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凌鹰给员工的待遇一定不错。”
瞧瞧她也不过是走过几辆车而已,就发现了两辆宾士、三辆BMW……再放眼望去,大部分的车子都是B开头的,这家公司赚的钱一定比外界想像的还要多更多!
不过,她今天的目的不是这些双B名车,而是在台湾相当罕见的“蓝宝坚尼”。想想这辆跑车来到台湾还真是可怜,照理说,一辆名贵的跑车之所以名贵,当然在它的瞬间加速、极速表现、引擎等等各方面的优越性能,如今却只能沦落到待在地下室里当压箱宝,岂不可怜?
不过,现在她可没心情去可怜那辆车,毕竟,她的终极目标是要毁了它!
说毁算是有点夸大,她了不起只在板金上踹个几下、画个几笔,然后再将四个轮胎从侧边各捅几刀,用瞬间胶将钥匙孔灌满、把车窗与车身间的空隙给填满……瞧,她们其实也不算太狠,毕竟她们可没将一辆车最重要的引擎给毁了。
说实在的,聂封云那辆蓝宝坚尼其实并不难找,因为它的车身既宽、底座也低,再加上流线型的车身和鲜艳的颜色,贝多芬在抵达主管专用停车场不到两分钟,便发现这辆超级名车的身影。
“嗯,果然是名车。”
贝多芬从左手口袋里拿出一台袖珍型相机,对着眼前这辆蓝宝坚尼从各个角度各拍了照片作为纪念。
或许是因为长期经过严格的体能训练,让她对自己周围环境的变化变得特别的敏锐──她发现有个人在她身后打量着她,同时还是不怀好意的那种。
贝多芬相信对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因此,她轻轻的将照相机放在地上,若无其事地再绕着车子走了一圈,假装是在欣赏这辆千万名车。等到她走到另一辆车子旁时,她立刻蹲低身子,同时迅速的将身上的外套以及皮鞋脱掉,赤脚走在水泥地上。
在这空旷的停车场,任何一个声响都可以让对方察觉到自己所处之地,因此贝多芬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任何声音,她凭着一股让她背后发毛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比赛时,被对手盯上的那种感觉──渐渐的靠近那个将她视为“猎物”的人身边。
虽然她不停的在移动,但是那个“猎人”始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此她知道对方已经知道自己被发现。所以,她愈试着靠近他,他便一步步的退让,似乎是不想和她起正面冲突。
老实说,贝多芬宁当猎人,也不愿当被人盯住的猎物,她现在正在努力改变局势。
她忘了对方或许是手持凶器,或许对方的本事高出她太多、太多,现在的她完全是一种动物反击的本能。
终于,她发现他已经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好机会!”或许是紧张让她肾上腺素急速增加,她觉得她这辈子从没像现在一样,感到全身充满了力量,仿佛再找不到东西让她发泄一番,她就即将死于这无处可发的精力。
她纵身一跃,居然不必靠手的扶持,直接跳过一个宾士的宽度,然后双手向前一撑,又翻过了另一辆宾士,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内,她至少已经前进了十公尺左右的距离。
终于,她看到了她的“猎物”的真面目。
她的猎物比起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的她,还要再高出半个头左右,如果就目测来说,他应该超过一百八十五公分。她相信他绝对有一副不输专业运动员的好身材,和一身令大多数男人梦寐以求的结实肌肉,虽然他穿着西装,但是很显然的,这衣服并没有减少他的灵敏度。
“你是谁?”她整个身子处于防御状态,只要他一动,她马上会展开攻击。她实在很想再将她的猎物好好的、仔细的看清楚,但是她所能注意到的就这么多了。
高大的身材、结实的肌肉,以及灵活的身手。
“妳又是谁?”聂封云很是欣赏地看着赤着双脚、举着双拳,一副随时准备好要和他大打一场的女人。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吧,毕竟躲在人背后的并不是我。”她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遇上一个能让她尽情发挥的对手了,而她希望他能比他看起来的更中用一点。
“妳又怎么知道我是躲在妳背后,而不是恰巧就站在妳背后?”他并没有躲,他只是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出现,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到一个女人拿着照相机猛拍自己的车子的情景。
“真的只是恰巧?”贝多芬不信地说着:“我想这个并不是什么好理由。”人的本能可以让人辨识什么叫危险,而她的本能告诉她,这个男人对她不怀好意。“你最好找些能让人信服的藉口。”
在体型上,她是屈于弱势,但是她练了十六年的跆拳道和五年的柔道可也不是白练的。
“我猜,妳并不知道我是谁。”聂封云虽然鲜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但是他天生的王者风范,即使不认识他的人,都不敢小觑他这个人。“而且,妳一定不是凌鹰的员工。”他这句话是肯定的,道理很简单,在凌鹰工作的人没有一个会认不出他的。
“就算我知道你是谁又如何?”贝多芬在心里暗咒这个长舌男。没事那么长舌做什么,想藉此分散她的注意力吗?真是个卑鄙的家伙!
