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松夫妇送她一套有澳洲风景的运动装,安妮和格利合送她一个羊毛手袋,都很富澳洲特式。
拆礼物后大家便吃顾太亲手做的圣诞蛋糕,顾太说有了打蛋机,以后每星期起码三天有蛋糕吃。
蔚甄开怀地吃着蛋糕,她来了几天,今晚才算和大家沟通,令她减少了局外人的自卑,因为大家都有给她买礼物,并非完全漠视她。
她非常感激顾龄的用心与周到,若他来前不为她妥善安排,她若收礼物,自己一点准备也没有,特别在圣诞节,那有多难堪多尴尬。
她几次用感激的眼光看顾龄。
圣诞节,顾家也热闹起来,顾太的妹妹、妹夫及他们的子女,被邀请来过圣诞。
顾老太和小咪去睡午睡了,蔚甄是有心找顾龄的,终于被她发现顾龄在顾家后院。
蔚甄走了过去。
“顾先生,可以和你谈谈吗?”
“蔚甄,”他马上回过头来:“我正要找你道歉,这几天,我要陪妈妈闲话家常,又要和大哥谈公事,根本没有时间照顾你,你一定很无聊、寂寞。”
“未来这儿以前,早就想到了,因我的身份尴尬,幸而你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虽然不算热情,但也没摆什幺架子。”蔚甄摇一下头说:“我不是来说这些的,我是来向你和你太太道谢,昨晚拆圣诞礼物,若不是你们为我安排好,我真难为情。”
“我本来早想跟你商量,但我每次到小岛你都不大想说话,于是,我只好自作主张。”
“不是表姐安排好的吗?”
“她不单是没给大家送圣诞礼物,连我妈妈七十大寿的生日礼她都没有买,我只好在礼物上面加上她的名字。”
“表姐很喜欢送礼给别人,而且安排得十分周到,我身上的裙子都是她送的。”
“那要看什幺人,她常送礼物给丽珊,因为丽珊常替她找补习老师,她也喜欢送礼物给补习老师,希望她们开心,继续工作下去。”
“你是说,她只会送礼给可以供她利用的人。”
顾龄想了一会:“她很忙,天天都有应酬,哪有时间一一兼顾。”顾龄显然不想张扬有关明珠的事,大概在保护她:“我年头来时种了棵芒果树,那幺高了!”
“这儿什幺都有,白菜、西红柿、生菜、葱、辣椒……呀!还有红萝卜、姜和花生,那边有马铃薯。”
“地方大,住的日子久了,每日种一些,十年的收成就不少。前院子还有许多果树,你要不要吃树上熟的水果?”
“我没事做,废人一个,”蔚甄耸耸肩:“就怕碍你时间。”
“你别忘记我也是来度假的,我们到前院去。”
晚饭后,蔚甄正准备回房间,顾龄上前跟她说:“今晚出外晚餐,六点半在前院等。”
蔚甄点点头,正要问有什幺喜庆事,顾松过来跟顾龄说话,他们很快就出门去了。
蔚甄虽然来了几天,但对澳洲人的生活也知道一点点。澳洲人喜欢吃,可能由于他们生活简单,可能由于食物便宜,不用花很多钱便可以吃得很好,特别是海鲜,蔚甄在顾家,天天吃龙虾、蟹、石斑、带子、鲍鱼,青贝……
澳洲人和香港人不同,香港人随时可以一天三顿上餐馆,澳洲人很少出外吃餐,除非有开心事或喜庆事。
蔚甄不知道顾家有什幺喜事,不能太不修边幅,丢了顾龄的面子,所以她穿了袭白底七彩康乃馨花的裙子,半跟白皮鞋,还拿了手袋。
她六点二十分便下楼,免人家等她,客厅静静的没有人,她开了门出外一看,顾龄已在等候。
顾龄打开车门。
蔚甄上了车:“小咪呢?其它人呢?”
“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开车:“妈要小咪跟在她身边。”
到了餐厅,顾龄先为她叫了一杯红粉佳人的鸡尾酒。侍者们殷勤侍候,酒送到,另一位捧着个点着了的一根洋烛的CANDLE CAKE过来,放在她面前,这时,顾龄递上株汤碗那幺大的黄玫瑰:“生辰快乐!”
“我?”蔚甄好不意外。
“今天是你十九岁的生辰,由明天起,你开始步入二十岁。”
“我,呀……”蔚甄张大嘴,又双手掩住嘴笑:“今天十二月二十七日,我的生日,可是,我根本完全忘记了。”
“吹蜡烛,”他柔声说:“先许一个愿。”
蔚甄闭上眼睛一会儿,然后一口气把洋烛吹熄,拿起那把结上红蝴蝶的银刀,先切了一角蛋糕给顾龄。
“顾先生,谢谢你。”
吃过生日蛋糕是一顿丰富而又多样化的晚餐,吃水果时,蔚甄说:“顾先生,很高兴你为我安排一个如此特别的生日宴。”
“开心吗?”
