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田瑛吃惊地抓住父亲的手:“天宏不会打若望吧?”
“天宏的性格你比我更清楚,你回去嫁给他,什?事都没有。但是,若你不守诺言,还爱上别人,他的英雄主义,他的自尊心……还有,他实实在在是很爱你,问题在于你不爱他。他爱你,他怎会放过抢去他爱人的人?”
“这儿有法律的,可以随便打人吗?”
“唉!恬英,”王亿万自己也烦恼:“你可以为姓高的死,他为什?不可以为你死?”
田瑛打了一个寒噤,她抖着两臂抱着自己:“天宏……会杀死若望?”
“这儿杀人不用填命,像天宏的性子也填得起,总之他绝不会放手。”
“不,不,不要伤害若望。不能!碰他一下都不可以!”田瑛把脸埋在臂弯:“要我的命吧!要我的命吧!我愿意负责,但不要吓着若望。”
“恬英!”王亿万抚了抚她的头发:“你是不是很爱高若望?”
“真的,真的,我发誓一生只爱他。”
“你能忍受他为你而牺牲?”
“绝对不能。”
“你肯为了爱他、保护他而牺牲自己?”
“肯!为了他,我什?都乐意做。”
“那?,一办好手续马上跟我回家,而且任何人不得在天宏面前提起高若望。以免引起天宏妒忌,伤害若望!”
“我真的要离开若望?”田瑛哽咽:“若望失去我会很痛苦。”
“痛苦会随时间而消失,但死人不会复活。爱他,就有责任保护他!”
“是的!”田瑛点点头:“我做错事没理由要若望承担。但是,我不能一声不响一走了之,起码,我要让他知道,我根本从未骗过他!”
“多久?我答应天宏等我为你领取新护照便接你回去!”
“我也不知道要多久,我要等适当机会,先解释油国王子的事;然后在适当时候我告诉他马天宏……爸爸,不能急。一口气告诉他,他受不了的!”田瑛心痛:“况且,我真的舍不得他!”
“恬英,我无所谓,我能等,但是,若我们没有足够的理由,天宏等急了,赶到此地,岂不弄巧成拙?”
“爸爸,先告诉他,你找错了人,会留下来继续再找。万一他要来,我打电话告诉他,我们已碰上了,一办好手续,马上便回去,制止他。”因瑛站起来:“你住不惯酒店,请若望的爸爸为你找间别墅住下来。奶妈来了可以侍候你!”
“小姐,”那女人觉得田瑛穿得怪怪的:“我叫人给你送两箱衣服来,好不好?”
“奶妈,谢谢你,你去安排吧!”田瑛看腕表:“若望应该回来了,他爸爸一定会告诉他王子的事。爸爸,这时候你不适宜和他见面,改天再介绍……”
田瑛走出去果然看见若望窝在椅里,眼神散涣、面无人色。
“若望!”田瑛飞奔过去蹲在他身边。
“小瑛,小瑛!”若望捧住她的脸,干涩的眼球突然湿润:“你没有跑掉,你还在。啊!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怎会?傻瓜!”田瑛拉着他的手拖他起来:“走!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
大家看着这对小情人手拖手走了进去。
“令郎果然一表人才,难怪小女对他情有独钟!”
“令千金美若天仙,”高共荣不禁赞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小儿一片痴心总算没有白费。”
“我想在此地小住,但又不习惯住酒店……”
“最好租一幢小别墅,还要家俱齐全的那一种。”高共荣反应热烈:“现在看房子不用通街走,我带你去房屋地产公司,你可以在计算器的荧光幕上挑选你喜欢的别墅、内部装修和家具。看满意了,明天便可以搬进去。”
“科技真发达!”
“小俩口一定有千言万语,我们现在就去!”
“老爷,明天你开记者招待会。”
“明天的事明天做。”
“但今晚你要准备讲词。”
“讲词都千篇一律,我可以背出来了。今晚我请王翁吃饭。”
“太打扰你了,不好意思。”
“难得嘛!请赏面……”
亚良看得张开了嘴,傻了!
“……竟然拒婚?”史福平时很敦厚,笑嘻嘻,翻起脸来,一面杀气:“我女儿哪一样配不起你儿子?她不够好吗?”
“不,不,史老兄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和若望都很喜欢史妮。若望和史妮是好同学,好朋友!”
“谁要做朋友,我女儿要嫁进高家,我们不是老早讲好条件?”
