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等我养了孩子才结婚!”
“孩子出生,一样要填我的名字,未婚先生子真麻烦。”高共荣走过去揽住她,企图用爱情去感化她:“宝贝,你到底爱不爱我?”
“当然爱你,否则怎会跟你生孩子。”
“为了表示爱我把孩子打掉,这样我就无后顾之忧,好不好?”
“我三年多前已为你表示过了。这一次,你怎样说我也不会堕胎,我要把孩子生出来。共荣,我年纪不轻,能生孩子的机会不多,就给我这个孩子,我求你!”
两个人背道而驰,当然没有结果,那天晚上,可说是不欢而散。
高共荣和他最亲信的神枪手保镖——亚良谈论这件事。
“女人是政治的大忌,怎能让她生私生子?”
“叫她堕胎,大选后和她结婚,她死也不肯。”
“获选上任之后,上面还有个观察期。若马上结婚,一样会被攻击,批评你对公务不专心,搞男女关系。除非上级对你绝对信任,又得民心,才可以想结婚的问题,那岂码要做一年工夫。”
“你的话也对!”
“其实唐小姐上一次回来,我便劝老爷不要再和唐小姐见面。”
“没办法,她一天打几个电话来,若望又向我施压力,而这个女人,又是我生平喜欢的第二个女人。”高共荣摇头叹气:“怎幺办?或者我先骗她回美国。她不肯堕胎,就让她在美国生孩子。”
“父亲那一栏还是要写上老爷的名字。”
“我早就想到了,在香港,消息马上会传出去,行不通,但在美国就不同,要查,也不容易!”
“老爷,你不要忘记,有人分分钟在监视你,否则我们去参加秘密会议,中途也不会被人截击。过去唐小姐和老爷的一段情,大家都知道。唐小姐虽然回美国,但美国也有不少这儿的移民,他们看见唐小姐挺着肚子,自然会调查。婴儿出世纸上父亲一栏再写上老爷的名字,便什幺都完了!”
“对!她实在不应该在这时候怀孕。”
“不能被一个女人拖垮了,这无疑是双手把江山送给敌人。”
“怎幺办?怎幺办?”高共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总得想办法对付她。”亚良瞇起眼,阴恻恻的。这人本来就满面邪气:“老爷,一个慈善拍卖会你要参加,出门吧!”
“唐玉媚的事……”
“一下子也急不来的,慢慢想办法。”
玉媚教田瑛织一些新款式的毛线花纹。
“唐小姐,听电话。”生伯进来。
玉媚把毛线交回给田瑛,走去听电话:“喂!喂!谁呀?我是唐玉媚。”
对方无声无息了一会儿:“唐小姐,我们老爷想见你!”
“你们的老爷?他是谁?”对方是个陌生的声音,玉媚从未听过。为了高共荣,她不能不小心。
“关于孩子的事,老爷已经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因此急于见你。”
“啊!”她放下了心头大石,因为她怀孕的事,只有她和高共荣知道,她不会再怀疑别人:“我是不是要去别墅?今晚?”
“不!我们派车来接你,改地点,不去别墅。你需要多少时候化妆?半小时?半小时汽车等在路口拐弯处。啊!不是用老爷的汽车,为了安全保密,我们换了一部日本小房车。还有,记着:老爷吩咐你把证件、驾驶执照全部带来。”
“为什幺?”
“老爷没有说,我们不敢问。老爷还吩咐你不要告诉别人你出外和老爷见面,一切保守秘密。”
“喂!”对方已经挂上电话。
玉媚在那儿呆了一会儿,高共荣要见她,本来是件好事,她最高兴见到高共荣,可是,她有一些疑点。
第一,高共荣从来不会叫别人打电话给她,连高伯也没有;甚至,他本人也不会给她电话。自从三年多分手后,每一次见面,总是玉媚找他,和他约好见面时间和地点。
第二:他们每次都在别墅见面。这次因为玉媚住在若望家,高共荣不敢开车来,都是亚忠载她一程,她转乘的士前去别墅。但今次见面地点却不在别墅,而高共荣说过只有别墅最安全。
第三:她每次见高共荣,一定刻意打扮,高共荣常笑说:不给你两小时时间你出不了门的。她承认真的需要两小时,但这一次,竟给她半小时。或许真是赶得太急,但他也该吩咐人说:时间太迫不能给你两小时更衣,半小时吧?但对方竟然问她要多少时间化妆?
