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认为她很无趣,她就给他无趣到底!
哼!
***
黑闇傻了眼!从没有一个女人敢给他脸色看,而她非但给了他难看的脸色,还叫他自己开罐头吃,有没有弄错?好歹他也算是她的老板,难道她就不怕惹火了他,他会叫她回家吃自已吗?
气归气,他还是打开了个罐头吃了起来。
真他妈的呕人!莫名其妙地被困在这里,还得吃这些冷冰冰的罐头食品,他开始後悔当初不该自告奋勇带她来。
如果是黑俊带她来,说不定她就不会臭著张睑了,毕竟跟黑俊比起来!女人一向比较喜欢黑俊。
也不知道是心里因素或是什麽,他吃著吃著,竟觉得罐头的味道怪怪的,使他失去胃口。
三分钟不到,他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连忙冲出去。
沈曼妮被像旋风般冲进浴室的黑闇吓了一大跳。
浴室内传来呕吐的声音。
她隔著门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有回答,但会儿,黑闇青著脸步出浴室,重重地将自己摔到床上去。
她走近他。「到底怎麽了?」
「不要管我!」他才不稀罕她的关心,这个该死的女人叫他吃罐头,差点害他食物中毒,幸亏他够机警,把刚才吃下的火腿全吐出来,否则他不死也剩半条命了。
他是她见过最阴晴不定的男人,她真不知道他在摆什麽臭架子。
好,不管就不管,她也不想拿自己的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她走回画室,这才找到他刚才呕吐的原因。
老天爷!这男人真是粗心得可以,居然吃了过期的罐头,难怪会闹肚子疼了!
不过从他刚才呕吐的情况看来,他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於是她找出煤油炉,做了玉米浓汤。可惜没有鸡蛋了,要不然味道会更好。
她舀了一碗端到卧室。「要不要喝点热汤?」
「我没胃口。」他光想到又是罐头食品,他就没兴趣。
沈曼妮耸耸肩找了椅子坐下,自顾自喝起汤来。
「你吃东西不要出声音可不可以?」该死!他的肚子在唱空城计。
「我没有出声音,那是你肚子咕噜噜叫的声音。」她斜睨著他。「只剩下一碗汤,如果你不想吃,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终於有了正常的反应。「谁说我不吃?」
刚才吃了怪怪的罐头,如果不喝点汤,怎对得起自己的肠胃呢?
***
喝完汤後,他们试探性地下楼,发觉水已经在退了。
「我们把水扫出去如何?」沈曼妮突发奇想地,原以为黑闇会对她的提议嗤之以鼻,没想到他竟同意了。
他们卷起了牛仔裤,但除了赤足之外,没有其它法子了。
「我看这工作让我一个人来做就行了。」
「这种工作难不倒我的。」她不想让他误以为她只是温室花朵。
不过,不能否认的是,这是件十分消耗体力的工作,尤其是地上到处都是烂泥巴,使他们两腿全是污泥,汗流满面的。
半个小时後,黑闇已忍不住脱下上衣,赤裸著上身工作,这使得沈曼妮不由得羡慕他的自在,恨自己身尢女儿身,无能为力。
这时,外头传来鸡只咕咕啼叫的声音。
「也许我们又有蛋卷可以吃了。」黑闇兴奋地说。「要不要一起去捡鸡蛋?」
他的提议勾起她的好奇心,她是个标准的「都市乡巴佬」,所以她毫不考虑就答应了。
他们一靠近母鸡,它们马上表示知意地咯咯啼叫起来。
「捡蛋的动作要十分俐落。」说完,他动作迅速地赶走一只母鸡,然後捡起一枚鸡蛋。
沈曼妮迟疑著,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你必须比它们更凶,别让它们的虚张声势给吓著了。」他教她。
「啊——」沈曼妮完全被打败了,她不只没有比母鸡凶,还被母鸡啄得抽回手来。
「哈……」
她听到他的笑声,有点拉不下脸地辩解道:「你没说它们会啄人!」
「我也不知道它们会啄人。」他走近她。「真的是异怕相吸,同性相斥。」
她对他做个鬼脸。「既然如此,那我退出!」
「没想到你这麽快就打退堂鼓了,这就叫女人吧!」他调侃地,也许是母鸡也不满意他的说法!冷不防地,被母鸡攻击得住後一跳。
「女人不是弱者!」她不甘示弱地反击。
「是吗?」他迅速地用一只手抓住啄他手的母鸡的脖子。「也许中餐我们还可以有烤鸡吃。」
「不!」她才不忍心吃它们。「我不赞成。」
「难道你不吃鸡肉?」
「我不吃肉的!」她大声吼回去。
***
坦白说连吃几餐的罐头食品,吃得沈曼妮已经没什麽胃口了。
而且罐头只剩下一罐,如果他们明天还是无法离开,那他们可就要勒紧裤带了。