“小姐,我可以控告妳非法闯入,同时我可以要保全人员立刻将妳送到警察局,让妳吃上几天的牢饭。”他这话绝对不是开玩笑。
“谁说我是非法闯入的!”她下一次或许会是,但绝对不是这一次。“我可是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
“这么说,妳是凌鹰的客人?”聂封云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发现她虽然有着比一般女人还要高上许多的身材,但是她的年纪很轻,顶多二十出头。“不过,这个地方似乎不是一个客人应该会到的地方。说!妳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他的口气一转,言语之间的转变仿佛是寒流突然来袭,由原本春暖花开的感觉,转眼间成了冷冽寒冬。
“我说我是光明正大进来的。”
“如果妳再不说实话,不要怪我不客气!”
通常遇到这样的情形,聂封云根本二话不说直接让保全人员来处理这样的问题,他自己并不会出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着她,他总忍不住想要给她再一次的机会──事实上,从刚才到现在,他已经给过她太多的机会了。
他愿意给她机会,但她如果不合作的话,他会自己将她送上警察局。
“我说的全是实话,信不信由你!”贝多芬才懒得在这时候节外生枝,不过由眼前这男人的表情看来,他是压根不信。
“看来,我们两个之间是没得商量了。”聂封云脱掉他的西装外套,同时松开领结,准备力擒贝多芬。
贝多芬一看这阵仗,知道眼前这男人终于决定要动手了,也好,这正顺了她的心意。刚才被这男人激起的战斗本能,刚好苦于无处发泄,如今他这举动可以让自已久未活动的筋骨,得以好好的舒展一番。
她看了眼他摆出来的架势,一看便知这男人学的不是空手道、合气道或是东方武术中的任何一项,而是西洋拳击。
她贝多芬从以前到现在,最看不起的便是那些崇洋媚外的家伙,尤其是放着东方人特有的武术精华不学,居然去学那些化外之民的雕虫小技──虽然她专精的跆拳道是由韩国引进的,但好歹也是东方武术中的一支,而她之所以宣布自跆拳道界引退,是因为她下定决心,要好好的修习中国武术,这一年多来,学到的虽然只是些皮毛,但至少也是个开始。
总而言之,想以西洋拳击打赢她这个蝉联两届的世界冠军──只有两届的原因是,她只参加了两届──他再苦练个十年也不可能!
战况一触即发之际,有第三者的声音加入了。
“贝学妹,他有没有对妳怎么样?”连国城一出电梯,便看到两人对峙的情形。不管是基于同情弱者──尼采说过:女人,妳的名字叫弱者──或者是同学爱的情操,他都得帮着贝多芬。
“还没有。”贝多芬的眼神专注的盯着聂封云的每一个小动作。“连国城,你去那辆蓝宝坚尼附近把我的相机、衣服、鞋子收好。”
“可是……”连国城看看贝多芬,然后又看看聂封云。“万一他……”
“放心吧,短时间内我还应付的了。”她知道自己在一时之间不会屈于弱势,但是时间一长,她就没有把握了──不过,她绝对会赢就是。“你照我的话做就对了。”
“好吧。”连国城心想,如果在这时候留下任何证据的话,那么肯定会牵连到他老爸的头上,为了一家生计着想,他还是乖乖的照贝多芬的话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