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们男人花心,”蔚甄捉弄他:“我比你太太年轻,或者比她更漂亮,你就变心了。”
“不是,不是!”他真的焦急了:“说变心,是她早变心,说漂亮,虽然我从未认识比你更漂亮的女孩子,但比明珠好看的肯定有。每个人都有理想,你才符合我的理想!”
“如果我早出生十三年,和明珠一样三十二岁,你会选我还是她?”
“当然要你,你是我的白雪公主,她不是。”
“但是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父母之命。”
“圣旨为媒都不行,你别看我挺逆来顺受,我也有反叛的一面,逼得紧,我会拼命反抗。”
“你在澳洲的确很好,回古堡会不会改变?”
“我很痴情,我爱上一个人永远不会变心。”
“但是,古堡的人都是你太太娘家的,你不怕他们通风报讯?”
“芯妈是你干妈,其它人和你感情都好。不过,我们的事,迟早要让明珠知道,我不会让你做我的黑市情人,那对你不公道。你相信我,我会做你的爸爸,宠爱你;做你的哥哥,照顾你;做你的男朋友,令你快乐没有忧虑。”
“你不要对我太好,可能我套上面具,但一拉下来,吓死你。”
“我宁可被你吓死,”他一手紧握她的手,一手拥住她的肩膊:“也不愿孤独而死,没有爱就等于没有希望。”
“哗!还会说甜言蜜语。”
“你以为我是石头?”他低头看她,他的忧郁眼神没有了,只有情深如海的目光,看得蔚甄心头一动,这种激情心跳,好久没发生过。他的脸逐渐移近她:“蔚甄,我真爱你……”
又回到古堡。
蔚甄替小咪更衣,因这已是冬天。
顾龄又在打电话,在机场已经打过,找不到冯明珠。
顾龄进来,蔚甄问:“找到亲爱的娘子没有?”
“是小咪的娘亲。”顾龄拥住她轻吻她的秀发:“我只想告诉她小咪很好,顺利去顺利回,怕她担心女儿,谁知道她去了日本北海道。”
“公司呢?”
“没事。我今晚留下来陪你,星期一早上回去开会。小咪,你的毛衫外套很漂亮,这毛线……”
“似曾相识是不是?毛线是我托你买的,忘了?”
“那幺说,这红毛线外套是你亲手编织的了,你真有本领!”
“失礼。”
顾龄一手抱住女儿,一手拥住蔚甄,又羡慕又可怜地说:“小咪,你好福气,姐姐给你编织了一件温馨牌外套,一定很温暖了。”
“作状!小咪的娘亲,你的娘子没给你编织过毛衣?”
“毛衣?真开胃,有条颈巾已经很够了。”
“也许她不会。”。
“她根本不会,也不去学,就算学会了,她有时间,宁可去捧歌星、艺员,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为丈夫做衣服是浪费时间?”
“她早不把我当丈夫了。”
“对了,你怎会知道温暖牌这个名词?不,你是说温馨牌的。”
“我有几个大学同学,都在我们机构做事,他们穿上毛背心、外套或者颈巾,就会向大家炫耀:这是我太太亲手编织的,好温暖,是温暖牌,你们有没有?结果人人有,只有我没有。”
“多瘀,真没面子。”
“是瘀啊!所以看见别人穿手织的毛衣,只是一条颈巾,我也很羡慕,真是只能羡慕,因金钱买不到的。”
“本来是温暖牌,为什幺会变成温馨牌?”
“因为是自己太太编织的,穿在身上,岂只身体温暖,心里才温馨呢!”
“也对!”
顾龄上了班,蔚甄才有机会和芯妈聊天。
芯妈一面欣赏蔚甄送她的礼物,一面说:“你和姑爷的感情真不错。”
“顾老太很喜欢我,还要把传家之宝送给我,我不敢接受。干妈,我正想请教你,我是不是应该马上退出?”
“退出?”
“表姐和顾龄之间。”
“你退不退出去对小姐都没有影响,她从来不照顾丈夫,他们在祖居也是每人住一层楼,你对小姐没损害,但是你出现就救了姑爷。”
“救了顾龄?我没有……”
“有!自从小咪出世不久,姑爷和小姐的感情就一天不如一天,姑爷也一天比一天沉默、麻木,我们都以为他不会笑了。自从你来了,他人也开朗了,我一早就看出姑爷对你有好感。他对那些补习老师都不肯多看一眼,冷口冷面好吓人。不过,我想不到他有勇气追求你,你又肯接受他。”
“他是喜欢我,但从没展开追求,是顾老太有心撮合。”
“你真是很有本领。”
“我有什幺本领?”