“开心,我怎也想不到,我的十九岁生辰是这样度过的,很新奇。”
“你觉得开心就好,我知道这大半个月来你一直都不开心。”顾龄从外衣袋拿出一只皮盒,放在她手边:“这是我和小咪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你已经给了我那幺多,还送礼物?太花费了。”
“我相信你会喜欢这份礼物,先打开看看。”
蔚甄打开皮盒一看,就禁不住叫了起来:“唷!好CUTE,我最喜欢这种熊,可爱得像个BB。”
“这是澳洲特产,树熊,最具代表性又逗人喜爱,我便以它为样本,用奥普石镶成一个树熊的别针。”
“奥普石?好漂亮,好通透,闪银闪金还有不同颜色的花纹,是天然还是人造的?”
“天然的,奥普石也是澳洲特产,它和钻石及各色宝石一样名贵。”
“这奥普石树熊别针一定很名贵。顾先生,我不可以接受。”
“你先告诉我,你喜欢不喜欢这别针。”
“喜欢,但太名贵了。”
“你竟然不领情?我由设计、找奥普石……花了不少心血,这也是小咪第一次送给老师的生日礼物,你没有理由拒绝学生对你的敬意。”
“小咪根本什幺都不懂。”
“明珠逼你来澳洲,令你很不开心,我和小咪间接也变成罪人了,如果你接受这份礼物,表示你已原谅我们俩父女。”
“我根本从未怪过你和小咪。”
“那就收下吧!心意比金钱更重要,十九岁生日的纪念品,如果不变卖,那根本不用计较它的价值。”
“我不会变卖,这幺可爱的别针。”蔚甄放在花衣上:“这样不好看,奥普石又花,一点都不突出。”
“最好配纯白或纯黑的衣服。”
“黑色比白色更好,”蔚甄兴致勃勃,因为顾龄的话,令这别针一文不值,同时也是无价之宝:“我刚好有袭黑色晚礼服,可惜要参加宴会才能穿。”
“我妈七十大寿那天便可以穿。”
“对呀!那天一定会有个宴会。”蔚甄把别针放好在皮盒里,嘴角挂着微笑,顾龄差不多大半个月未见她笑过。
“明天,我开始带你出外游览。”
“真的?”她真渴望出外看看。
“我不会骗你的,我又不是小孩,这些天,你也闷够了。”顾龄喝口咖啡:“我也是身不由已,来澳洲当然先要陪陪母亲,和她闲话家常。大哥又要我开会、看账、巡视……今天算是告一段落,明天我可以陪你去看看世界闻名的黄金海岸,喜欢拍些相片留念吗?”
“喜欢!”蔚甄冲口而出:“不过,还是不要拍了,太费你神。”
“因为我喜欢拍照,早就希望有机会费这个神,对于美景、美人,我特别欣赏。我是说,从艺术的角度去看。”
“顾太太就是美人,你可以随时为她拍照。”
“从小到大,我少说也为她拍过一千幅照片,但近年她宁愿跳舞、嘻戏、打桌球、打扑克、打麻将,没兴趣摆姿势让我拍照……”
“这儿就是黄金海岸,世界闻名的。”顾龄用手指一指。
“一望无际,”蔚甄深呼吸:“海水又清又绿,翻起的白浪花,景色好迷人。”
“退后几步看,这婉蜒不断,长达五十公里的海滩更迷人,金黄色细滑的海沙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蔚甄抓起一把沙:“海沙细滑又清洁,真可爱。”
“带些回香港留纪念。”
“可以吗?”
他从口袋拿出只信封,叫蔚甄把沙放进信封里,他按上封口,折好放进袋里。
“游水!”小咪指着海。
蔚甄望住顾龄:“我不知道要游泳,没带泳衣来。”
“在这儿游泳的确很写意,但我答应她妈咪不在这儿游水,泳池倒是可以。”顾龄举起相机:“小咪,和姐姐拖手拍照。”
一面拍照一面向前走,越向前,浪越大,一个高浪接一个高浪,人也越来越多。
“黄金海岸还有个名叫滑浪者天堂,许多人来晒日光浴和滑浪,这儿比迈亚美海滩和威基基海滩更吸引人。看见那些人在滑浪吗?”
“看见,他们辛辛苦苦爬上滑浪板,滑上去,一个浪卷过来便倒下了。”