「明天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庆幸地,雨已停了,这让她心里充满希望。
「我不回答你的问题。」他的浓眉皱起来。不知怎地,跟她单独相处两天,他竟有点舍不得结束。
「你是不是又有什麽事瞒我了?」她相信他一定知道明天是否可以离开。
他一言不发地躺上床,侧著身,一副不知在呕什麽气的样子。
「喂!我们明天就要面临断粮的危机了耶!」她没好气地嚷嚷起来。「你说说话呀,你这样不吭一声,我真的很担心」
「老天爷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明天的事就留待明天再去烦恼。」他一副天塌了有人会顶的轻松状。
但对沈曼妮而言却不是如此,不是她杞人忧天,也不是她太过神经质,而是多一天跟黑闇单独相处,她就愈觉得不知所措。
白天还好,但入夜——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昨夜是因为俺水加上他发烧,她才不顾一切跟他同床而眠,但今晚他们还可以睡同一张床吗?
— —不行!她必须出去透透气才行。
「你不睡觉要上哪儿去?」他叫住她。
「我……我想喝杯热茶。」事实上她比较需要一杯加满冰块的水来让自己躁郁的情绪冷静下来。你要吗?」
话一出口她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她不是想要离他远一点吗?怎麽反而又邀请他了呢?她不是躁郁!她是神经秀逗了!
「好啊,反正我的睡意也被你吵掉了。」他起身,一副「人就是你杀」的口气。
什麽嘛,自己睡不箸还怪她吵?亏她还好心地邀他一起喝茶,她非诅咒他等会儿被热茶烫到舌头不可!
其实没有茶叶,说什麽喝热茶,事实是喝热开水才对!
不过,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能喝热开水已经是一大享受了。
沈曼妮的心一直在怦怦地跳,不是因为热茶,而是黑闇沉默的注视。
「为什麽会想到海天一色工作?」他终於打破沉默。
「这儿的工作环境好,而且薪水优渥,我想没有人可以抵抗这样的吸引力,所以我就来了。」当然,她也是为了疗情伤而来的,不过她没有说出这一点。
「真是如此?跟你的感情问题无关吗?」他一针见血。「你是不是因为男朋友变心,而来此疗伤的?」
「也算吧。」她不否认。
「只是也算?应该是主要原因才对。」
「你一定要如此咄咄逼人吗?」她有些激愤地瞪著他。「就算我是来疗伤,也不关你的事!」
「此话差矣,我希望你不会因自己的情绪影响工作。」
「我不会公私不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让时间来证明,一旦我的工作能力不符合你的要求,你可以随时将我解雇,甚至可以告我违约!」她不明白为什麽他老爱找她麻烦,她一度以为两人的关系已经改善了,没想到他对她的偏见仍然存在。
「你还爱他吗?」他又天外飞来一笔。
「什麽?」她一楞。
「你默认了,你还爱著他对不对?」这样的结果让他胸口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气闷,他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样的男人可以让她如此难忘。
沈曼妮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她觉得自己无法再忍受黑闇这近乎无礼的问答方式。
「我困了,我想睡觉了!」沈曼妮匆匆地跑出画室,她也不知道出自己究竟在逃避什麽,是情伤?是黑闇?还是——她自己?
***
黑闇并没有阻止她的离去,他懊恼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以他过去的个性,他绝对不会去过问别人的私事,尤其是感情的事。但是现在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为什麽独独对沈曼妮过去的恋情特别在意,他甚至想知道那个跟她分手的男人在她心中究竟还占有多重的分量.她一定还深爱著那个男人,否则她也不会那样的痛苦,甚至不敢回答他的问题。
那样的男人怎麽值得她去爱?。她难道还没受到教训吗?他替她叫屈,替她打抱不平!
等等他是吃错药了吗?黑闇对自己的怪异反应大声喊停。沈曼妮的恋情干他何事呢?在两天前他们甚至还是完全陌生的,他对她的关心是不是过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