第四:高共荣一向对日本汽车有成见,决不用,怎幺今天用日本小房车接她?
高共荣一向不放心她驾驶汽车,说她技术不够水准。在美国开车还可以,为什幺突然要她带驾驶执照?
高共荣曾说过他最近被仇家截击,会不会又是他仇家的诡计?
她越想越不对劲,要打电话给高共荣求证一下,确保安全。
她打了几个电话,都找不到高共荣,最后打到别墅去,那边说老爷没来过,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难道高共荣真的去了约会地点等候她?
时候无多了,她走回房间,穿件大衣,头发也披散着,她去拿证件又拿驾驶执照,当她想踏出房门时,心里一阵跳,有一种不祥的预兆,这是从未有过的。
她回到房间,找了张纸,匆匆写了一封信。
看看时间,她急步走出去,到楼下:“田瑛!”
田瑛由里面走出来,见玉媚穿了大衣,还拿个手提袋:“唐小姐要出去?”
“出去逛逛!”
“叫亚忠准备车。”
“不用了,随便逛逛,走不动坐出租车。”她交给田瑛一封信:“如果我今晚不回来吃饭,又整晚没有电话回来,你叫生伯把这封信寄了。”
“唐小姐?……”
“别忘了,是寄出去。啊!”
田瑛看着她匆匆出门去。
信封写上高若望的名字,奇怪,同在一间屋子为什幺要写信?但,这是主人的事,她先把信放好。
玉媚没有回来吃饭,田瑛开始等她的电话,但到深夜,玉媚始终没有电话回来。
“亚瑛!”生伯巡视屋子,关窗、关门、关灯:“你坐在大厅干什幺?都一点了,还不去睡觉?”
“等唐小姐的电话,她说过会打电话回来!”
“对了!她没有回家吃晚饭。”生伯想一想:“唐小姐这儿有亲戚,也许在亲戚家里留宿了。”
“她不回来,也该打个电话。”
“女人聊天,一聊,便什幺都忘记了!”生伯说:“去睡吧!唐小姐又不是小孩子,那幺大个人,做事有分寸。明天你六点还要起来!”
“我不放心,多等一会儿……”
结果,玉媚没有回来,电话也没有。田瑛送了若望上学,她把玉媚的信交给生伯。
“你担心什幺?信都留下,早有计划,只有你这傻瓜才会等天光,快去睡觉吧!”
田瑛完成任务,便睡觉去了!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若望问:“媚姨又不回来吃饭?”
“唐小姐昨天出去一直没有回来。”
若望马上想到父亲,媚姨一定和父亲约会,他喃喃地:“开心得连电话也忘记打!”
“要不要派人出去找找她。”
“不用了!她又不是小孩子,她喜欢往哪儿便往哪儿。”若望很放心,继续吃饭。
第三天放学回家,他收到一封信。
“这不是媚姨的字迹?奇怪,电话不打,却写封信来,有什幺事?”
若望拆开信一看,字体十分潦草。
若望: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有一个感觉,我们将不会再见面,永远、永远!
梳妆台第三个抽屉放了我一个黑色的日记簿,有空看看十三页。看完了把日记交给你爸爸,并告诉他我爱他!
媚姨留字X月X日
若望看了这张便条式的信很愕然。她不是和父亲在一起?日记为什幺不当面交给他?
他马上拨了电话找高伯。
“老爷不在这儿,北上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把亚勇、亚良、亚胜都带走了。”
“爸爸什幺时候出门?”
“前天……大前天的晚上。”
若望计算一下,大前天的晚上媚姨还住在他家里。
显然玉媚并非赴高共荣的约会。
“爸爸什幺时候回来?”
“后天!”
“爸爸回来,告诉他唐小姐失踪了!”
“啊!”他惊异,但不敢多问:“知道了,少爷。”
若望再打电话到玉媚婶婶家,她婶婶根本不知道玉媚回来了,她当然更没有见过她。
玉媚的家人、亲戚差不多都移民到外国去,婶婶是她这儿唯一的亲人。
她一个人到底去了哪里?
她出门前到底发生了什幺事?为什幺要写信?
为了了解当天的事,他把生伯和田瑛召来。
“那天唐小姐和我在消闲厅,唐小姐正在教我编织羊毛衣,突然生伯请唐小姐去大厅听电话。”
“谁打电话给媚姨?”
“一位女士,我认不出她的声音。”
“她没说她姓什幺?是什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