“顾老太一向不喜欢小姐,小姐和他们一家大小都合不来,但你只不过用一个月的时间,便得到顾老太的欢心。”
“我没有耍过任何手段,甚至没有主动接近她们,是顾老太要拉拢我。”
“你误会我的意思,我是真心称赞你聪明、讨人喜欢,你耍手段也没有用,顾老太不大管事,但性情很刚直,她不喜欢你就不理你。至于小姐呢!一向要高人一等,尊卑不分,可能老太爷太纵她,她从不当顾老太是家姑,不卖她的账。”
“干妈,我是不是不应该和有妇之夫交朋友?”
“本来是。但姑爷的情况有别,他早就应该和小姐离婚,三年多前我和小咪都在祖居,有一天我……不要说人家闲话。总之,你和姑爷结婚也不是罪过,没有伤害任何人,不过,你不觉得姑爷比你大很多?他好象比不上叶先生。”
“外表的确是叶天朗英俊,但他太孩子气,性格不稳定,对我又没有诚意,我只希望过些安定快乐的日子。怎样?他没来烦大家了吧!”
“你猜得对,你去澳洲后一个星期五黄昏,叶先生来找你,我照你的话说你辞工了,他当然不相信,便留下来等,天天来,又派他家男工侦查,还用望远镜。由于他不知道你陪小咪出国,几天见不到你,相信你真的辞工,此后便没有再来。”
“那真好,天下太平……”
顾龄匆匆忙忙赶回来,一踏入客厅便叫:“小甄,小甄……”
蔚甄穿条漂亮的娇黄贴身绒裙走出来。
顾龄忙过去抚她的额、抚她的掌心:“你哪儿不舒服?”
蔚甄哈哈笑:“如果我说很舒服,你肯取消会议赶回来吗?”
“你真顽皮!”顾龄松一口气,捏捏蔚甄的脸:“今天的会议很重要,突然改期对大家都不好,所以……”
“顾龄大哥,我错了,公私不分妨碍你的工作,你就饶恕小妹一次吧!”
“没有那幺严重,你明白我真高兴。好!我回来了,你喜欢去哪里玩?”
“就在这儿,跟我来。”蔚甄把他拖到餐厅去。
餐厅里有好多人,山哥、山嫂、阿福、阿六、保叔,芯妈抱着穿新衣的小咪站在餐桌旁。
最惹人注目的是餐桌当中一个大蛋糕。
蔚甄放开顾龄,走上前领头唱生日歌。
给了顾龄一个好大的意外,既喜悦又激动:“今天是我的生日?是的,是今天,我竟然忘了。”
“喜欢这生日蛋糕吗?士多啤梨和蜜瓜花是我自己做好放上去的。”
“好漂亮,看见就想吃。为什幺上面有那幺多蜡烛?”
“因为你老嘛!,一支一岁。”
“调皮孩子!”顾龄揉了揉她的发顶,蔚甄竟然看见他眼中有泪光:“帮帮忙吹蜡烛好吗,老人家中气不足。”
一共三十四支不同颜色的小蜡烛。
“不!先许个愿!”蔚甄嚷。
顾龄便闭上眼睛,他的睫毛是湿润的。
蔚甄和他合力把烛光吹熄,然后交给他一把有个红色花球的饼刀。
顾龄把生日蛋糕分给每一个人,佣人都开开心心的回到自己工作岗位,芯妈抱小咪到偏厅去喂她吃蛋糕。
顾龄拥抱蔚甄亲了她一下,蔚甄把一口蛋糕送进他嘴里。
“我知道骚扰你开会是不对,但一切都准备好了,我怕大家失望,下一次一定不会这样。”
“你都是为了我,我不知道有多感激你。以前明珠不管我开会或签合约,人一到就把我拉出去陪她逛街。你和她说道理她便大发脾气乱扔东西……你和她完全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又不是刁蛮公主,蛋糕好吃吗?”
“好,何况是你设计又亲手做的,”顾龄也喂她一口蛋糕:“我已忘记有多少年没人为我庆祝生辰了。”
“表姐没为你请客吗?”
“没有,她根本没记在心里。”顾龄苦笑摇头:“你怎幺会知道我的生日?”
“上星期我和顾老太通了一次长途电话,我怕她不放心小咪,她向我提及的。”
“怪不得我今天没接到母亲的电话,这世界里除了你就只有母亲还记得我生日。”
“过去几年,你的生日是怎样过的?”
“母亲在我生日的早上便给我打个长途电话,我就知道那天是我生日,我会独个儿去看场电影,然后吃个晚餐,为自己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