓶高高地抛到半空中,转了好几圈,然後再用另一只手接起来的那一种?」
「嗯,十来年前,我的确做过这种事,只是太久没练习了,不晓得还能不能转上好几圈。」当他还是酒保时,他的确会要她嘴裏所谓的花招。也许有人练这玩意儿,是纯粹的要帅、好玩,不过,就他的情形来说,他只是想要让客人多付点小费,如此而已。
「真的啊!」她的眼睛裏燃起一股探求真相的火花。「我可不可以看你调酒?」她以前只在电视裏看过这种「表演」,如今有机会亲眼见识、见识,她当然不会放过。「我会站得远远的,绝对不会打扰你。」
「既然你有兴趣,我想我应该还能教你几招。」邓肯拉起坐在椅子上的她,然後搂著她的肩往设在客厅左方的吧枱走去。她的确是需要别的事件来转移她的注意力,瞧她现在可和先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截然不同。想到这裏,他的唇缓缓地勾出一个微笑。
「真的啊!」她喜出望外的问。「可是我怕我会把瓶子给摔破耶!」
「放心好了,有我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你的瓶子有机会落地的。」他保证道。
「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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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肯知道以陈小竹这种喝酒的方法,不一会儿她一定会醉倒。这不是在於她喝了太多的酒,而是她掺杂了过多种类的酒在裏头。为了她好,他决定出声制止她。
「小竹,你不能再喝了。」刚才,他才一个不留神,她又一口气喝掉了一杯Scerwdriver。
「可是这个好好喝耶……」陈小竹举起杯中物,透著灯光双眼迷蒙的看著杯中鲜艳的颜色。「有些酸酸甜甜的,有些还有咖啡和牛奶的味道。」
邓肯发现陈小竹不喜欢某些酒类所带来的灼热感,以及厚重的口感,也就是,她拒绝一般品酒名家口中所谓的「好酒」。她能接受的酒类,除了水果酒之外,就只有调酒了,而他为了配合她的口味,特地调了几杯带有酸甜口感的调酒。没想到,他每调一杯,她便试喝几口,等到要轮到她来试试时,她的脸已经红得跟颗苹果一样了。
「你已经喝醉了。」这话是句肯定句。「如果再喝,明天起来时,你一定会痛苦万分。」宿醉的感觉可不是那么的好受。「到时,别说我没警告你。」
「我真的喝醉了?」原来这种轻飘飘、兼之有些儿微醺的感觉就是喝醉了?「我以前没喝醉过呢!」这话可是真的,因为居住的环境最易得的就是啤酒和一些药酒,什么五加皮之类的,而那些味道都不是她喜欢的。「说真的,我现在有些想睡觉呢!」原本她还以为是时间太晚了,她的身体还没完全适应……没想到是酒精作祟。「你说的没错,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她试著将手中的酒杯交给邓肯,却不知怎么地,手一滑杯子掉落地面,洒了一地的酒……当然,他的高级地毯不可避免的遭了殃。
「小竹,你还好吧?」邓肯见到她的身子已经开始在左摇右晃,因此连忙抱住她,免得她突然倒在地上。
「嗯……我很好。」她摇摇头,似乎想摇掉眼前的迷雾。「可是我把你的地毯弄脏了。」她挣扎的离开他的怀抱,蹲下来检查被酒泼洒的的地方。「嗯,我说你这颜色选的真是好,真的看不太出来耶!」她伸手想要拭掉它。
「别管地毯了。」邓肯拉起她,反手将她横抱起来。「我想你需要的是一杯热水,和好好地睡上一觉。」
这又是她和别人不同的地方。他见识过不少人喝醉酒的模样,其中不乏藉机闹事的人,可他从没见过像她一样,喝醉酒後还有时间关心别人家的地毯。
「我不要睡觉!」她突如其来的说:「喝水可以,可是我不要睡觉。」她的头晕得要命,万一躺在床上更晕,那可怎么办?
「你刚刚不是说你想睡觉?」他抱著她,不知该往客厅还是往卧室走。
「我想啊,可是万一我头晕得太厉害,吐在床上怎么办?」想起那个景况,原本不想吐的她,真的感到有些反胃了。「会很麻烦的耶!」
「你想吐?」邓肯警觉的问。
这时,她打了一个酒嗝,然後脸色发青的说:「我现在想了。」
他弄错了,不是去客厅、也不是要到卧室,目的地是——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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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肯在陈小竹抱著马桶猛吐了将近五分钟之後,适时的递上一杯水,让她漱漱口,同时还准备了条温毛巾放在一旁,以便她漱口後可以擦擦脸,让精神好一点。
陈小竹接过了水杯,清清口腔裏的异味。若说刚才她有任何神志不清的倾向,那么她现在可是完完全全的清醒了;不但是清醒,同时对自己的贪杯感到十分可耻。她早该知道酒这种东西只能坏事,她却不知忌口的把它当开水灌……也无怪乎她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瞧瞧,她现在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邓肯,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她需要点时间独处,同时收拾好紊乱又复杂的心情。「我……有些私事要解决。」这是纯指她的心境而言,不过听在对方的耳裏,可能会猜测她有些生理需求亟待解决。
「没问题。」邓肯实在善解人意,一听到她提出这个要求,什么也不多问。在听到她请求的下一秒,便退出了厕所,同时将门带上,留给她一个私人的空间。
陈小竹张开满布血丝的双眼,恰巧看到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粧疏疏落落的,除了腮红和眼影外,她的粧已经掉得差不多了。
「真是可怕的一张脸!」她的手撑在洗手台边缘。「不行,我不能让他见到我这副德行。」虽然她的身体有点虚乾,甚至连手都有些使不上力气,但是她就是有股想把脸上这剩余的颜色给去除。「不化粧,也许都比现在来得好!」她记得有些女人硬是不肯让别人瞧见她们不化粧的模样,但是就她的情形来说,此时此刻不论化不化粧,都比她现在这副落魄样要来得强上七分。
她抬头想要找到能去除她脸部彩桩的东西,终於在发现一个镶嵌在墙裏的置物柜。她好奇的打开一探究竟,果然在裏头发现了各项必备的梳洗用品——当然,她不敢指望他的置物柜裏会有任何的卸桩产品,但是她的确找到了个叫「强力清洁面霜」的东西,更棒的是它还是脂溶性的!
「这东西真是顽强。」当她第二次清洗她的脸时,她不得不这么说;「居然要洗这么多次!」这化粧品的附著力还真不是普通的强悍。化粧品就是这样,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离开你;在你最希望它不存在的时候,誓死待在脸上不肯移动。
当她终於结束清洗的动作之後,她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此时她突然想起一句广告词:有脸见人了!她拿起邓肯先前放在洗脸台上的毛巾,用力的将脸上的水珠拭净。最後,她理理有点散乱的头发、掐掐双颊让它呈现自然的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