“真对不起!”高共荣是想儿子有幸福,但是他也不想牺牲自己的前途:“大概是先入为主,若望早已有了女朋友,变心就不好!”
“王亿万的女儿?”
“这就是我的麻烦,这个人我惹不起。始终是经济挂帅,这个人肯大量投资,极得国内领导人的尊崇。”
“你的意思是,在大选中他可助你一臂之力?”史福愤怒又担心,担心的,当然是宝贝女儿。
“不,这人对政治没有兴趣,但是,都不能开罪他!”
“我是个言出必行的父亲,我答应过女儿的一定要做。你儿子可以不娶他女儿,他没理由害你!”
“当然不会,但是,若望和王小姐正在恋爱。”
“你不可以用父亲的身份,叫若望放弃田瑛?不,我是说那王恬英?”
“我倔强,儿子比我更倔强。”高共荣苦笑:“这孩子,打他也没有用。”
“好!你既然连个儿子都应付不了,那由今天起,我不单只不再支持你,而且我要打倒你,成为主席!”
“史老兄……”
“不要说了!”史福盛怒一挥手:“高共荣,我要你输得很惨!”
“史老兄……”
史福上了他的豪华劳斯莱斯,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爷!”亚良在他身后出现:“怎?办?”
“公平竞争!”高共荣摇头:“他没有理由一定赢!”
“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那位小姐和王子解除了婚约?”
“若望眼光好,姓王的女孩子富有、漂亮又温柔,若望应该有个好妻子。史妮不好,条件差又刁蛮。我很满意那未来儿媳妇。”
“我们呢?该怎样做?大敌当前!”
“加倍努力!反正大家都露了光!”
田瑛,不,应该是王恬英。
她穿了一袭纯白如新娘礼服的白纱全身钉珠的长裙,长发披散在肩上,戴上那金色皇冠,一步步走下楼梯。她真像个金冠天使,就只是少了一双翅膀。
站在下面的若望,走上前,情不自禁地抱住她:“小瑛!”
“王恬英,”她微笑:“你不是很喜欢那金冠天使吗?她来了!”
若望轻吻一下她的嘴唇:“金冠天使是我的梦中情人——偶像。但小瑛是我的爱人,我没有理由弃爱人而去恋偶像。”若望用双手托起她的头发:“我真笨,相处了那?久,还没有发觉你有一把如此美丽的秀发!”
“我的气质如何?”
若望由头看她一遍:“公主,小公主!”
“我不小了,你一直说我十六岁,其实我十九岁的生辰已经过了!”
“过了?几月?来了这儿没有?”
“三月十八日,比你迟一个月。”
“三月十八日?你为什?不告诉我?我没有替你庆祝,连生日礼物都没有。”
“那时候你在恨我,根本不理我!”
“都因为那个王子。”若望心里还有点酸:“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爱他?”
“爱他早就做了王妃,何必逃出来?”她说:“当时我逃出来,除了不喜欢史乐圭,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恨我爸爸,他一向视我如掌上明珠,竟然因为那些黑色的石油把我出卖了!我突然觉得,这世界上只有财富,没有亲情。”
“他也觉悟了,婚约也取消了!”
“太迟,可惜太迟了!”她黯然。
“小瑛,你说什??”若望揽着她的腰坐在消闲间:“太迟?”
“没有!”她忙说:“我在说我爸爸!”
“你和史乐圭从小就认识,世交?”
“是世交!我很小,他爸爸便认了我做干女儿。我们很小认识,很小便分开。史乐圭十岁去了美国念书,我们八年没见面。”
“婚约是怎样订出来的?”
“去年我和爸爸、油王到加勒比海的处女岛度假,史乐圭突然加入,向我大献殷勤,我和他没有缘份,真的不喜欢他。有天,爸爸和油王因为石油生意的事,去赴另一个油王的约,史乐圭约我出海。午餐他喝了点儿酒,竟借酒想拥抱我。我一生气也不管他是王子还是储君,把他推下游艇。第二天我坚持要回英国,我以为和他已经完了。想不到学校开课不很久,爸爸在长途电话问我对史乐圭的印象如何?我也懒得答,便说不知道。后来便收到爸爸的信,因为史乐圭向爸爸提婚事,油王又表示结成亲家后,送我爸爸一个油井,我爸爸便代我答应了婚事。唉!说来真气人!”
“一切已经过去。”若望抱起她:“我们应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